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业发展到执袂和明远所在的这个城市去的时候。埋在心底的记忆被唤醒,两个人的关系急速地深入发展,但是还不至于又成为恋人。
因为林青沼认识了明远,对明远事业上的成功和性格的温和都非常的佩服,认为执袂和他在一起,可以获得幸福。
“幸福什么啊?他是有妇之夫。”然而林青沼似乎坚信明远会和妻子离婚,然后和执袂结婚。就这样,也算不得死灰复燃,执袂和林青沼只是那种可以拥抱的朋友而已。
只不过,每次和林青沼拥抱,嗅到他身体上熟悉的味道,执袂都会突然产生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异常宝贵的东西。然而,也并不是全部失去了,在失去的同时,似乎也得到了更加宝贵的东西。
“那时候其实我并没有新的恋人,只是和你赌气才伪造一个出来。我到底还是禁不起考验,太年轻气盛了。大概是那时候还太年轻了吧?”
执袂也觉得那时候两个人都太年轻了。所以才会败给年纪大的明远。成熟打败了稚嫩。年轻当然也有年轻的优势,不是年纪大的人能够望其项背的。执袂还期待着,在自己的生命里,稚嫩能够打败成熟一次。
为了筹备去日本旅行的经费而利用寒假时间打工的咖啡馆位于火车站旁边的人行天桥附近。
店门口那边有个吧台,右手共有近十组包厢,椅子全是带靠背的细长的木椅子,看上去就像是欧洲电影才会出现的十七八世纪的风格。客人也几乎是中年人,而且看起来都像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并不经常出现的客人,一看就知道,非常的显眼。
宁致注意到靠里面的一个包厢里坐着像是第一次来的客人。一位男客,一位女客。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客外貌非常的漂亮,是堪称美男子的人物。
宁致觉得那美丽的脸有些似曾相识,但是一时间还想不起他是谁。给那个包厢点餐的是和他一起在这里打工的任雪穗,回来的时候把那位男客用女性的眼光大大地赞美了一通,然后告诉宁致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那位女客显得有些沮丧。
执袂出现在店门口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她头戴着贝雷帽,双手插在红色大衣的口袋里,推开映着街道夜景的玻璃门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那一刻,那个漂亮的男客立刻欠身起来迎接她,坐在吧台边上的客人也都一齐望向门口。宁致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执袂在众目睽睽之下目不转睛地直朝着那位男客走去,动作灵巧优雅,根本没有朝吧台那边瞧上一眼。
“是她!”站在宁致旁边抱着咖啡色托盘的任雪穗凑到宁致耳畔压低声音说。宁致没有想到只和执袂见过一面的任雪穗居然还认识她。他感觉,不管两个女人的关系如何,她们之间总是很容易地就产生一种敌对感。
大概女人会很本能地把其他女人当作竞争对手,这点倒很像是动物的那种保护自己领地的感觉。说不定待会儿父亲就会推开玻璃门走进来了。大概执袂是和父亲一起到这儿来约会的吧?宁致的脑海里浮现出上次在麦当劳明朗的灯光下执袂和父亲手拉着手并肩走着的背影。
麦当劳的那次,宁致第一次感觉有点不舒服,心里酸酸的,像是在吃醋,很不好受。此后,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就好像是戴上的耳环,无论如何都不能取下来了,只能这样戴一生,直到死。
一直留意着执袂那边的宁致,看到那位男客先是和坐在他旁边的执袂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执袂和她一起向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位女客诉说着什么,距离隔得太远听不清楚,只感觉那位女客的表情越来越黯淡,仿佛要熄灭了一般,而执袂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忍。
虽然在看到执袂之后,内心五味杂陈,但是总体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段时间没怎么见到过执袂。
上次去她所在的杂志社拍杂志插图,也没有见到她,因为本来是满怀期待的,所以到最后他内心空落落了好久,不停地猜想着她大概又和父亲在什么地方被爱笼罩住了吧。
所以这次能见到她,宁致很高兴。不管自己的耳环在校纪校规这些人类秩序的围剿下还能够戴多久,宁致觉得自己又赚了一次。
那位男客和执袂之间愈发地亲密了起来,宁致死死地盯着那位男客用手拥住执袂的肩的场景,感觉他们仿佛在旁若无人的呢喃。很快,去采集情报的任雪穗折了回来。
“真没想到,”她的语调半是艳羡半是鄙夷“她竟然脚踏两只船!”然而,得知执袂和那位此曾相识的男客也有亲密关系的时候,宁致竟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这种感觉当真是无法形容的奇妙。原来她还在和两一个男人恋爱,真是没想到,看她对父亲那样的痴迷,宁致还以为执袂一颗心只爱着自己的父亲一个人呢。
看来她是一个能够同时爱上很多男人的女人。大概是这样的想法给了宁致鼓舞般的振奋吧。结账之前,那位女客就好像无法忍受了似的站起身来,愤然拂袖而去,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情节。
宁致意识到执袂和那位男客可能也会马上离开,就慌慌张张地跑到换衣间去换掉侍应生的制服,出来的时候执袂和那位男客已经快走出店门了。
来不及跟任雪穗说一声,宁致就悄悄地尾随在了他们后面。出了店门之后,他们就上了一辆布加迪的黑色豪华轿车,这当然不是执袂的,宁致这才意识到执袂的这一位恋人可能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富有。
他急忙招手,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在后座上还没有坐定就跟司机叔叔说“跟上前面那辆车”司机叔叔瞥了一眼内视镜,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旋即又表现出感兴趣的神情,点点头,似乎要宁致相信他的车技。
车窗外的街树、行人和各式各样的建筑物都飞快地向后倒退,宁致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身体向前倾斜着,注目着前面的那辆布加迪。
窗外迅速掠过的都会风景在他的眼角流淌着,仿佛一下子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他突然想,到底是什么,驱使着自己对一个人着魔入迷般地向往和追逐呢?感觉自己是在某一瞬间突然地就爱上了执袂,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