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父亲也接济接济我。其实,父亲的快乐主要是一种心态,他的压力很大。继母家有三个孩子,两个还在社会上奔波,还很不稳定。自己手头又没有积蓄,都是贷款。父亲前些日子还给我说起,准备在老家批一院桩基,准备老百年了,回老家去住。父亲真想家了,那里有父亲不能淡忘的记忆,有曾经的亲戚邻里,有兄弟姐妹,还有哪里的土地还埋葬着父亲的惦记。我常常在想,父亲走出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按照我与弟弟的年龄和现状,他应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可是他却找了一份比我们大百倍的负担去承担了。
13年前,母亲因患病不治离开了我们,那一段时间,母亲带走了父亲脸上的笑容。我们家中三个孩子一下落在了父亲的肩上,加上因给母亲看病,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了,而且借来好多钱,经常还被收高利贷的骚扰。二姨不断劝父亲赶紧找个人,共同负担。父亲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上门说亲的人不在少数。记忆最深的是一个收草药的人来到家里来,给父亲介绍了一个年龄比父亲小5、6岁的女人,就是我现在的继母。继母家有三个比我们都小很多的孩子,这样的压力父亲竟然答应了。父亲让生活煎熬的也许迷失了自己吧!那个时候,我刚参加完中考,并且考上了示范,巨额的学费成了父亲最大的心病。那人就介绍,继母很有钱,是可以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父亲答应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不仅我们,甚至父亲都觉得上当了,我上学的学费都欠了下来,毕业的时候,还是父亲贷款还得。可是这之前,以给我付学费的名义将老家的房子都买了,还有我那很小的抱养的妹妹,也因为压力大给了她的亲生父母。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负担缠住了他。父亲并不是圣人,但他还是没有离开,父亲是为那三个孩子留下来的,他爱那些孩子胜过爱我们。
其实,父亲也很爱我们。记得我还在杜康中学教书的时候,每年冬天都要卖煤打炉子做饭、御寒。每到这个时候父亲就来给我支炉子,按烟管,其实我已老大不小了,但是父亲总害怕我做不好,总要把最重、最辛苦的事情自己完成。那个时候父亲还年轻,人也很能行,什么都做的有板有眼。还有一次,人家给了父亲一张煤票。父亲就让我和他去附近的一个小煤窑去给我拉这便宜的块煤。那煤窑在附近的一个沟里,设施极其落后,看起来很不安全,成色好的块煤也不多。我们就站在罐车轨道的下边,等着罐车来了把煤放下来,就上去抢煤。每一次,罐车一到,父亲就做好了向前冲的准备。煤一倒下来,煤灰到处飞扬,甚至还有些大块的煤还没有停稳,父亲就冲上去将最好的煤块抱回来,而我只等安全了再去抱一些成色不太好的煤块。有几次,我看那煤都险些砸了父亲,我就不断的劝说父亲,可是父亲怎么说都说不下,他说不这样做,什么时候能捡满一车,捡的煤拉回去哪能烧的利索。我的劝说并没有作用,只是父亲再往前冲的时候,总是先将我向旁边推一推自己才上去。父亲是爱我们的,只不过他的爱是不露声色的,大爱无声,也许就是这样吧!
还有一件事我也不能忘记。去年我与父亲到云南去为弟弟操办婚事。到了那儿,我与父亲住在一所房里,睡在一张床上。我们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实在,早睡早起。其实我的睡姿很不好,睡的时候在这头,起来说不定就到另一头了。我想父亲和我挤在一张小床上肯定受了罪的,但父亲却只字未提,倒是自己有时睡得晚了还嫌父亲的呼噜声大,两次三番的将父亲打扰起来。一天早上,我和父亲在床上闲聊,父亲说我竟然有一个晚上睡的很安宁,竟然还搂着父亲。父亲说话的样子是很幸福的。大概我的心在那样的环境里彻底找到归宿了,宁静了吧!不仅父亲是幸福的,我也觉得更幸福了!
父亲应该是一本厚重的书本,需要我一辈子去读,但也都不懂,只能让自己的良心更安宁些吧,但愿父亲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