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根形状普通的芦苇
当把他拿在手里
掌心就仿佛出现了一个荷塘
内心里张出一个荷塘的生活
他不愿这样,这是白天
晚上,他手痒,试图划过它
想象大伙坐成一圈,等着喝彩
想象当年白洋淀夜晚的情景
但没有人,船也不听使唤
他不愿这样,他把它挂向风中
睡觉前希望它产生魔术
但没有魔术,只是他自己在睡去
拉出了那些红绸
他梦见有人在风中划浆
而他的身体就是在这样的射击中
像一块逐渐消失了速度和力量的弹头
幽深而空洞,这是他惊醒时叫喊
他又把芦苇随便放在一个地方
但耳朵里依然有人在开枪
声音像白天一样遥远
像在地狱里哑巴的歌唱
他不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