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司机不停地透过后视镜打量着李天冬,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自己要接的人。可他也是知道的,这人是高老介绍来的。对他们这些俗人来说,高老就是活在身边的神仙,是绝对不会开玩笑的。但做这行的不都是半老头子吗,跟电影里那样的,削瘦如竹的身子,一身长袍,留着山羊胡,不管瞎没瞎都戴着墨镜,可他怎么这么年轻呢?
李天冬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冷声说道:“师傅,这车出过事吧?”
司机猛一哆嗦,车子在路上c形扭动起来,好在路上没什么车辆,他好容易把车停在路边,回头问:“你、你什么意思?”
李天冬心里一笑,哪个车没出过事呢?自己本是想叫他别小看了自己而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心中真有鬼,竟怕成了这样。
“我上了车之后,就觉得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不对,是盯着你。”李天冬冷笑道“难道你从来没感觉在开车时,经常会无端地打上一个寒战什么的?”
司机惊惶失措地四处看着“小先生,你、你别吓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听不听在你。”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司机哆嗦着手去点火,可手摸到钥匙总是滑开,终于他哭丧着脸说:“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李天冬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也就含糊地应付着“难是上天注定的,过了一难,才能去应对下一难,可要想跳过去,积多了就成大难了。到时,大难临头,谁也救不了你了。”
司机神色黯然,沉默半晌后,下车打了个电话,随后告诉李天冬说:“对不起,我不能送你过去了,一会儿有人来接你的。自从半个月前撞了人逃掉后,我一直都在做噩梦。刚才你点醒了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这种东西逃是逃不掉的。”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呢?李天冬原先也是相信的,上了高中后,就不大信了,但是随着研究玄学的深入,却又重新相信了。玄学本是老祖宗面对身边一些难解之谜而产生的疑问,这些疑问有的随着科学的展破解了,有的却没有。所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有鬼。
李天冬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车将他接走了。新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路无话,直接将他送到了一个大型小区的一幢楼前停下。
他刚一下车,一个在门口抽烟的中年人就迎了上来,看到李天冬,微微一愣,似乎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
“你就高老介绍的李先生吧,没想到这么年轻。”
“是王主任吧?”李天冬笑笑“叫我天冬或是小冬就可以了。”
这是高档住宅区,一楼入口处摆着一张硕大的保安桌,几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保安正在观察着监控录相。不过可能是他们认识王主任,没有过来要求李天冬登记o
坐上电梯,直接到了八楼,王主任才打开门,一个披头散的女人就扑了上来,拉着李天冬的手就直嚷嚷:“李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您别急,仔细跟我说说情况吧。”
这女人叫马艳,原是王主任的秘书。这间房子是王主任与原配买的,里面的布置都是原配一手操办的,后来原配遇到车祸死了,马艳趁虚而入,跟王主任结婚了。
可没想到婚后不到两个月,她就经常在睡梦中被一阵阵女人幽怨的哭声惊醒,奇怪的是王主任却什么也没听到。王主任为了安慰她,搜查了屋里每一寸地方,可就是什么也没找到。但马艳的噩梦却越演越烈,最后展到只要一闭眼,就会惊叫起来。
王主任苦不堪言,带她去看了西医,又看了心理医生,最后找到高老,但都没什么成效。王主任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可能是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但他是有身份的人,不便公开找道士和尚来,再说他也信不过他们。正好,高老向他介绍了李天冬,说这是世外高人的孙子,年轻虽轻,但道行却深。王主任也就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了。
李天冬说:“我且试试吧,不敢保证有用。”
王主任苦笑说:“说实话,我都不抱着什么希望,但愿你能治好吧。”
李天冬随他们去了主卧。这间房子原本布置就很奢侈,卧室里布置更是夸张,有四五十平方米的样子,一张足有三米长宽的大床摆在当中,可以想象主人在上面颠鸾伍凤的快活光景。墙上挂着两幅裸女的油画,不过边上又挂着张山水国画,有些不伦不类的。
再往下看,越觉得布置有些不伦不类,墙面是淡粉色,窗帘又是黑天鹅绒的,摆设也是五花八门,古今中外都有,好像主人逛街时,见到喜欢的顺手就买回来了。可以想象,能处置出这样风格的人有多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