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个很适合偷东西的时刻。
语凝好不容易才用迷香把小虎子给弄昏,这才展开行动。不过,当她跃进莫家布庄时,不寻常的感觉令她耳后的寒毛整个竖直,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她的轻功和往常一样好,着地时一样静悄无声,而迷魂香也确实吹入了总管、伙计的房间呀!可是那抹诡异的感觉为何仍挥之不去?
不管了,今天非偷不可,她大哥实在欺人太甚,这两天又有人陆续找上她,今天还派那个什么“长江三怪”的来杀她,依她看是“长江三丑”还差不多!
语凝迅速的来到柜台后方,匆匆开了抽屉,不料烟雾泛出,仓皇中她只得憋住呼吸往后翻了一圈,此时人声大作,三个大汉已围住了她。
“哈哈!终究让老子逮住了吧!”虬髯大汉笑得很是得意。
“大胆小贼咦!大哥,不对吧!”另一个胖胖的大汉显然是三怪中的二怪,疑惑的望向虬髯大汉。
“莫公子不是说辜舞盈是个女贼?”
语凝冷笑了一声,幸好她事先易容成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不过让那二怪如此彷徨真有些过意不去!
“呆子,管他是男是女,抓起来。”大怪捶了二怪脑袋一记。
“哦!”二怪“恍然大悟”的又喊:“大胆小贼,还不束手就”
“缚”字尚未出口,一把梅花针已朝他们洒来,一时间长江三怪也中了几枚针。
“哎哟!”
“他奶奶的,这针有没有毒?”
此时语凝已乘机窜出,她知道若再不走自己必败无疑,因为即使她有许多种暗器,但暗器却没抹毒,而她又没什么内力修为,顶多也只造成皮肉伤罢了;此外她唯一强过他们三个的,大概只有轻功了。
稍一迟疑,长江三怪很快的追了上来,语凝一提气跃上屋顶,没想到一口气赶不上来,差点滚落屋顶。
“惨!竟中毒了!”她心中一慌,轻功更施展不开来,转眼长江三怪也已上了屋顶。
语凝回头一瞧,不瞧还好,这一瞧教执长鞭的长江三怪一挥,一条长鞭竟如条毒蛇般向她卷来,她的脚发软,毒气已入体内,一时更是躲不开去。
就在这绝望的一刻,另一条亮晃晃的银鞭后发先至,的卷走了她,语凝只觉腰间一紧,下一刻已置身温暖又坚硬的怀抱内。
“你是谁?”长江三怪齐问。
问得好!她也想知道,语凝昏昏沉沉的想。
一阵男性的气息袭来,使得她更为昏眩,她吃力的仰头一看,夜色中只见得到他坚毅的轮廓和那对熠熠如寒星的双眸。
“你是你?!慕容涤尘!”语凝话一出,长江三怪均震了以下。
“你们三人不是吹嘘说不怕慕容涤尘吗?来呀!”虽是陌生人,但慕容涤尘给语凝的感觉却无比安全,心一宽,她的嘴巴就不饶人了。
“嘘,别说话,小心毒气蔓延得快。”那熟悉的低沉声中少了他眼中的冷冽,语气柔和的出乎意外,说话间慕容涤尘一伸手点住了她几处大穴,避免毒气蔓延。
“慕慕容涤尘!你是‘阴阳剑’慕容涤尘?”虬髯大汉已有些胆怯。
“什么阴阳剑?!老子连只小刀也没见着。”长江三怪中的老三挑衅着说。
慕容涤尘冷笑一声“阴剑在此——”手中的“银鞭”一挥,先是束成一口长剑,没多久,剑身渐渐泛出黄色的光晕。
“你你使得是什么妖术?”长江三怪话声未歇,长剑已凌空而至“刷刷刷”几声,三人衣衫尽碎。
“至于阳剑”慕容涤尘又笑了两声“你们不配!”
