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景泰含笑搂着女儿。
“那个陆氏病得快不行了。”秦茱兴高采烈地说。
景泰公主觉得如今女儿深谙如何一句话就气死自己。
可是骂也骂过了,总不能一直这样骂下去。但便是不骂,景泰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便是不好了,你又能沾什么便宜?”
“您不是说太上皇大行之后,我可那人的婚事不就可以作罢了吗?那么如果陆氏再死了,您再想想办法,我不就可以嫁给欧阳昱了?”秦茱一脸理所当然。
景泰公主望着女儿,已经无话可说了。
倒是秦处安,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陆氏病得快不行了。”
秦茱对这个哥哥无端的就有些害怕,“外面都这么说,说陆氏汤水不进,太医三天两头的往欧阳昱的府上跑。”
景泰公主毕竟经历多,“年轻妇人这样的症状,未必是真的不行了,还有可能便是有孕了。你别听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什么?”秦茱被她母亲一瓢冷水浇得冰凉,她猛的跳了起来,“怎么会……”可说着,眼前一黑,人就歪了下去。
景泰一把抱住了她,“茱儿,茱儿,你怎么了?快,快去请太医。”
秦处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母亲,稍等。”
“怎么了?”景泰焦急地看向了儿子。
“不要请太医,我让人去请别的医师。”秦处安的脸上终于有了点人气。
“为什么?”景泰不解。
秦处安也不多解释,让人将秦茱抬到了一个小院子的床榻上,这才命人去请了一个相熟的医师。
那医师常与秦处安来往,便随人进了府中。走进了那寝室,只见那密密的床幂之后,一只手伸了出来,搁在了锦凳上。
秦处安道,“我的一个小妾,这两天有些不适,你且诊治一番。”
那医师笑了笑,也不多问,搭了丝帕就诊脉,过了一会,笑着对秦处安道,“恭喜大爷,这是喜脉。虽然时日短了些,确是喜脉无疑。”
秦处安笑了起来,“是吗?”
那只手臂如同被蛇咬了一口,嗖的缩了回去。
诊完脉象之后,秦处安将那医师请了出去,“这一胎我着实看重,你也不要回去了,就留在我府中,等她平安生产之后,你再回家吧。诊金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保这胎无恙,我就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那医师很有眼色,便点头答应了。
等秦处安再回到那房中,秦茱已经嚎啕大哭。刚知道陆琅琅“病”的快要死了,又来了个自己有孕的噩耗,“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这个孽种。太孙已经被废为庶人了,我留下这个孩子,日后可怎么办?还怎么嫁给欧阳昱?”
景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但也无可奈何。太孙已经没有指望了,皇帝也必然不想见到太孙还留下个孩子,这孩子还是真的生下来,必然是个祸根。她见秦处安进来了,便道,“不然让那医师抓一剂温和的方子,这孩子不能留下来。”
秦茱见母亲也点头了,“快,快让人去抓药。”
秦处安默不作声,在那锦凳上坐下。许久,才开口,“这孩子,必须留下。”
“什么?”秦茱眼珠子快瞪掉了出来,“留下这个孽种做什么?太孙已经被废了,生下他做我的拖累吗?”
秦处安冷冷地道,“如今,姓李的,除了皇帝就只剩下废太孙和李明琨了。只要皇帝死了,你腹中的孩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那时,你作为皇帝的母亲,想要什么男人没有?”
景泰都被他的话给吓到了,“安儿,你疯了?”
秦处安的眼中有了疯狂之色,声音却轻声细语,及其冷静,“我没疯。如今皇帝对我们什么样子,母亲您也看,今日在宫中,他那不过就是些敷衍之语。母亲,难道您风光了一辈子,如今就因为那出生不明的贱种,还要低着头做人不成?”
景泰眉头皱起,“就算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只要我们不出错,我们全家得保平安,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出错?”秦处安笑了起来,“母亲,他们可是等着翻我们的旧账呢。拿我们开刀,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母亲,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您准备捱到什么时候呢?”
想起了昔年她对平川侯府,对先皇后做过的那些事情,景泰不吭声了。
可秦茱不答应,“我要的是嫁给欧阳昱,要的是跟欧阳昱白头到老,举案齐眉。就算这个孽种登基做了皇帝,我做了太后。欧阳昱难不成还敢娶太后不成?”
秦处安慢慢地抬眼看着她,“要么听话,日后有无数的男人任凭你享用;要么带着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起死。你自己选一个。”
他那残酷而冰冷的眼神,吓得秦茱的心猛的一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