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处安回了公主府,秦处安带着太孙去了一处小楼。那小楼紧靠着公主府的花园,仅有一处假山相隔。
太孙跟着秦处安上了小楼,发现这小楼里更别处的摆设都不一样,一张宽大的锦榻,足够数人大被同眠,墙上的壁画,也不是山水图,而是些工笔精致的美人图,衣衫半解,含羞带怯。太孙忍不住上前,一一欣赏着。时不时望向秦处安,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没想到表哥也喜好这些。”
秦处安一脸坦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错之有。”
太孙心中大呼知己,待他欣赏完那些美人图,走到窗前眺望,才发现小楼上有一扇窗户正好能看到花园里的情景。太孙有些遗憾,“这是不是远了些?”
秦处安从一处柜子里,拿出一支黑底漆金的长管给他。
“这是箫,还是笛子,为何无孔?”太孙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
秦处安微微一笑,将那黑管拿起放在眼前,一眼闭起,另一眼透过那黑管向花园中看,“殿下这样试试。”
太孙有学有样,惊喜地喊道,“果然清楚,仿佛人就在眼前一般。这是何物?”
秦处安道,“幼时读《晋书》,见其中提及管中窥豹,我便起了好奇,试了无数的管子,只觉得略清晰些,并不能望多远。后来从一个西域胡人那里买了两片晶石,放入其中,便清晰了许多。”
太孙喜道,“有了这个,看美人可方便多了。表哥,你真会玩。”
“哎,殿下说笑了,这等奇巧玩物,也就是个一时新鲜罢了,哪里……”
“嘿嘿,这个宝贝就看花园中的那条小径最清晰,望远望近都不行,怎么这条路就修得这么巧呢,正好从头到尾看得都如此清晰。表哥,我们都是男人,心照不宣啊。”太孙冲着他挤眉弄眼。
秦处安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在唇前微点了两下。
太孙嘿嘿低笑,“明白明白,改日有什么好玩的,表哥可别忘了我。”
日头渐高,小楼里放了冰鉴,异常凉爽。
太孙就举着那根黑管,偷窥着那花园中的经过的小娘子。
“……这个不行,肤色太黑!不要。”
“……这个不行,脸盘太大,简直像一张饼戳了五个洞,不要。”
“……这个勉强可以,这身段差点儿就赶上胡家姐妹……”
“这个也不行,这油光满面的,扑了粉都盖不住……”
秦处安斜靠在那张异常宽大的锦榻上,喝着冰凉的浆酪,微微合着双眼,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些微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哎,表哥,表哥,这个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美艳……”太孙抱着那根黑管,恨不能自己顺着那根管子爬过去才好。
秦处安瞬间就收了脸上的笑容,换了另一副潇洒坦然的面容,“殿下看看那领路的婢女身上挂的是什么号牌?”
“是……十七。”
秦处安的手指在来客名簿上一划,“十七……这是吏部侍郎家的嫡次女。”
“吏部?”太孙自言自语,“可是吏部侍郎,职位是不是低了些?”
秦处安淡淡地道,“殿下可以纳她进宫先做个女官就是了。”
“表哥好主意。”太孙喜不自胜,太孙妃的位置只有一个,可是女官的位置就多了,“表哥,你帮我记下。”
“好。”秦处安提起笔来,在那名字后面打了个勾。
接下来,太孙可就丝毫不客气了,“……表哥,二十一号……表哥……二十四号……表哥……”
到了最后,连秦处安都微微皱眉了,不至于有点姿色的都不放过吧。他看看已经勾到底的名单,不禁有些头疼。得了,相看的也都看完了,一会再劝说他挑那个母亲已经定好了的人吧。
秦处安的欲—火一下子烧得不可收拾。不管她是谁,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太孙迫不及待地抢了黑管过去,“表哥,她到底是谁?”
秦处安咳了一声,“殿下,她已经嫁人了,梳的是妇人的发髻。”
太孙跺脚大恨,宛如被挖去了心头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