象的那么难办,很多东西已经条分缕析,层次分明,材料也初具雏形。
又是一阵急促的电话声。电话是叔父打来的,他让我准备些生活用品送到医院去。所需的东西准备并不很难,难的是我一时半刻不能离开。又是很不情愿的推脱,我答应下班吃完饭后送到医院。
下班并不遥远,转眼就到,办公室就剩下我和圈圈,我还在找着照片,圈圈提醒我已经快到六点,该是下班的时间。圈圈走出了办公室,那声轻微的“再见”我还听得清清楚楚。我也尽快放下手头的事情,急速追了出去,好像比赛谁回去更早一样。随手锁门,才发现钥匙已经锁在办公室。我赶紧拨电话,一秒钟、两秒钟,我换了另一个号码再去拨,一秒钟、两秒钟,始终没有人接听。我只能暂时放弃钥匙,先回家吃饭。途中,我又跟另一个朋友拨电话让她帮忙联系,那把钥匙我必须拿出来,那很重要。饭已经热腾腾的就要进嘴,电话铃响起,是圈圈打来的,我接住电话,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火气,开始斥责,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不听解释,声音强硬而不讲理由。岳母和英子开始斥责我,说如果人家反问,你把钥匙放到办公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该如何应答,要求我向人家道歉。
我知道是自己不对,可是这莫名的火发得有些过头。我拿到她的钥匙,告诉她,不好意思,刚才莫名其妙的发火。她说,没事,尽管发。这就像是一种力量,突然使我感动。
我来到医院,婶母从中午住院到现在一直高烧不退,叔父让我问问医生怎么回事,医生说话和气,态度友好,让我换个陪护,说是家属不负责、不配合。我走上楼去又是一阵火劈头盖脸发了出去。我应该是旁边病人眼中的不孝之子,全无尊长。在我的斥责中,一切似乎开始慢慢走向正轨,每30分钟一次的物理全身降温开始,新加的一瓶液体开始输送。人慢慢稳定了下来,婶母也开始出汗。
医生开始叫家属签字,叔父下去好一阵子,终于笑着进来,让我下去代劳,那上面写着到处都是恐怖的词语,叔父那里受得了,只有我这没心没肺的孩子签了,我也打通了弟弟的电话,让他回家陪护。叔父上去了,那些医生开始给我窃窃私语,说是好像家属不太重视,满不在乎。其实叔父两口子风风雨雨几十载,相濡以沫,哪能随随便便就能看得出来?
天已漆黑,婶母也有了吃饭的欲望。我就出了医院,买回一碗龙须面,一碗蛋炒面,英子也买了些必需品一同进来。他们开始用餐,感觉病症瞬间烟消云散。叔父将碗中炒得整个鸡蛋,毫无保留的全部夹进了婶母的碗中,所有的话语、表情、斥责,一刹那似乎都要停滞,爱真的不是说出来的。
九点多,我与英子回家。今天领了工资,我给了她一半,说是奖给她的,她获得了“最佳老婆奖”而我却不是合格的丈夫,甚至同事。办公楼的门已紧锁,我那钥匙还孤独的躺在桌子上,还有我那莫名其妙给圈圈和叔父发过的火,和那办公室屋顶上不知疲倦地转着的电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