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  优，你要离开我吗？你要离开秋荻吗？

    我惶恐不已，不停的问，优别开脸：反正，又不是一生都在一起，早晚要分开。

    又不是一生都在一起吗？优，不对，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吗？不是说过要永远在一起吗？

    可是，可是优你走了我和秋荻怎么办？

    秋荻会很快忘记我的，何况又不是以后不再见了，我是秋荻的舅舅呢，秋荻还小，不会悲伤。左树，你要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就足够了，我不会担心你，你会获得很好。

    没有你，也可以活的很好吗？你认为没有你我也可以活的很好吗？

    左树，秋荻需要的是一个母亲，而不是另一个父亲。

    左树冷静的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我静静的站在身后，无言以对，优，你早就想好了吗？所以你说服你的父母原谅了我接纳了我，所以你选择接下烟花该承担的责任，所以你要离开。

    优，你为什么要那么善良呢。

    身后，落叶一地。

    十

    我与秀结婚之后，优失踪了。

    他把所有生意妥善的处理后，给父亲大人留了一通电话留言，最后的最后他说：爸爸，请像爱我和烟花那样爱左树和秀，因为他们会像我与烟花爱您那样爱您和妈妈。

    秋荻十一岁那年，我接手了父亲的生意，父亲笑着说可以安心的退休了，母亲却忽然悲伤的说不知道优那孩子怎么样了。

    优每年都会寄明信片来告诉我们他在哪里他好不好，但是却没有回家。

    优后来定居丹麦，在那个冰雪繁花的国度中，我不知道优是否如以前一样云淡风轻淡漠平和，但是我很放心，优那么善良，一定会生活的很好，不让我们担心。

    再见到优是在秋荻十九岁的生日之时，她考上大学学工商管理，也参与公司的一些商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如曾经烟花的聪慧。

    很多时候我会对他讲述她聪明的母亲大人，蕙质兰心的烟花，曾经为了爱情放弃和家业，但是却未能幸福，这始终是我的亏欠。

    这个时候秋荻会否认：爸爸，其实妈妈很幸福，因为可以和爱的人在一起。

    秋荻四岁的时候开始叫我爸爸叫秀妈妈，她渐渐的习惯了有一个母亲，也渐渐的忘记了优。

    那个曾经陪他出生陪他学走路说话的男孩子，那个干净善良的男孩子。

    岁月的沧桑未曾在优的面容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依然干净的如同那个在林荫路上的孩子。秋荻走过去规规矩矩的叫舅舅，优有瞬间我无错与心痛。

    父亲与母亲很是开心，拉着优问东问西，优告诉我们他这些年一直住在哥本哈根，他开了一家酒吧。优说，我生活的很好。

    入夜的风有丝凉爽，不似多年前的那多个别离的盛夏流年，秋荻拉着优在客厅问东问西，秀会议的拉她去睡说舅舅很累了，应该休息。

    优依然端着酒杯站在窗前，天鹅绒的窗帘飞舞，他说：左树，现在这样很好，真的很好。你看，每个人都很幸福。

    那么你呢，优？你幸福吗？

    我，很幸福，左树。

    十一

    曾经，秀问我：为什么你只会爱上程家的人，先是烟花，后来是优。

    我微笑着告诉她：因为程家的人都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很善良，善良到别人的幸福比自己更加重要。

    秀说：我问优为什么会那么帮你的时候他说因为我爱左树，所以我不想他那么辛苦。

    其实秀不知道，在很久前我就已经知道。

    很久以前，我不小心用分机听到了优和母亲的电话，优说：我爱左树，我只爱左树，所以我无法，拥抱任何人。

    优，现在这样很好，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番外之一、秀

    我一直爱着左树，从孤儿院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爱着左树，我一直以为这样的爱情是不会变的。左树会一直一直守护我，一直一直。

    但是，所谓的一直不是永远。

    左树爱上了烟花，烟花爱上了左树。

    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烟花为了左树和她的家庭决裂，她放弃了要继承的家业，放弃了父亲母亲和她最爱的优而选择了和左树在一起。

    于是那天在林荫道上他对优说请放心的把烟花交给我我会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的时候，我无法去憎恨烟花与左树。

    她与他，是那么完美的存在。

    我曾试图优会把他们分开，但是连优都没有做到我又有什么能力。

    其实在我最一开始把烟花介绍给左树的时候就已然是注定的结果，作茧自缚。

    唯一能做的，就是证明给我自己看，左树是在乎我，尽管他爱的是烟花，尽管他与烟花结婚，但是他仍然是守护我的神子。

    我一直这样顽固的认为。

    所以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我每次遇到麻烦都会打电话给左树，他会放下所有的事情来帮我解决，包括烟花。