“大侠!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被震慑得说不出话的语凝模糊的想,原来那是剑,不是鞭!然后她就坠入无边的黑暗中了。
语凝可以感觉到黑暗包围着她,她渐渐的苏醒,然后迎接她的是一处黑暗,等瞳孔适应了这种光线,她才注意到她躺的地方可见着满天星斗。
那种感觉是特殊的,仿佛寂静的黑夜只剩她一人和满天的星辰,那么的平静、安详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融入了黑暗。
语凝一转头发现慕容涤尘,是了,他正是那闻名的海盗,正拿着一盏油灯,照亮了室内的空间。
“是你。”语凝此时才发现这地方是间房间,室内除了一张厚重的桃木桌,几张航海图和测量的工具外就只有床了,而她正占据着那地方,她的脸红了红。
“我已用内力帮你把毒气逼出,也给你服过药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慕容涤尘挂好油灯。
“你为什么要救我?”语凝望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慕容涤尘微微一笑“因为是同行嘛!”他忍不住揶揄的说。
她的脸又泛起了红潮“那是承蒙你抬爱了,你是专业的,而我只是业余的。”
“如果我说我也是业余的呢?”他几乎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令她觉得温暖。
“那也是很专业的业余罗!”语凝慧黠的回他一句。
慕容涤尘的回答是一声大笑。
语凝盯着他的脸瞧,第一回见面时她就很好奇他是何长相,而受伤被救的这回,她也一直没机会仔细端详,直到现在。
“你的人皮面具做得不好,”她脱口而出。
他笑容隐去,脸上没任何表情。
语凝感觉到自己的唐突,但这还是没教她闭上嘴巴“它没有照你原来的骨骼造,况且我相信你本身的棱角没这般生硬。”她不管他冷淡的表情,她的眼中泛起一抹淘气的笑“让我帮你造一个吧!”她热心建议道。
慕容涤尘眯眼,悠然了解这女子打的是啥主意,她是想看他原来的容貌。
“那倒不必了。”他答,语气转成半带笑容“我看你还是为自己做一个吧!因为你原先那个已被我扔了。”
语凝惊慌的摸向自己的脸庞,是自己那粉嫩的肌肤,哪还有人皮面具的踪影?!
“你把它仍哪儿去了?”她急急的问。
慕容涤尘耸了耸肩“水底。”他随手一指窗子。
语凝从床上跳起来趴到窗子上,然后就叫了起来“我们在船上?船还开着!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啥?反正船开了,而你人已在船上。”慕容涤尘不以为意的说。
“那你什么”
“我赶时间,而你中了毒,那是唯一的办法。”
“哦!”语凝哀叫一声,她所有的财产都放在无锡的客栈里,虽然很心疼那些东西,那都是她的“工具”和“戏服”但人家好心救了她,她可不能得寸进尺“那那你的船要开去哪儿?”
慕容涤尘看了她一眼,目光一敛“那是‘职业机密’不便告之。”
“你?!”她的眼瞪了起来“好吧!船一靠岸我就下去,现在,能否请你帮我找间舱房,我要休息了。”
“这是你的舱房。”
“我”语凝简直不敢置信,前一刻她还视他为英雄,崇拜有加;现在她真有掐住他脖子的冲动“孤男寡女岂有共用一室之理?!”
