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怀激情地说:“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情况,你马上洗洗脸,我让食堂给你弄点吃的东西。”
葛运成正要去叫人,管也平站在门口说:“运成,我出去一下。”当他的目光停留在葛运成对面这个中年男子身上的一刹那,他的脑海里倏地跳出一个人,他吃惊地叫道:“老董!是老董吗?”
这中年男子寻声看去,只见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吃饭时结交的陌生中年人,他高兴地迎上去,紧紧地握着管也平的手说:
“管不平,你怎么在这里?”
葛运成十分奇怪地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会认识的?”管也平大笑着说:“我在沂南结识的第一位朋友,他们给我提供了很多重要线索。他姓董,就叫他老董吧!”
老董转脸对葛运成说:“书记,他说他叫管平,当时我们几个就送他管不平这个名字。”
葛运成说:“你知道他是谁”
管也平立即打断葛运成的话,没让他说下去,他问:“魏清泉、秦钢,还有那个叫厉白的青年,他们都好吗?”
老董兴奋地说:“你不知道,自打你和我们分手后不久,这县城里越来越热闹了。那个公安局长黄友仁跑了,昨天县委书记汪登生又被免职,夜里抓了小流氓。简直是大快人心啊!那些家伙恐怕像热锅上的蚂蚁!”老董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他又问:
“你到底是谁?”
管也平没回答他的问题,指指葛运成说:“有事就找他!”
老董说:“那我们几个小兄弟还能来看你吗?”
“能。但是要通过他。”管也平指指葛运成,大笑着说。
葛运成把老董送到食堂,叫他洗洗脸好好吃顿饭。随后葛运成匆匆地来找管也平,把刚才老董反映的情况和管也*复商量着。他们断定这里面有问题。决定由高亦健和邹正再带上几个人,迅速去粮库把那里的负责人带来,分头问个清楚。
在粮库找到那个叫仲雨的胖子,他自称是粮库主任。高亦健把他带到水利招待所三楼,问道:
“昨天夜里你们把大批小麦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胖子方知事情已经露了马脚,慌张地回道:“那是早就卖好的”
“卖给谁的?”
“深圳”
“深圳什么人?”
“我不知道,是侯局长亲自联系的。”
“那为什么要夜里偷偷地运?”
“也是侯局长安排的。”
“他们是怎么走的?”
“大概是从沂水河进入大运河,在京宁进入长江,然后再从长江口进入东海,沿东海往南海,在珠江口停船。”
高亦健看看表问:“最后一只船是什么时候离开码头的?”
胖子想了想说:“天亮前四点多钟。”
高亦健说:“你反映的情况不得对任何人说,包括你们的候局长。如果你向他说了,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仲雨走了。高亦健立即来见葛运成和管也平。
管也平说:“要立即堵住这批粮食,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我意见由邹正同志立即和省公安厅取得联系,争取他们支持。邹正再带上20个精兵,调五辆好车,快速直奔京宁,在大运河和长江交汇处拦截运粮船只。同时和省粮食厅联系,把这批粮食存在省粮食厅粮库。”
葛运成说:“我同意管书记的意见。”
邹正说:“县公安局只有三部好车能用,还要留下一部车作紧急备用,还缺三辆车子。”管也平说:“马上请兰晓平同志和政府办主任到这里来,调用县里最好的车子。”又对邹正说:“你马上回去组织力量,半小时后三辆车到达县公安局门口。”
侯希光和个孤达、伟育签定了合同,直到最后一只船离开沂水河码头,他才拿到200万元支票。于是心满意足地在红楼宾馆睡着了。一觉醒来已近中午。他本想吃了中饭再睡一觉,晚上找一个美女享乐一下。这时手机响了,他懒洋洋地打开手机,传来组织部长章乔扬的声音:“是侯主席吗?
你在哪里?”
候希光稍有些吃惊地说:“我在外面,什么事?”
“下午四点钟在常委会议室召开常委会,请你列席会议。”
“那就免了吧,列席嘛,无所谓的。章部长,能告诉我什么事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可是通知你了,要请假你找兰书记。”
侯希光对这个兰晓平并没放在眼里,他对管也平还真的有些害怕,尤其是他那双闪着寒光的剑一般的目光,真的,不敢正视他!
