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消息对他和吴哲来讲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宁波的这一帮人一下子就少了主心骨,而且叶叔对他来说,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存在,在父母都遇难之后,他便成了孟捷最大的依靠。
“我也不知道姚军怎么想的,当时我还没回过神来,老头也正在给我指路,他就在身后下了手。”
“那叶叔人呢,你们把他丢哪了?”吴哲的眼睛里也要冒出火来,但是他还能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孟捷一样,此刻他也很想杀人,但是脑袋里却惦记着之前伍武对他们的叮嘱,所以当下只能先将情况问得更加清楚再说。
“丢在半路上,”李波唯唯诺诺地说道,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
“丢在哪了?说啊!”孟捷拉住他的领子,将他扯到面前,瞪着眼睛朝他吼道。
“不知道……,这会人肯定找不到了。姚军当时挑了个地叫我停车,然后把老头推下车去,后来看到丧尸围了上来才叫我走,我……”
“王八蛋,”孟捷一脚踹在李波的肚子上,带着怒气的爆发力一下子将李波蹬得翻了个跟头,挨了这一脚的李波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下一刻已经开始不停地呕吐。
两道鼻血从李波的鼻子里流了下来,他仍在呕吐着,对人中处的湿凉浑然不觉。
“别……别打……了,我知道的……都说了。”李波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句话,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萎靡了很多,给人的感觉仿佛已经掉了半条命似的。
“他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吴哲望了一眼这个撑在地上仍在呕吐着的男人,刚才他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吐空了,这会吐出来的都是些黄水。
“这个姚军……,”匕首被孟捷死死地握在手里,如果此刻姚军就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就朝这个凶手的身上捅去,什么法律,什么规定,在这一刻他都可以无所顾忌。
吴哲见自己的兄弟仿佛魔症了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仇恨的臆想中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之后,孟捷也冷静了一些,他走过去将李波提了起来,和吴哲一起拖着他朝之前跟伍武约定好碰头的位置走去,两人的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鸡笼山的密林中。
姚军的手脚都被困住,嘴巴里也塞上了东西,他躺在一条溪流边,脸上被盖上了一块布。
又一瓢冰凉的溪水浇了上来,姚军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淋到脸上的水,他只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手脚在不停地挣扎中也渐渐变得没有了力气。手腕和脚踝处开始出现抽筋的感觉,喉咙里也进去了大量的水,其中不少直接被他通过鼻子吸进了气管。
他想要空气,这个念头非常的强烈,水淋到布片上的时候,一瞬间就将空气隔绝在他鼻子的外面,能吸进去的只有水,冰凉的溪水。
姚军的脸由红变白,脑海里的意识也一次比一次更加模糊,他感觉自己要死了。能坚持到现在,他也算是相当不容易的,这个人跟在姜治华身边已经有些年头,出面去办的事大多见不得阳光,所以也练就了一身抵赖耍混的功夫。
不过今天他碰上的是伍武,面对这个在国安局里工作了多年的老手,姚军在这个晚上没有任何胜算。
在意识快要远去的一刻,姚军突然感觉到脸上的湿布被拉开了,和之前那几次一样,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他还有一口气的话就必须大口大口的呼吸。肺部像针扎一样疼痛,但是姚军毫无顾忌,比起窒息的感觉来讲,这点针扎的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享受,现在只要给他空气,哪怕拿刀子割他的肉他也愿意。
“还不打算说吗?”伍武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让他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秋夜微凉,这本该是微风拂面无比惬意的季节,但是这句话钻进他的耳朵里,姚军只觉得现在就是严冬。
“接下来我还会再延长一会时间,如果你还不打算说的话,就干脆带着那点阴私在折磨当中死去吧,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一个死人的事情了。”伍武继续说道,“而且找你之前,李波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找你只是打算看看李波的话有没有撒谎。”
“李……咳咳……波,他怎么说的?”姚军的身体在咳嗽中不停地发抖,他的目光落在伍武手里的湿布上,目光中满是无限的恐惧。
“他怎么说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就要看你打算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