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出洞来了,真也不害臊。”耶律重琰只用鼻子哼了一声。
长安心想,看那温二小姐长的像是聪明样子,不过行事也太愚蠢,她不那么对玉垅烟二殿下或可还有些空间,她这么没鼻没眼地对玉姑娘,却把路自己给自己堵死了,他们二殿下不讨厌她就烧高香了。
“小玉,把这盘香橙给对面的煜王殿下送过去,就说温丞相之女温湘向他请安了。”温湘喝了几口茶,吩咐玉垅烟,其一她就要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怎么在光天化日下施展勾引术,其二她也可借她之手达到向他搭讪的目的。
玉垅烟踌躇,那盘香橙是每个桌都有的,而耶律重琰桌上自是也有一盘,虽然她只是照她的吩咐行事,但也觉得这样做实在很难为情。
但无论多么为难,她也只得照做。她向他走去,他已经慢慢抬头看向她,面色仍旧冷淡,黑眸蕴着冷冰,但却未曾在她脸上移开。
从前他是从不曾用这种眼光看她的,她极不自在,脚步都有些凝滞。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她都不知是怎样走到身边去的。
“二殿下,这是温二小姐特地叫奴婢送过来的香橙,请二殿下品尝。”她垂首而立,态度恭谨。
看她的样子他反而更有气,轻轻哦了一声,眉挑了起来“温二小姐是何许人也,我以前不曾认识,今后也不想认识,香橙桌上已经有了,请给我退回去,就照我的原话说。”
他早知那是当朝丞相温廷言之女,却根本不放在眼里。玉垅烟很难堪也很为难,他性子更形难测,做什么都总会依着性子为所欲为而不计后果,如果这盘橙子退回去,不仅会得罪温湘,还会得罪她背后的温丞相,甚至皇后和皇上。
可她知道他的性子,只得委曲求全软言求道:“二殿下看我的面子,就收下吧。”耶律重琰却一脸诧异“你又是谁,难道我们之前曾认识?”
又扭头问长安“这个丫头你见过?”长安拨浪鼓一样地摇头,极恳切地答道:“回二殿下,此女小的并没见过,二殿下也绝计没见过。”玉垅烟无言以对,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但仍旧温言细语地说:“二殿下不认识奴婢也罢,总认识皇上,娘娘,就看他们的面上总也该收下吧?”
他冷笑“原来是怕驳了他们的面子,看你五官端端正正的,心却长偏了,既然这么替他们想,你就跪下来磕三个头,这橙子我就收了。”玉垅烟轻轻叹息,难道他们之间非要这样不可吗?
她轻扯裙角就要跪下,他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腕子,让她动弹不得,手腕却被箍得生疼。他瞪着她,眸底海潮汹涌,却只恨恨地说了一个“滚。”
字。她睫毛一颤,眼睛里不可置信,他竟会骂她。她踉跄一下,转身往回走,手腕隐隐而痛,眼底的薄雾她努力收回,只挺直颈子,让面容保持平静如水。
耶律重琰却将脸撇开去,不去看她的背影。长安叹息,他渐渐明白了,二殿下越气越恨就越说明他心里在乎她,这个玉垅烟真是二殿下的冤家啊!“你们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温湘不悦地问,玉垅烟回道:“煜王殿下说与二小姐素不相识,二小姐却这样热情知礼,他很是过意不去,嘱咐奴婢一定要向二小姐道谢。”
温湘轻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这时歌舞告一段落,耶律重瑱提议由皇后抚琴一曲,他口内邀约着皇后,眸光却淡淡扫向她身后的玉垅烟。
皇后站起来说:“臣妾这几天身体欠佳,手指总使不上力气,不如由小玉代我抚琴一曲,让众卿也见识一下小玉的琴艺。”耶律重瑱点头,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玉垅烟却没想到会叫她,她有点不安“皇后娘娘”
皇后温和地说:“不必推托,这是皇上的意思,你好好弹就是了。”玉垅烟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皇上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宫女已经布置好了琴台,她入座后先试了一下调子,袅袅琴韵刚刚在空气中隐没,就听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单单抚琴未免有些枯燥,不如我用箫声来应和小玉姑娘的琴声,皇兄你看如何?”
原来是耶律重琰。耶律重瑱笑得不露声色“煜王既然有这样的兴致,那有何不可?朕这里有一管上好的白玉箫,可以借煜王一用。”说完,长随早已经把白玉箫取来交给耶律重琰。
耶律重琰来到玉垅烟身前“如此冒昧,小玉姑娘不介意吧?”话虽然客气,语气却是冷淡的。
仿佛他们本就是陌生人。玉垅烟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煜王殿下客气了,奴婢有什么资格介意呢。”
她口气更是疏淡,话里却带着刺。他盯了她一眼“小玉姑娘请。”说完,紫袍一移,他站在了她的身后。她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点点向她侵来。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与他琴箫合奏,虽然琴和箫在乐器中算是天作之合,但即使两个精通音律的人也要互相磨合很长时间,才能达到琴箫合一的境界。
而他们两个从没在一起弹奏过,她更不知道他熟悉哪首曲子,她心里矛盾至极,这可是皇上的寿辰,他是想和她一起在众目睽睽下丢丑吗?正不知道要弹奏哪首曲子,忽然灵机一动,手指一挥,旋律就在手下淙淙流出。
梅花落,箫中的名曲,学箫的人第一个学的就是这首曲子,耶律重琰应该非常熟悉。她虽然没用琴弹奏过,但她想应该是没问题的。果然,用琴奏出的梅花落别有一番风味。
在座之人一阵诧异之后频频点头。他将玉箫横在唇边,修长的手指轻弹,悠扬的旋律和着她的琴音,琴音箫音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如同天籁。
就是玉垅烟也不禁暗暗诧异,只是一年没见,没想到他对音律居然精通到这种程度,看样子似在她之上。
她的这颗心才慢慢放下来,指下的音律也更加灵动流畅。可是她放心的也未免太早,刚开始耶律重琰只是规规矩矩地应和着她,外人听起来的确是琴箫合一,只有她知道她的琴声是主音,而箫声一直在跟着她的步调却一丝不乱,所以她才诧异他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