    我明白他那么做的理由是愧疚，很多年以前身为消防员的父亲为了救在火场里的左树一家而殉职，妈妈丢下了我，我成为孤儿，与左树在孤儿院相遇。

    那是必然的遇见，冥冥中上帝的双手导演的一场戏。

    她让左树以神的方式守护我一生，却无法给予我爱情。

    一直一直，这成为我活着的佐证。

    一直一直，我以为会这样下去直到一辈子，尽管我无法成为左树爱的人，但是至少是他最在乎的人。

    直到，烟花死去。

    烟花死于难产，早产的婴儿一直被优照顾，我无法想像那个冷漠的近乎绝情的男人是那样浓烈的爱着烟花，连同她的孩子。

    优带秋荻走，优带钱与我一同去医院找那些人私了了那场风波。那个冷漠的男人在医院里丢下3万快给那个只是头受了点伤流了些血的人说如果你们真的要告左树的话最好打听清楚他是谁的女婿。

    其实，优一直没有原谅左树，优的父母也是。

    于是优说他不希望秋荻没有父亲，他只是不想烟花难过。

    我忽然明白，优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善良到单纯的以为只要有爱就可以让一切完美。

    我想我永远做不到那样善良，所以左树才会爱上优。

    左树在开罗昏迷不醒的时候，是优的电话让他醒来，秋荻是左树不可推却的责任也是他无法抹灭的伤痕。

    然而一切，我都无法安慰也无法干预。

    又是优，让左树近乎重生，让他拥有了美好温和的笑容，让他在秋荻稚嫩的笑颜中再度想要去追求幸福。

    左树开始恢复如初，就像他爱烟花的那些年，而不再终日忧郁。

    只是这一切，最终也沉没于优的善良中。

    接到优母亲的电话的时候我着实是惊讶无比，我一直以为她是那么的恨我和左树，恨我们带走了她的女儿又葬送了烟花的生命。

    但是那么慈爱的女人却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的。

    她说：秀，你愿意来我家吗？秋荻的生日会，我想你们都过来，自从烟花不在了家里很久没有热闹过，伯母很寂寞。

    于是我说好。

    因为与优同校，所以那天中午优来接我的时候我并不惊讶。

    但是当他问我你一直以为爱着左树吧的时候我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任性，但是却隐藏的很好。

    优说你不要那么惊讶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一直只是默默的在左树身边而已，我都知道。

    于是我反问他：那你是否知道左树爱你呢，其实他已经爱上你了。

    优没有回答我，甚至没有感觉到惊奇。

    我望着他开车的侧影出神，优真是个漂亮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优的心底那么善良那么美好。爱上优，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快到他家的时候，我又问：优，你有没有勇气去爱一个男人呢？

    车猛的停住，我被吓了一跳，优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眸子，一字一句道：秀，秋荻需要的是一个母亲而不是另一个父亲。

    我问：那么你为什么那么帮左树呢，仅仅是为了让烟花安心，让秋荻不做一个没有父亲的孤儿吗？

    车被重新启动，伴随着优低沉的声音，优说：因为我爱左树，所以我不想他那么辛苦。但是，有很多东西，比我的爱情更加重要。

    那天的气氛很好，温和的没有任何灰色。

    直到深夜秋荻睡去之后，才算落幕，伯母让左树送我回家，我与优告别，优微微的俯了俯身说：拜托你了，秀。

    直到优离开之后我才知道那句拜托是什么意思，左树终于与我结婚，那个自儿时就有的愿望得以实现。

    婚礼之后我们去澳洲度了短暂的蜜月，然后回来之时就已然不见了优，伯父说公司的生意都被安排的很好看的出来优早有预谋。

    优只在电话里留言的最后一段说：爸爸，请像爱我和烟花那样爱左树和秀，因为他们会像我与烟花爱您那样爱您和妈妈。

    优未带走任何幸福，却把幸福留给了我们。

    可是，失去了一切的优会幸福吗？失去了烟花，失去了秋荻，失去了左树，失去了父母的优，会幸福吗？

    记忆深处，优穿着白色的风衣抱着秋荻站在枫树下，有叶子落满他的肩头。那个等待左树的优是那么幸福，又那么让人心疼。

    我忽然想起我曾经问过左树：

    为什么你只会爱上程家的人，先是烟花，后来是优。

    他微笑着告诉我：因为程家的人都很善良，善良到别人的幸福比自己更加重要。

    只是优，你现在在哪里呢？

    你幸福了吗？

    之二、程田晨安

    接到优的电话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优用庄重的语气说：妈妈，我拜托你，原谅左树与烟花。

    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我说：我早已原谅了烟花。

    那么，左树呢？其实左树并没有错，他比任何人受到的惩罚都要多。

    优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叹息：优，你从来不会这么逼迫妈妈的，你为什么不给妈妈时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间呢？

    因为他的声音暗淡下去：因为我就要毕业了，然后听你的话去英国，我不能再陪在左树与秋荻身边了。

    我脱口而出：我们可以带秋荻去

    妈妈！

    优打断我的话：不要做那么残忍的事情，那对左树太残忍，他刚刚从烟花的离去中解脱出来，所以拜托妈妈不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左树。

