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流悄无声息地流淌着,好久不见,陡然间想起家乡有这么一条河流;在长长的绿色林带和高高的大堤环绕中,白色的流水在上游处拐弯而来,又在下游拐弯处止住身影,便隐隐觉得这条河流在心里涌动,在脉管里流淌。想见襄河的心使我瞅准机会飞临它的身边,一览其光采。也许是小时候在襄河边玩耍太多的缘故,岁月流失,却抹不去太多的情窦。
从新疆回故乡,在武汉上船,一路逆水而上,河两岸亭亭如盖的翠柳,构成了一条幽美的绿色走廊,轮船激起波浪向岸边卷去,哗哗拍着岸滩,终于轮船靠上徐鸳口码头,我踏上即将开始的新生活的堤岸,回过头来,望着轮船在汽笛声中离岸而去。
于是我常常来到这里,一个人在河边玩耍,看片片渔舟在江边撒网,看机渡船来回横渡,看逆水而上和顺水而下的轮船鸣着凄厉的汽笛破浪而行。尤其是看船影消失在远方河流的拐弯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一颗心怅然若失。
随后注视河流,河中湍急的流水涌动着,岸边流水不急,回流处相对静止,我从坐着的绿色草堤下到河水边,看河水冲刷着柔软的沙滩,波浪一上一下均匀而有节奏地运动着。除了细细的少许银白色沙子的闪光,而未留下任何痕迹。我当时感叹这么大的水流从何而来,河水的力量竟载得动那么大的轮船,河水又流向哪里,是什么地方能容得下这么大的水流。
在未上学的假期里,我不愿和小伙伴在湾子里偷桃摘李,喜欢一人到襄河边看流动的风景。大热天的日子,便跳入河中沐浴洗澡。我是一个喜欢游水的人,小时不敢游过襄河,参加工作以后,一次来到河边,不顾同事反对,斗胆游过了这条湍急的河流。只是随水流漂泊了二、三里,在河心急流处,手划脚蹬,不敢怠慢,身边的旋涡旋转着,但我全无怕的感觉,当登上北岸河滩上时,胜利之情溢于言表,那神情真如登上珠穆朗玛峰的感觉,游过去不仅要靠技术,更靠敢冒风险的勇气。不过,我是坐渡船回到南岸的,我已无游回的气力了。
还一次襄河发大水,我以超过洪水的速度来到徐鸳口,看见将堤身淹没一半的洪水浩浩荡荡,澎湃汹涌,从上游卷下的树木随着汹涛激浪急速而下,对岸的防浪林带在浩淼的水势中显得模模糊糊。防汛人员已安营扎寨。这时,我才感到襄河是这么可怕。
见到襄河的机会较少,工作之地离河二、三十里,不像小时候在襄河附近经常听到轮船的汽笛声。我尽可能下乡办事,到尽可能离襄河最近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襄河边的横口,一个显得相对闭塞的小地方,我要求司机将汽车开上河堤,浏览襄河风光,觉得襄河水比原来小多了,襄河水比原来清澈多了,打渔的渔划子也多了,在前面不远的拐弯回流处,听说能网到不少襄河鱼。车子由堤上向徐鸳口返回,我看到金星河滩一大片茂盛的芦苇林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三三两两的庄稼地,那可是我小时候深入过的芦苇林,长得密不透风的芦苇林,长着包香愤愤棕子的芦苇叶
惊讶中到徐鸳口,我又觉得小时候的徐鸳口很热闹,过去水运发达,成了水运集转中心。现在公路发达了,码头拆除了,人们把发展的眼光投到了别处,这里被冷落了,只是襄河岸自然风光依旧,防浪林带、绿色大堤姿色依旧,黄牛悠闲地在河堤上啃草“哞”地叫声使我听起来别有一番情趣,表达不出是舒适、亲切,还是发泄。我在想下一次得一个人来到这里,坐在堤上欣赏河上风光时,聆听黄牛“哞”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