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深圳周刊177期插图,我认识了罗布汩。这是用广角镜头拍摄的立体画面:眼前是一颗枯死的树干斑驳绽开、两根枯臂横伸的胡杨树,犹如竖在荒秃凄凉的罗布汩的十字架,隆起的一个个土丘犹如坟包,乍一看罗布汨似一个巨大坟场,万籁俱寂,一片肃杀气氛,泛起的白色盐碱如砒霜洒着,冷冷地貌视着生命。
生命?这里没有生命。人类居住的地球,海洋太大了,陆地太小了,而陆地居然有这么一大块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土地,拒绝绿色,拒绝生命。
但我分明看到了生命留下的痕迹,在这张拍摄着罗布汩土地的画面上,这颗胡杨树当年不就是绿叶婆娑、生机盎然吗,土丘下稀稀疏疏残留的芦苇根当年不就是生长在沼泽的芦苇林吗。
罗布汩是游移湖,童年时就听说新疆东部大沙漠有一个游移湖,由于水源改道,罗布汩从一个地方消失,又从另一个地方出现。罗布汩的真正消失是它的水源的彻底断流,而这条水源就是孔雀河,当年曾是孔雀开屏的地方。由于大面积的截流垦荒,孔雀河无水可供了。一九七零年罗布汨还是一片湖光水色,一九七四年美国卫星探测到的最后一点湿地消失了,我们中国人还浑然不知罗布汩的消失。美国的侦察卫星是在侦察我国罗布汩核试验基地时探测到的这点地质情报。
罗布汩的消失是顾此失彼的结果。生产建设兵团在塔里木河上游截流浇灌出一片片绿洲,失去水源的罗布汩终于被蒸发掉了。人类竟有不周到之处,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又作出了破坏自然的代价。现在的人们贪婪得近乎疯狂得向自然界索取,比起前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遭到了自然界的疯狂报复。恩格斯早在一百年前辩证地指出:说什么尊重自然规律呢,但又在改造自然的狂热下,做出了破坏自然的一件又一件令自然难以饶恕的蠢事。
处于内陆腹地的新疆,幸有天山山脉而耸立,峰顶终年降雪、积雪,融化的雪水浇灌着塔克拉玛干沙漠上一片又一片绿洲。设想一下无天山的存在,新疆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全部就是沙漠,沙梁起伏更无际涯,生态更加恶劣。有了天山山脉,便有了皑皑白雪,便有了原始森林,便有了风景如画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就有了滚滚奔流的开都河、塔里木河。
假如罗布汨地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呢,生态环境起码不是目前狰狞恐怖的模样。阿拉伯半岛不见山脉纵横,沙漠几乎横扫阿拉伯半岛,尽管它有“世界油盆”之称。我国的沙漠在东袭南移,千年胡杨一片片枯萎死亡,绿洲一片片消失,人们被迫背井离乡,这一切都是因为缺水、缺水、缺水!人们对此熟视无睹并束手无策的话,一个世纪后,沙漠滚滚进抵长江,恐怕不是危言耸听的想象。
罗布汨曾经神秘而浩淼的水域为何消失得如此之快,它的消失只有近四十年的时间,留给人们的只有惊愕、还是惊愕,看枯死不倒的胡杨树悲壮无奈地伸开长臂,现出不解的惊愕。这是可以生长生命的土壤,依稀可见的芦根,只要有水浇灌一定会生出生命的绿。可是水呢?水在哪里,水,真正的生命之源,没有水,生命便失去了载体,犹如没有水的月球的表面。
中国自古以夹不乏游历者,著名的莫过于写下“徐霞克游记”的徐霞克,但乏有探险家。罗布汨的发现者据说是沙俄军官普尔热瓦尔斯基于一八七六年宣称的,后来有瑞典的斯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