    我忽然发现我那平时话少的可怜的儿子竟然为了左树与我说了那么多话：优，难道你不恨他吗？不恨他从我们身边把烟花带走却让烟花死去，你不恨他吗？

    恨的妈妈，但是我更爱烟花。

    同样的理由，一如当日烟花安葬的时候他坚持在墓碑上写上爱妻烟花一样。或许，我渐渐的明白，从秋荻出生的那刻他已然与左树不可制止的连在一起了。

    用一根看不见的线。

    那是对烟花的爱。

    优似乎打算把一生的话说完好让我原谅左树，接纳左树。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儿子口才可以这么好，却只是为了一个左树。他滔滔不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烟花，也是那样激动的说着左树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人。

    于是我问：优，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左树拜托你的吗？优什么时候学会去听别人的拜托了？

    优否认：因为我爱烟花，所以我要秋荻有一个正常的温暖的家。

    可是，我问：你有没有想过秋荻还需要一个母亲，而我们的烟花已经不在了，我的原谅代表着左树会从我们的身边带走秋荻，就像带走烟花一样。

    不会的妈妈！优否认：左树会像烟花一样爱我们。

    我终于明白，我的儿子心中想的是什么，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温柔，事情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进展着，不管我愿不愿意看到，那个叫左树的男人带走了烟花之后还要来带走我的优。

    于是我残忍的告诉他：优，秋荻还需要你个母亲，那么你怎么办呢？你怎能永远留在他们身边？

    优沉默，很久很久，在我以为他要挂断电话之时，他说：我只要秋荻幸福。妈妈。

    那么你要怎么办呢？优！

    妈妈。我会让秋荻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至于我，我爱左树，我只爱左树，所以我无法，拥抱任何人。

    我忽然明白了优，或许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明白优的想法。

    于是我打电话给左树与秀，让他们来参加秋荻的生日聚会。

    我听到优说：谢谢您，妈妈。

    声音那么模糊又那么安静，而我，却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之三优

    我在哥本哈根经营一个小小的酒吧，我有的时候调酒，有的时候抱着吉他在台上唱歌。

    很久很久以前，烟花还有秋荻都很喜欢听我唱歌。

    哦，还有左树，一个我深深爱着的男人。

    我离开他们已经十几年了，足够我从一个年轻男子到了中年人。

    酒吧每天下午四点开门，清晨四点关门。是与左树他们相同的作息，所不同的是属于我的黑夜，和属于他们的白昼。

    曾经左树也过着这样黑白颠倒的日子，那是他自开罗回来之后。

    我与他一起生活，每天彼此忙碌，不忙的时候带着秋荻出去玩。

    那个时候，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相亲相爱。

    我从来都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但是当秀问我你有没有勇气去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我还是退却了。

    不是因为我不敢爱，而是因为我要秋荻幸福。

    尽管很多年后的现在秋荻已经忘记了我，忘记了我曾经陪她出生、学习走路、练习说话。忘记了我曾经抱着他在林荫路上等左树来接我们，忘记了她一直喊我爸爸晚上睡醒了一定会哭着找我的那些日子，但是，那仍然是我的秋荻，所以我不允许我的秋荻有任何遗憾。

    在我心里，秋荻比我们的爱情更重要。

    所以我只能和左树说再见。

    这些，左树是能够了解的吧。

    我从家里出来时候带的唯一一样东西，是我和秋荻还有左树的合照，广场飘落的雪花下我和左树分别穿着白色的和黑色的风衣，秋荻带着粉蓝的公主帽。

    我微微的勾着嘴角，那是我第一次在左树面前微笑。

    那天，我左手抱着秋荻，右手被左树握住。左树的手指那么那么的温暖，让人不想甩开。

    第二天，我与左树一起去烟花的墓地，烟花笑的那么善良，左树慢慢的拥抱住我，他说：优，谢谢你，让我重生。

    左树哭了，然后我听到那句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的话。

    优，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左树，其实我一直是与你在一起的。

    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现在明白了吧。

    照片被我放大后挂在酒吧的墙壁上，新来的主场歌手是个来这里留学的韩国人，英文歌唱的很好，他看着照片上的我们笑着说：老板那时候真是漂亮呢。

    漂亮？我挑眉：我以为更应该说是英俊吧。

    他皱了皱他浓郁的眉毛：应该说英俊吗？但是还是觉得漂亮更合适，老板，那个小姑娘真可爱呢，是你的女儿吗？

    我顿了顿，忽然笑开，我说：是的，是我的女儿。

    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不与你一起生活吗？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吧？是不是很漂亮呢？

    我的目光胶在照片上。

    恩，很漂亮，就要十九岁了，我就要回去看她了。

    秋荻，你也许不记得你曾经还有一个父亲了吧，但是没关系，至少你有温暖的家。

    左树，你看我的决定是对的，我们的幸福，依然尘埃落定。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编者按 谁不曾年少轻狂？谁不曾纯真烂漫？当过往成为历史，那曾经的美好，会在心底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陪伴我们走过一朝又一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