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散

    关于香烟，李碧华有一篇还魂草、忘忧草、相思草，其中谈及烟草有趣别名的来由：“还魂草”一印第安少女昏死之后野葬，因嗅吸烟草的辛辣味道而复苏；“忘忧草”多愁善感，精神紧张的人用它来解闷忘忧；“相思草”传说一对爱侣死别，女人坟前长出的奇草，男人将它收藏，每次燃点嗅吸，恍惚中，可见女人的音容犹在，怅意烟消云散。李碧华戏话香烟的一作用：“它令无处可放的手，有点寄托。”似是，也不尽然。

    吸烟的不良嗜好，始于荒唐贪玩的少年时，开始只是好奇和无聊，但渐渐也成了瘾。记得当年一同学曾传授躲在家里洗手间偷偷吸烟的心得：在擦火柴的一刻，以一大声咳嗽掩饰刹那的声响。每次想起来总是失笑。烟瘾比较大，一度喜欢口感浓烈的香烟，身上揣着的不是marlboro就是camel，尤其喜欢marlboro。据闻marlboro之名是“man always remember lovely because of romantic only”的缩写，其大意为“男人忘不了一段爱情是因那段浪漫的时光”香烟广告大多是充满浪漫主义的情调，名字也是如此。

    记不起已经n次戒过烟，只记得第一次戒烟，是为了一个她，她虽不曾提起，但还是知道她不喜欢，便第一次尝试戒烟。在她远去另一城市读书的那天，虽不知她乘坐哪个航班，那天匆忙于城市里马路上的我，天空有一飞机掠过，驻足，仰望着飞机在天际远逝，有种难以压抑的难过，莫名预感到那将是永远的分离。在那时又开始抽上了烟。

    烟不离手，心情好或坏时候，予以庆祝或解闷之藉口，燃上一根香烟；心情不好不坏时候，乏味无聊，点上一根香烟。忙碌的时候，以提神的理由；空闲的时候，说是无聊打发时间。总能自圆其说，实质是无赖，也是无奈，而某些思念的情形亦然。烟，戒不掉，某些人，忘不了。烦恼不是在一两根香烟的沉思里就可以勘透，烟雾氤氲，前尘又清晰否，那张面容又是谁，其实也没有谁，只是茫然往事。

    有些事情，明知无益仍继续，明知徒劳仍无法放弃。断续反复地戒烟，断续反复地抑制心里某思念。而每次又重新抽上烟，每次把某个名字思念起，怒其不争，但痛斥自己之余，心情更多的竟是莫名的轻松，于是更加彻底的绝望。喜欢躲在烟雾里，就如喜欢向记忆的她沉默倾诉的习惯。戒不了烟，也忘不了她，两者毫无关系，只不过都是多年的习惯。思念已成习惯，一根香烟，心事袅袅。

    现在已经改抽淡薄的国产香烟也多年了，也没有认定牌子，也不觉有初时的醇香口感，不觉得是一种享受，似是可有可无。但每次戒烟，也不适应没有它的日子，几番痛下了决心，甚至去洁了牙以表示决心，可是始终仍无法坚持下来。朦胧烟雾里，弥漫的只是茫然心情，执烟的手，可是有所寄托？空白的信笺，无从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