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立刻变了脸,一把按下林天月。她呵斥道:“你别不识抬举,这陈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在这里容不得你自作主张!”她像是换了个人,亲切感一扫而光,满脸凶相好似母夜叉,十分吓人。
这真是,平地起惊雷,祸从天上来呀。面对突降的婚事,林天月恐惧心慌,既无奈又悲伤。她已经立志要为徐家林独守一生,决不会再嫁。
陈妈两眼圆睁告诫林天月,她已经身在陈府,休想离去。这婚事只不过和她打个招呼而已,小小的女子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顶撞,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陈妈声称,这件事由不得天月作主,她答不答应都要办,陈府上下正为婚事准备呢。
陈妈奉劝天月识相一些,顺从了大有好处,否则,陈老爷要是动了怒,她必定皮肉受苦遭受折磨。到那时,天月只能是陈老爷的玩物,想正正经经地做夫人都不行了。两种态度,两种下场,截然不同,孰轻孰重可要想明白,不要认死理做傻事。
林天月急得哭起来,倔强地喊:“不!我不嫁,我已有婆家,决不能再嫁!”
陈妈两眼闪着凶光,骂林天月不识抬举。她告诫天月,无论成不成亲,今生都是陈府的女人,再吵再闹也没有用,休想迈出陈府大门半步。她让林天月放明白些,明晚与老爷顺顺当当地成亲是最好最聪明的选择,不然受苦的日子长着呢,今生都不会得好。陈妈说完,不再理睬天月,气哼哼地走了。
林天月想尽快离开可怕的陈府,被守在院门外的家人拦挡回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员外陈家富看上去和蔼可亲,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假情假意地把她骗入府里是要逼婚的。
此时此刻,林天月比后来在徐大旺那里时更惨,不但被关入无法逃离的“牢笼”还森严壁垒层层看护,完全失去自由。她身陷绝境无路可逃,等待她的是一场更大的噩梦。她哭泣着,又在为自己的命运伤心落泪。
林天月真是倒霉,未婚夫君刚刚病故,又遇到这可怕的婚事,明天就要被逼迫做陈老爷的三夫人,这悲惨的厄运为什么死死地纠缠她呀?她是个柔弱女子,与世无争,只想为徐家林守节,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这无所求的心愿却无法实现,她的命为何这么苦呀?
这一晚,林天月恐惧悲痛难以入睡,一直在伤心哭泣,到后来已无泪水可流,的眼睛难以睁开,待到昏昏而睡时,天已经快亮了。
林天月醒来时已过去大半天,偏西但阳正注视大地。陈府上下一直在为晚间婚事忙碌,宅院内外基本布置妥当,到处张灯结彩,显现出一派喜气。
丫环端来丰盛的饭菜让林天月进餐。天月伤心已极,哪有心思吃喝,又哭泣不止。
看来,婚事一定要办了,真是由不得天月做主。此后她会如何?这很难说,天月立志守节,又如此倔强,真会像陈妈所言,要遭受皮肉之苦,成为陈家富的玩物。她要是被陈家富凌辱,必定会以死抗争,含恨离开这个冷酷的世界。
外面,红灯高挂,彩绸飘动,洋溢着难耐的喜气。房间里却大不相同,充斥着悲情恐惧,还有无助的哭泣
忽然,有两个人来到屋内,其中一人高大微胖,年近五十,穿戴不俗。丫环们见到他急忙请安,并规规矩矩站到一边。
那人看了看林天月,对丫鬟们说:“你们先出去,我来劝一劝她。”他见两个丫鬟离开,吩咐随从家人到屋门外守护。
那人赞叹道:“小姐,你果然漂亮,犹如仙女下凡呀!面对如此美女,难怪陈老爷这么喜爱,要急于成亲。”他见林天月疑虑地看着,并有了惧意,笑了笑说“小姐,不要怕,我知道你是被逼成亲的,为此十分痛苦绝望,所以想来帮一帮你。”
林天月有些惊疑,也有了一线希望。她既胆怯又疑虑,小心地问:“老爷,你是何人?能帮得了我吗?”
那人笑了笑,让天月放心,既然说了此话,就一定能办到,并告诉天月,他是陈府的客人,得知她的不幸很同情,思之再三决定帮一帮她。他本想在陈府多住几天,眼见天月今晚就要被逼完婚,已经没有时间拖延,必须立刻就办。为帮助天月逃离此地,他打算现在就动身离开陈府,不知天月是否愿意随他走,过来想问个明白。时间紧迫,是去是留,天月必须速做决定。
林天月正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已经有了死的心,没想到会有人前来相救,喜出望外,急忙答应。她连连道谢,请那人快些带她离开这可怕之地。
那人点点头,让林天月暂且忍耐一时。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他和陈家富是好朋友,不能为天月得罪陈老爷,况且身在陈府,要是被陈老爷知晓也难离去。他告诉天月,过一会儿,他的家人会假扮强盗前来带她出去,到时不要害怕,只管听从他们安排。
那人带着家人走了。丫环又进来服侍。
时间不长,有几个蒙面人跑进屋内,不由分说把陈府家人及丫鬟捆绑起来堵住嘴。“强盗”们声称是林天月的亲人,特来救她,喝令家人丫鬟都老实些,免得皮肉受苦丢掉性命。
接着,他们让林天月穿上陈府家人的衣服,用帽子遮住半个脸,又把屋门院门锁好,去掉蒙面布后悄悄离去。马车已经备好,他们让天月坐到车篷里,然后大摇大摆地赶着马车出了陈府,在院门外等候自家主人到来。
很快,那个年近五十的高大客人从大门里出来,陈员外陪伴在身边,他二人说说笑笑很是亲密,不愧是的一对要好的朋友。陈家富满脸堆笑,这似乎是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刻,可谓春风得意溢满情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