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下床,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家庭的医用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站在床边。
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擦药。”
她背对着他,没做理会。
她现在很难受,而且她也不希望让他看见,她泪流满面的丑陋模样。
她可以脆弱,但那也得看那人,值不值得她为他展露脆弱的一面。
他不爱她,所以他不值得。
回想过去与董正楠的点点滴滴,多想一分都是让自己的心多疼一次。
如果,她不爱董正楠,就没有那么多的难过了。
她不想跟他对峙,真的不想,但这样坚强的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她很清楚,再多撑一秒,她的坚强就要开始土崩瓦解,溃不成军了。
最后一个晚上,让她安静吧。
就像那个夜里一样,她听他承认曲柔是他心底的那个人,第二天,她还是把自己伪装的像个没事人。
没关系的,这些她都可以。
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份宁静而已。
“我说擦药!”他再次强调了一声。
她闷声说道,“就算不擦也不会死,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别倔,”他躬身上/床,把手覆在了她的腰上,“擦了药之后你在睡,嗯?”
她拂落他的手,“别闹了。”
别闹了……
他在闹吗?
董正楠感觉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怒意开始席卷而至,“禾弋,到底闹的人是你,还是我?”
她默不作声。
“擦药!从跟你领结婚证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一件事上!”
“那你就不要浪费啊!”她也忍不住坐起来,倔强的瞪着他,“我没有求你浪费时间给我擦药!”
“你到底在闹什么?”他捏了捏眉心,反问。
怎么连最后一天,她都不能给他安生的时间呢?
她沉默片刻,“我没有闹……”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擦药?”
“我擦了药,可以……回自己的房间吗?”
董正楠用力握紧了装有碘酒的瓶子,手背的青筋凸起的赫然明显。
他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蓦然点头,“擦了药,你就可以回去了。”
禾弋一笑。
果然是决定要跟她划清界限了,不然怎么会连分房这样的要求,他都可以答应的那么干脆?
她跪坐在床上,对他伸出手,“那好,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己回房间去擦。”
她的指尖比她的脸色还白,他能看清她指节分明的手,有着轻微的颤动。
董正楠的眉心高高皱起,“禾弋!”
“你不用这么大声的叫我名字,我只是要跟你离婚了而已,还不至于耳背到这样的地步!”
她说着,作势就要去抢他手里的药和棉签。
他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我帮你。”
“不用了,谢谢,我没有断手残脚。”
她用力掰着他的手指,却还是没能抢过他手里东西的一分一毫,反而被他攥得更紧。
“禾弋!”他低声咆哮,“你别得寸进尺。”
禾弋一脸无奈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