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下这个题目好些日子了。但却迟迟没有动笔,害怕我这粗糙的笔玷污了这一个神秘的群体。而在农村,这个群体的确是神秘而给人希望、安慰的,他们就像千百年来散在农村的星星,虽不是很亮,却能给人信心、希望和温暖。
老中医和我还是有些关系的,我逢人就自豪地说,山底下那村的老中医是我的亲戚。
那天,我刚好碰到一个人,他正在给另一个人说话。我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听到他说的事和病有关系。我和老中医有关系,所以和病有关系的事也就和我有关系。
“这几日病越来越重了,吃了好多药都吃到石头上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身体更弱了,就想要死去的样子。
这时我就想,倘若让我的亲戚给他看的话,随便把把脉,开三两幅中药就好了,更不会吃到石头上。
我正欲要给他介绍我这亲戚,没想到他竟然把头转过来,面向我说:“你啥时候把你亲戚叫来,给我看看,我开始不行了,开两副中药看能不能有些效果。”
这人也真是奇怪,病成这样才想起我的亲戚,好像他就是专门治疑难杂症的,专门死马当活马医的。
我没有很快接住他的话,因为叫一个医生上门来看病并不容易。老中医离我家有好几条沟,几十里路,又没有电话,是要登门去请的。但是他眼巴巴的看着我,就像我即将成为他的救命恩人一样。
我受不了了,头一发热一激动竟然答应了。
我翻过了几条沟,趟过了几条河,走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老中医的家。他见我来了,甚是热情的招待了我。我说明来意,他让我等着,他给眼下的几个人看好了就跟我去。
我不止一次的看过他给人看病,要不是因为他每每把人看好,我还真不会相信他是有名的中医。他时常嘴里叼一杆一尺多长的烟锅,一边把脉一边一口一口的猛吸,好像要把病菌用这烟熏走,用这杆抽走一样。他挪开手,把垫病人手臂的小枕头挪个地方,然后端起那个很有些年份的玻璃杯子——一个退休了的罐头瓶子,已经被茶渍弄得黑红黑红的,一口一口咕咚咕咚的猛喝下去。
“看来最近你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脉这么浮啊!”他看病就像是算卦一样。
他诊断来人的肝出了一点小问题,开几副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他拿出他的古董钢笔和孩子做过作业的本子,翻过去开始在上边开方子。说实话,要不是我亲眼见过,我是不会相信他竟然识字,竟然能开方子。他长得比农村人还农村人,皮肤糙的能把小孩的脸划破,皱纹深的就像农村人犁过去的地一样,长得黑的就像被烟囱熏了一样。
他没钱,办不起药铺,只是看病,也没见收过钱,有心的人都拿几个鸡蛋作为报酬。
他把方子给了病人,让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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