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懦弱又胆小,只要爸爸或哥哥一个恼怒眼光,她就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这个家,除了嫂嫂对她比较和颜悦色,就是她那对可爱的双胞胎侄女了,她甚至想过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坏人,只有女人懂得什么叫温柔。
但那也不一定,像公司里的经理、主任都是女人,对她一点都不客气,还说过她是个花瓶。
哼,花瓶又怎样?也要年轻貌美才能当花瓶好不好?可是等她老了怎么办?当不起花瓶只好当黄脸婆和老妈子唉,怎么越来越觉得人生无望了?
胡思乱想中,他们回到家了,一如往常,她爸在书房里不知忙啥,侄女小玫和小洁在上钢琴课,因此没有谁需要招呼,她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里,最好都不用再见人,尤其是那位林董。
嫂嫂吴璧如却不肯让她清静,随她走进房,一关上门就问:“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聊了什么?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他人还不错。”周筱云不能说他坏话,今天他表现得真的不坏,但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她有预感,他会是她生命中另一个大男人,只是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就是这点不妙,因为他可能也可以变成她丈夫。
“我就说吧!这男人算是极品了,有学历,有能力,又没传过丑闻。”吴璧如双手插腰,仰起得意的笑脸。“而且长得比你哥还帅,你再挑剔就太过分了!”
嫂嫂说得有道理,她哪有资格挑剔人家?“可是我会怕他”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吴璧如想了一下又改口:“不,我觉得他很想吃了你,哈哈!”
“什么意思?”
“我是妇产科医生,又是已婚妇女,我看得出来,他一见到你就目露凶光。”
“哪种凶光?”
“就是男人想吃女人的那种死相啊,别跟我说你都没感觉。”
周筱云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你们走了以后,他一直盯着我看,把我吓呆了,他还说下次要带我去郊外,希望他只是说说而已。”
吴璧如听了立刻大笑。“我跟你保证,他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唉”周筱云怕的就是这样,嫂嫂说的总是对的,嫂嫂有恋爱过、结婚过,还生了孩子,在各方面都是她的老师。虽然哥哥对她的管教严格,对嫂嫂倒是不敢大声说话,毕竟他们是能力相当的两个人,哥哥是律师,嫂嫂是医师,哪像她这个无用的花瓶?
一阵敲门声后,周敏雄走进来说:“刚才林董打电话过来。”
“哦,他怎么说?”吴璧如立刻好奇问。
周筱云双手交握在胸前,感觉就要心脏病发了,当然她并没有心脏病,但在这时也快要有了。
在惶恐的情绪中,她看哥哥走近她,伸手拍拍她的头,她明白这是赞许的意思,但她做了什么值得赞许的事?
“下礼拜天林董约你吃饭,他爸妈也会出席,你记得准备一下。”
“为什么他爸妈也要出席?”拜托不要是她想象中那种涵义!
“这还用问?当然是要看准媳妇。”周敏雄的语气像是在对女儿说话,她知道在哥哥心目中,自己不比两个侄女聪明多少。
“这么快?”吴璧如面露惊讶,对丈夫追问:“爸的意思呢?”
“爸也很满意,说是筱云高攀了。”
高攀?周筱云明白父亲说得没错,但这两字还是很伤人,反正她就是个花瓶,有人要就该放鞭炮了,林克翰居然想找他爸妈来见她,绝对是眼镜度数不够,不然就是狗急跳墙!
“连爸都赞成了,事情可真顺利!”吴璧如的表情仍然惊讶,周筱云确定嫂嫂没有恶意,但在这时她忍不住要想,可能就连嫂嫂也觉得她高攀了人家
“是啊,我们家的女人终于要少一个了。”周敏雄难得会在妹妹面前说笑,心情之好可以想象。
吴璧如眯起眼质问丈夫:“你对女人好像很有意见?”
“我没有,可是钢琴老师对我们女儿有意见,你出来跟老师谈,我一句都听不懂。”
“哼!”吴璧如给小姑一个微笑,勾住丈夫的手臂,两人边谈边走出房。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周筱云才让自己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在这种迷惘又无助的时候,如果母亲能在她身旁该有多好,但她拥有的只是母亲的照片,她连一声妈都没喊过。
母亲生下她不久后就过世了,父亲一看到她就触景伤情,从小可以说是哥哥把她带大的。
她第一次用卫生棉、第一次穿胸罩,都是哥哥拜托女家教老师给她上的课,七年前哥哥结了婚,才让她有个嫂嫂可以谈些女人话题,她很羡慕小玫和小洁,因为她们有母亲。
二十多年来的人生,她一直觉得寂寞,可她生性害羞,没什么同窗好友,少女心不免渴望爱情,但她从小就被管得死死的,进出家门都是司机接送,曾有几个男孩对她表示好感,却因为她哥的威吓而打退堂鼓。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不是这个林董就是某个黄董、刘董,爸和哥一定会给她找户好人家,既然他们都说林董好,她哪敢说不好?
唯一的遗憾就是她没能谈场恋爱,没能创造一些美丽回忆,可人生本来就是不完美的,不能想怎样就怎样,她所需要的只是想开,她迟早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