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亲昵交缠。
龚云颦动了动,撑起上身,打量他欲望历足后,沉睡的脸容。
好久没像这样在他身边醒来,看着枕畔男人不设防的安稳睡容,好怀念。
长指轻轻抚过他的眼、眉、鼻、唇,以指腹记忆俊雅容颜。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想念这一贺。
才刚刚睡下的男人,拒绝被骚扰,皱皱鼻闪躲,模糊呓语了声--
老婆,别闹。
一句无意识脱口的“老婆”喊得她心房暖融,倾身啄吮了下他的唇,轻声道:“好,不闹,你睡吧。”
轻巧地移身下床,到浴室冲澡,清洗欢爱后一身的腥甜气味。
几乎在她离开床铺后不久,触着另一方余温散去的冰冷床位,杨仲齐便醒过来了。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龚云颦裹着浴袍步出浴室,看见他缓慢坐起,朝她望来。
“早安。”她随意打声招呼,捡起地上的衣物,毫不介意当着他的面更衣。
接着坐到妆台前,吹干头发、利落上妆。
她走路姿态有点不大自然,细心一点的人就看得出来,很容易联想到她前一晚都做了什么。
他昨晚太放纵了,完全不知节制。
原本他还在思考两人目前的关系定位,迅速将仪容打理完毕的她,已经起身抟
起包包。“我先走喽,你晚点再出来,免得被哪个好事者看到,四处嚼舌根。”有什么好嚼?男未婚女未嫁,正常往来是犯了哪条法律?她会怕人议论,就表示跟他没什么后续可谈。
他听得懂言下之意。
“对了,房钱你付喔。”
“”他白她一眼。幸好她没说她要付,否则他还真会有被买了一夜的感觉。
叹了口气,随后也下床冲澡,待她离开后半小时,才走出饭店。
回到家,放轻动作打开房门,睡在他床上将醒未醒的人儿,揉揉眼坐起身,看着他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再走出来。
“早安,小甜馨。”他单手别上袖扣,走近床边,让伸手讨抱的撒娇小娃亲亲他脸颊。
小娇娃嗅嗅他颈侧。“洗香香,昨天有做坏事。”
他一惊。这娃儿会不会太精了一点?才五岁,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而且你整个晚上都没回来,我等好久。”
“”这是争风吃醋吗?
如果不看她的年龄、身形,他会有种在外面偷吃,回来被床上的大老婆逮个正着的感觉。
“小表。”他捏捏娃儿鼻头,转身走开。
“哼,大人都这样。”被说中就装傻。
他进浴室刷牙,假装没听到。
其实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单身,而且身价还不差,有正常的男女社交,这是合情又合理的事,绝对称不上“坏事”但--
就是不想灌输她这样的观念。
基本上,他会希望,她的性行为是建立在有婚姻制度的前提之下,很老八股的想法,但或许,全天下每个当父亲的心态都是如此,担心宝贝吃亏,不允许哪个浑小子,轻慢了自家的掌上小珍珠。
“作业写完没?吃完早餐我要检查。”赶快转移话题,以免她在这上头兜转。
一起站在洗手台边漱口的小娇娃,本能回他一句:“你忙一个晚上,不用先睡一下吗?”
“”顾政勋,你女儿到底怎么生的?
***
某些事情,一旦开了先例,有一就会有二,然后习惯成自然。
几回佳人邀约,在外头纵情尝欢过后,一支冰凉的金属物被放进掌心。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多出来的那把银制钥匙,询问眼神望向她。
“我租的,地址待会儿给你,这样比较方便,我每个礼拜六过去。”龚云颦补充说明。
偷情偷到直接筑巢了,她会不会太放肆了点?
杨仲齐没说什么,笑笑地收进外套口袋。
至少这表示,她是预备让两人的关系长期而稳定地走下去,并非短暂的露水欢情而已,只不过暂时还没打算公开。
无妨,台面下发展也没什么不可以,他很好配合。
但是有时,对佳人的热情邀约,他也会耍耍嘴皮子
“家里大老婆管得严,你别害我回去难交代。”
“大老婆?”她困惑地眨眨眼。他家几时有这号人物了?
“喔,姓顾,名馨娅。你熟得很。”他凉凉回道。
她失笑。“你会搞不定一个五岁的小丫头?”
“你最好别小看她,这丫头聪明得不可思议,都不晓得是遗传到谁。”五岁?哼,人小表大得很,现在就已经时常让他落入无言的窘境,再过几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得遇到对手,看他没辙,龚云颦显然乐得很。“你活该。”
“共犯有什么资格说风凉话?”有本事她现在就从他身上下来,放他回家陪小孩,树立高风亮节的良好典范。
“加油,好好维持你模范好爸爸的形象。”她拍肩勉励他,完全就是坐着说话不腰酸。
他侧眸瞥她。
一声“模范好爸爸”说来自然而不忸怩,他心窝微暖。
如果能跟她,一起陪着娅娅,让这孩子在有父有母的环境中健全成长,他一点也不排斥那样的远景。
入冬以后,他发现,公司员工也变懒散了,工作绩效略微下降。
大家工作的冲劲是都跟着冬眠了吗?还是一天到晚想回家抱棉被?
尤其是他家秘书,结婚以后,过去的事业心都不晓得哪儿去了,找到饭票,有男人养了就什么企图心都没了是吧?
他看着手中的会议纪录皱眉。以往这种季报会议,秘书都会心思缜密地自动将每季业绩增减变化做成图表一道附上来,图表呢?
拿着文件夹,开门要吩咐,意外地发现,他的机要秘书居然在工作时间处理私务。
他错愕道:“你上班时间给我玩团购?!”这是他那敬业又认真的秘书?
当场被抓包,秘书慌然起身。“那、那个因为它是日本国际团,很难得,三点半大主购就要收团了,所以”
这是理由吗?
还跟银行一样赶三点半咧!
“杨总监也有跟团。”她低哝。最后的垂死挣扎,是把头儿的堂弟拖下来当垫背。对不起,杨总监,你真的是好团员,准时缴款又不跑单,我这也是迫于无奈
“”其实杨仲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上司,秘书一向尽忠职守,从他上任一路跟着他披荆斩棘到现在,多年来把事情打理得井然有序,也没出过什么包,就跟个团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看他精明干练、沈稳端庄的秘书,难得慌张又语无伦次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他双手环胸,不吭声,看得秘书小姐心慌慌,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它叫猫咪肉球棉花糖,你看你看,泡一杯热饮,好可爱的猫脸在里面载浮载沈,慢慢融化,超萌的有没有!是女人都抗拒不了啊”这样罪真的有比较轻吗?她自暴自弃,已经想自我了断了。
见上司盯着计算机屏幕,迟迟不语,她含泪心想,等会儿该去写辞呈了
半晌,上司蠕动双唇,留下一句话,转身回办公室。
等等!是她悲怆过度,听错了吗?刚刚,头儿是不是说了
再加我两份?!
是吗?是吗?他有说这句话吗?
一、二、三秒,前头的门板再度开启--
“还有,季报图表快点送上来,否则不管那只猫脸猫爪有多萌,我都会扣你考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