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间大声喊“杨伟,杨伟,你站住!”当时辅导员就在马克十米开外的人群里,一听“嗖”地红了脸。事后辅导员把马克叫进了办公室“喝茶”柔声细语地教导了两个小时,说什么公众场合叫长辈的名字真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了“老师,我其实叫的是yangwei”“住嘴,你是不是不想转正了!”辅导员大声地冲着马克吼了一句,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那时正是党员转正评选期,老师掌握着各位的生杀大权,马克只好乖乖闭嘴。其实马克当时想说的是,他叫的是另外一个人——自己的朋友,名字也读“yangwei”马克事后跟我和大富说,我们整整笑了一下午。那晚在吃饭,大富无意中想起了又想笑,差点喷了我一脸。
“老师这名字够地道!”大富使劲绷着脸补充了一句。然后,这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然后再过了一个月,就出事了。
这次马克考的是英语六级。其实只要通过了四级考试,学校就放人,可以拿到毕业证了。但是很多牛逼的企业要求英语六级。马克不想被他们鄙视了,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况且上次作弊过了等级考试,所以这次也可以如法炮制的。
“马克,你就别去浪费报名费了。”
“你拿报名费的钱请我们吃饭也行啊”我和大富跟他开着玩笑。马克那英语也就停留在初中的水平,425他怕是望成莫及了。不过,如果有人给他发答案就另当别论了。
幸运的是,考试前一天马克得知监考他们教室的其中一个老师,是大富的亲哥。之后的事都可以猜到了,马克要大富跟他哥打招呼,说监考的时候照顾一下我的同学,他哥答应说没问题。马克听到这消息时兴奋地像抽了大麻,满含泪水地狠狠地给了我们一人一个拥抱,然后自个儿围着寝室转了三圈,其中两次撞到了上床用的扶梯,胳膊青了两大块。既然监考老师搞定了,那明天就只需要大富给他发答案,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晚上走起,请你们俩去喝酒!”马克一高兴,就把这六级考试庆祝会提前了。起先我和大富还有点担心,说你明天考试,今天要是喝死了可怎么办。马克脸一沉,我们也只好嬉皮笑脸地应了。
“喝就喝,谁怕谁!”
“还叫不叫风哥啊!”我无意吐出了这么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大富:“”马克:“嗯还是别了!”
风哥好不容易慢慢地回了魂,过上正常的日子,所以我们就决定不再去惊吓他了。晚上喝酒,就只剩下我们仨。
夕阳西下,看着日落时的天空,觉得天空比大海还要来得美丽,红彤彤的落日挂在晚霞的天空里,浮云闪闪发亮,层峦叠嶂般的色彩仿佛大海的潮水一样在涌动着。感觉就像自己看到了光,斑斓的光穿梭在天空里,变幻莫测。
“还看什么看,装忧郁啊你个臭小子,赶紧走,掏钱喝酒去了!”看着马克还装模作样地沉浸在夕阳下的黄昏里,我和大富推搡着他往校外的小饭馆走去。
不得不说,那天的夕阳确实很美丽,从没有过的纯净余晖,那么祥和,那么的温暖。
三杯酒下肚,大家就聊得很嗨了。
“这大学里还是和你们两个混得好,多谢你们关照了哈!来,干了这杯,今晚不醉不归!”经不住马克这么一说,我们都有点感动的感觉。
“太煽情了你,喝酒喝酒!”
“今晚来都来了,就向你们俩多敬几杯。祝我明天凯旋而归。”
“明天就靠你哥了啊!记得给我发答案,别睡过头啊!”马克神情地望着大富。看着他俩这表情,我足足笑了一分钟。
那晚喝得很尽兴,不过马克没有像上次喝得那么死。回去的时候他走得虽然有点跌跌撞撞,但还是没要人扶着。估计是知道第二天有考试,不能太喝得太过分。看着他俩摇摇晃晃地往里走,我也就放心了,独自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很普通的一天,校园还像以前一样时而宁静事儿热闹。大富在网上搜好答案就给马克发过去了。一切皆大欢喜,只是马克回来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这是大富打电话过来跟我说的。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又没什么大不了,就随他去了。大富给马克发完答案的那天下午就约好和几个朋友去一个旅游地玩了。
所以自马克考完回来到他割腕自杀这个时间段里,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像大家一样,在事后他的微博发现,是他六级考试当场被抓,然后被上报到教务处。马克之后找过辅导员,希望他向学校领导求求情。但是杨伟只是搪塞了马克几句,并没有为他做什么,所以最终马克还是被吊销了学位证。而更令我震惊的是,抓他的监考老师,竟是大富打过招呼的亲哥。
马克出事的当天,大富气呼呼地找到他哥,给他左右来了几拳头。
“你为什么出尔反尔还要当场揭发他作弊,你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萱萱”
“你问我问什么,他抢了我的女朋友,萱萱和我分手都是因为他”
其实,大富和我都知道,半个月前马克就和萱萱分手了,分手时我们仨刚好在一起,她是当着我们的面和马克说的。
“问我为什么和你分手,告诉你,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然后她就踩着那十厘米的高跟,一身名牌一摇一摆地走了。
“屁股扭得倒是挺好看”大富在她背后说了句。马克给不了她什么,应该是花不尽的钱吧!
也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在出事后才知道,萱萱以前是大富他哥的女朋友。
知道马克出事后,大富就打电话告诉我,然后我们就飞奔寝室去了。我们在门外靠墙坐了好久,大富忍不住痛哭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还又跪又拜又磕头的。到最后我们都哭红了眼,哭累了,挣扎了这么久才最终决定进去看马克最后一眼。我压抑着心中的伤痛看了看,马克表情很自然很平静,就像喝酒那天的晚霞一样,他走得很安详。
晚上,我和大富两人去了那天的那家小饭馆,点了一样的菜,叫了一样多的酒,只是话说得少了,喝酒喝过了头,就在那里躺着睡着了。
作者:程双红(程子君。程晓枫。梅映雪。梅虹影。当年明月。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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