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艺队的苹果园

    　　园艺队的苹果园在哪里，在我清清晰晰的记忆里，而记忆只在我脑子里出现，用我的一颗心来感觉，别人在我的文字里是有区别的。

    在盛夏七月的日子，我站在一排高大的白杨树下，我的目光越过空旷阔大的戈壁滩，视线被绵延起伏的天山山脉所阻挡，一前一后两座高耸的雪峰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雪峰以下的山峦，光秃秃的，见不到一点绿。而在戈壁滩的远方我倒是看到了一小片绿，那就是314国道一个小站——水磨的杏树林。

    我站在一排高大的白杨树下，既是站在一片戈壁滩的边缘，也是站在一片绿洲的边缘。而这片绿洲是一大片苹果园，是属于清水河畔的园艺队的苹果园，它由两块组成，一块是东边的与和硕县城接壤，一块是西边的延伸到清水河农场的二连的玉米地了。在两大块苹果园的中间，是园艺队的住宅地，整齐排列的二十多排平房，点缀着一颗颗正缓慢生长的白杨树。再次眺望戈壁滩吧，从水磨到苹果园有一条用石头水泥砌就的一米宽的灌溉小渠，浑浊的天山雪水一路歌唱灌进了苹果园。一排翠绿的白杨树下，还有一排密密麻麻生长的沙枣树，当沙尘暴肆虐之时，它就是为苹果树遮风挡沙的屏障。走进苹果园，那柔软的褐色土壤，使我感叹咫尺之处戈壁滩累累石丸的坚硬，地貌特征的巨大反差，也使我感叹垦荒的神奇力。

    纵横交错的苹果树，顶着一冠绿叶不声不响地站立着，苹果树栽得错落有致，在一颗苹果树下，变换角度看任何一排，都是直直的长长的一条线。东边的苹果园品种较多，有“红元帅”、“黄元帅”、“香蕉苹果”更多的是“国光”苹果。“红元帅”苹果块头大大的、红红的，在绿叶中掩掩藏藏，在太阳光的直射下，似乎羞红了脸蛋“黄元帅”块头与“红元帅”差不多，色泽淡黄，味口甜中带酸，比“红元帅”好吃多了“香蕉”苹果味道近似香蕉味，只是在园艺队的这块苹果园里，这些品种的苹果树数量极少，只有二、三十棵吧。这三种苹果成熟得早，大热天的夏季就可以摘吃，我时常溜进东边这块苹果园，瞅最大的苹果下手，一连摘下五、六个，然后坐在苹果树荫下，狼吞虎咽的解谗解渴，一排排苹果树其实生长在一条条灌溉沟中，沟中杂草已铲净，沟上倒生长着旺盛的杂草，管护人来了，难得察觉。所以和硕县城的小孩和大人经常潜入东边这块苹果园干些偷窃勾当。品种最多的就是“国光”苹果了，生长缓慢，成熟期长，比“红元帅”“黄元帅”长三、四个月，成熟时正是要落叶的时候，但味道脆甜，格外好吃，是从东北引进、我们国家自己培育的品种，西边的那一大块苹果园全是“国光”丰收季节，硕果累累，不少苹果枝被压断，园艺工紧急给树枝搭架支撑。采摘时全园艺队人员进果园，一筐筐苹果被运到地窖，眼看大地窖快要满了，销售问题也来了，一天，有个叫阿达的会计对我说：“高中生，写篇报告，寄新疆日报，苹果丰收了嘛”于是我写了篇短消息，寄去不到半个月，就登在新疆日报头版下角，一个月后还寄来了一元钱的稿费单。

    买苹果的军车源源而来，新疆驻军很多，在和硕境内如红山、乌什塔拉有不少部队，尤其乌什塔拉过去一点叫马兰的地方，营房林立，军车排排，来买苹果的首长说就是看了新疆日报的消息才来的。一个首长攀上了同是安徽老乡的马队长，将他接到红山驻地好好款待了几天。有一次父亲和我被接到这马队长家吃饭，马队长指着桌上的红烧肉罐头和肉松罐头菜说是部队老乡送的。

    “国光”苹国终于摘光了，我几次进入果园，试图寻到几个尝尝，单一无所获，连个苹果儿也没见到，满地的苹果叶使苹果园失去了生气，无聊的我漫无目的得向果园深处走动。心里还是恋起了苹果园的夏天，果园深处间种的花纹西瓜随处可吃，搭架的高高的嘹望棚格外醒目，使贼娃子不敢入门，我还在嘹望棚下见到一架战斗机训练时呼啸着从果园上空俯冲而过，擦着苹果园边沿高大的白杨树尖呼啸而过，我吓得身上起了一阵冷汗。

    晚上还跟着拿枪的民兵到苹果园巡逻过，这是由于父亲是书记所带来的方便，有一晚几个民兵在苹果园发现了一个移动的黑影，慢慢潜近才发现是只老狐狸，合围上去，伴随着震耳的半自动步枪声，也未将这只老狐狸干掉。

    由于天山下来的灌溉水分配给园艺队的不足，西边的苹果园的西头打了一眼机井，汩汩的地下水哗哗地沿着灌溉水沟滋润着苹果树，晴朗的天空白云飘飘，很少见乌云，很少见下雨，道路上赶毛驴车的维吾尔族老汉高亢激越的歌声，悠悠传入苹果园，显得格外动听，有几次我在苹果园玩耍时听得出了神，现在也能隐约哼出这种腔调。

    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园艺队的苹果园景象如何，苹果树现在还结苹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