邹正和副局长徐林带上18个全副武装的干警,乘上五辆轿车,在一辆桑塔纳警车的前引下,直驱京宁。三个小时后,五辆车已经停在长江北岸。邹正让徐林守在大运河入江口,他来到省公安厅。省公安厅副厅长邓辉已和省粮食厅联系妥当。大批人马迅速堵住大运河入江口。下午黄昏时分,一队长长的机帆船队,满载麻袋,鸣着喇叭驶过来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水上巡警挥动着红旗,拦住了第一艘船。领队的是一个操着闽南口音普通话的小个子,他大声嚷道:“我们是有合法手续的,你们干什么?”
大个子巡警说:“请出示两省粮食厅的手续!”
那小个子说:“现在改革开放,贸易自由,我们凭钱买东西,又没犯法,你们干什么!”说着,对着船上的驾驶员一挥手说:
“开船!”
顿时柴油机“笃笃笃”地发动起来,大船猛地向前冲出去。
大个子巡警一挥手,那些停在水中间的快艇直扑大船。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跳上船。小个子慌了,两个干警抓住他的胳膊,把他钮上一只快艇。第一艘船停下来了,后面那些船也都相继停在水中间。邓辉对着手机大声命令着:“各小组立即将船靠岸,各小组立即将船靠岸,尽量不要发生冲突,把大船上的人带到岸上集中。”
下午四点整,沂南县委常委会议室里,九名常委坐在会议桌旁,侯希光也按时出席了会议,人大主任因主持召开人大常委会没有出席。兰晓平通报了铲除恶少流氓集团这一决策之后群众的反映。接着他说:“今天的另一个议题是关于县政法委书记的问题。”兰晓平刚说了这句话,尤滨建全身抽了一下,他低着头,心里一阵慌乱,他知道尽管这个政法委书记只是一个正科级职务,对于他这个县委副书记没有什么重要的相提并论之处。或者说在通常情况下兼与不兼没多大关系。然而在目前这种形势下,要动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职务,显然不是一个好苗头。
兰晓平看了看尤滨建说:“本来按党内的回避制度,在讨论领导干部本人和直系亲属的问题时,应该实行回避。但是老尤这个兼职不是重要职务,听听也可以,现在请组织部长章乔扬同志把情况介绍一下。”
章乔扬打开笔记本,其实这种尴尬事,他本不想说,但兰晓平坚持让他说,他不说又由谁来说呢?
他清了清喉咙说:“县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是去年12月经常委会议决定,由县委副书记尤滨建同志兼任的。现在根据目前县政法这么多部门的具体情况,提请常委讨论,尤滨建同志不再兼任县政法委书记,由代理县委书记兰晓平同志兼政法委书记。”
兰晓平说:“请常委们谈谈。”
尤滨建第一个发言了:“我同意。”
接着一个个都表示同意。
最后兰晓平说:“请组织部立即办理任免手续。”
会场一片寂静,兰晓平正准备结束常委会,突然候希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敢接,悄悄地关掉了。可他焦急地盼着离开会议室。
兰晓平没有什么结束语,但他没有宣布散会,却当着常委们说:“侯主席,最近忙些什么?”
侯希光一心想着手机上的事,他却没有听到兰晓平的话。兰晓平更加觉得他心神不定,站起来说:“侯主席,怎么啦!什么事搞得你心绪不宁!”
侯希光这才慌忙说:“没,没什么”
散会了,侯希光大步走出会议室,第一个快步下了楼梯。他刚钻进轿车,手机又响了,他急忙打开手机,传来令孤达的声音:“老俟,你他妈的玩我们呀!”
他说:“什么?怎么回事?”
“你他妈的还装糊涂,粮食给扣了!”
“这怎么可能!”
“是谁出卖的?你说,怎么会在京宁有一大批公安人员强行扣压船队!你要赔偿我们的全部损失!
这可是几千万元的事呀!
手机里还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倒在轿车的后座上。
县人大常委会会议室内,人大主任朱同伍坐在主席台正中,两旁是几位副主任,台下坐着14名常委。朱同伍简要说明县法院副院长韦浴红的主要问题,提请常委们罢免他的副院长职务。
常委们一致表示拥护。
当天晚上,由高亦健带着四名公安干警,在一家饭店的酒席上找到了韦浴红,当即铐上手铐。韦浴红企图反抗,被干警们一脚踢倒在地,高亦健眼尖手快,缴了他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