“好吧!那你去找人换房好了。”慕容涤尘懒懒的躺上床“不过只要让我的手下发现船上有女人,他们肯定合力将你仍下海。”
语凝不敢置信的翻了翻白眼,知道他不是虚言恫吓,她确曾听过这种迷信,有些男人们相信船上有女人是楣运的开始,就算是死了只老鼠都可怪到女人身上。
在她犹豫的同时,慕容涤尘已翻过身沉沉睡去,她气恼的瞪他一眼,以一个很利落的姿势跃上床上方的吊床,因此错过了他唇畔那抹笑容。
隔日一早,语凝醒来时慕容涤尘已不在床上,她跳下吊床,身上那套男装已皱得成咸菜干了,她拾起桌上的包袱,好奇的将它打开。
“啊!”她惊呼一声,竟是易容用具!虽没她的包袱齐全,不过要做个人皮面具倒是足够了。
语凝手脚很快的做了一个几乎和昨天一样的面具,在三检查有没有破绽后,这才走出船舱。
这艘船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她走出船舱才发现自己昨晚睡的地方是甲板上第二层,而往上竟还有四层的舱房,相信甲板下应该还有几层,而光风帆就有十余道,船桅最大的至少也有十余丈,舶旁架设大铳数十门,女墙上皆有人负责照料武器,看来雪月岛的势力真是不可小觑。
“小子!”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吓得语凝差点跌下甬道,她回头望进一大片毛茸茸的胡须中“你是新来的吧!”大胡子后方传出声音。
“呃”语凝后退了一步眼前的是足足高她两个头,满脸大胡子的大汉。
“你跟我来吧!这船上没人能这样闲着。”他说着拎住眼前“小汉”的后领,半拖半提的给带到厨房“那缸米去掏洗干净,手脚快些,好几百人等着吃饭哪!”
他将她“拖”到米缸旁,措手不及的语凝只能趴在米缸上发愣,天哪!有没有搞错?!这米这么多,她光米缸都推不动,如果一小锅一小锅的洗,恐怕天黑也洗不完吧!
慕容涤尘死哪儿去了?她该不会真要做苦工吧!
语凝看着四周,二十个左右的人在此工作,人人各司其职,她向一旁洗着菜的人问:“你知不知道慕容涤尘在哪?”
那人惊异看了一眼“你怎敢直呼大当家名讳,太不懂规矩了吧!”说完就自顾自的工作,一点都不把身边的小子放在眼里。
语凝翻翻白眼,当下真想赏他两根梅花针,不过为避免引起暴动,被群起围攻,还是认命一点吧!
“小子,这样洗米天亮也洗不完!”大胡子看见刚拎进来的小子洗米的方式时又吼叫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呃辜舞”语凝吞吞吐吐的想不出个男人名字。
“辜武?我说阿武你也太没用了,这点力气也没有,以后怎么讨媳妇儿?”他大手拍了那小子的后背一下,那小子差点跌了出去“我看你去世把那些地瓜削一削吧!”他随手一指。
天天呀!又是大篓筐,语凝忍不住要诅咒起慕容涤尘了!
等语凝再次见到慕容涤尘时已快中午了,她的手因削了太多的地瓜而发酸、发疼。
“大当家。”大胡子看见走进厨房的慕容涤尘时喊道。
“古大哥。”慕容涤尘颔首致意,一双利眸已巡了厨房一圈,目光直直的落在语凝身上。
“大当家。这小子新来的,笨手笨脚的,不过还挺勤快的。”古振雄,也就是大胡子,更是雪月岛的四当家,忍不住开口为那个被他拎进来的小子辩解。
慕容涤尘不置一语的踏出一步。
“大当家”古振雄生怕无知的小子会被撵出去,平时的慕容涤尘从不过问厨房的事,今儿个不知哪里不对劲了。
慕容涤尘挥一挥手阻止服说下去“这人是我带上船的,以后就让她服侍我吧!”说完向语凝走去,他瞪着睛前被她摧残过的“地瓜”差点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你跑到哪里去了?谁让你乱跑的?”开口时声音仍是冷冷的。
语凝跳了起来,一双手臂沉得像铅一般,她的目光中燃烧着火焰“你才上哪儿去了!我没问你,你倒先凶起我来了!”
“哦?”慕容涤尘挑了挑眉。
语凝不服气的看着他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我要下船。”
“去啊!”慕容涤尘懒得看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语凝气得直跳动脚“慕容涤尘,你这无赖!”她转身差点撞上大胡子那壮硕的身躯,不管他一脸的困惑和好奇,她丢下手中的“地瓜”走了出去。
语凝从那日削完地瓜后就没再进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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