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总觉得账目不对,怎么这一、两个月来,她家老爷是赚得多、花得少,可是开销却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哎呀!糟了,她那傻大爷该不会偷偷的把家里的银子拿去救济谁了吧?阿苏蓦地心惊,她愈想愈觉得这可能性极大。
“老爷!”阿苏急冲出去,四处找九斤去了。
她一踏出门,就迎面撞见大牛。阿苏连忙拉住大牛问:“大牛,你见到你九斤哥没有?”
“九斤哥稍早说他要去东大街。”
“东大街!今儿个他没上山打猎,没生意可做,他去东大街做什么?”阿苏怀疑的说。
大牛哪知道那么多啊!他只耸了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夫子!你如果真有急事找九斤哥,就走一趟东大街嘛!”人家他还要跟隔壁的卓子比赛背唐诗耶!九斤哥说了,谁赢了谁就能得赏。
当然啦!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争面子,不能输给卓子那臭头。大牛一溜烟的跑去隔壁观察敌情,而阿苏则真往东大街找人去了。
她逢人就问:“大叔,你见到我家老爷没有?”
“九斤啊?”
“嗯!”阿苏忙不迭的点头。
大伙却给她一个摇头的答案。“今天没见着。”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跟大牛说他要来东大街吗?阿苏一路往城外找去,直到有位大嫂叫住她。
“阿苏!你找你家男人啊?”
她家男人!
阿苏一听到这词,就觉全身无力,但这会儿,她也没那个力气去纠正这位大嫂了。
“是,我是想找九斤。”
“九斤去邢寡妇家了呀!”
“邢寡妇?”阿苏觉得这名儿好熟。
“对啊!就是阿莲咩!”
“阿莲!”阿苏记起来了。就是那个阿莲!那个忘恩背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她哪时候又缠上她家老爷的?
“她家住哪?”
“就住在东郊山上。”那位大嫂莲花指一比,直指后头的那座小山。
阿苏连连称谢后,便立马赶往阿莲家去。
她一到阿莲家,就把她家老爷叫出来。
“跟我回家。”
阿苏看都不看阿莲一眼,便直接把九斤给拉回家去,而且还要他发誓,从此以后不跟阿莲往来。
这、这对九斤而言实在有些为难,但是,他看阿苏的表情好像很生气,而阿苏从来没对他这么生气过,看来,阿苏果真对阿莲存有不小的敌意。
既是如此,那——好吧!九斤就顺着阿苏的话发誓“我不再见阿莲就是了。”
“你发暂。”阿苏拉高他的手,要他对着天地起誓。
“发什么誓?”
“就说,如果你再去见阿莲,那你、那你——”阿苏没起过毒誓,也从没见人发誓过,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好的誓词。要他绝子绝孙嘛!她又觉得太毒了;要他天打五雷轰嘛,又觉得以她家老爷的个性,要是一个不小心犯戒,那岂不是害了一个滥好人吗?阿苏为难着。
“要不,你就说,你如果违背誓言 ,那就口角长疮。”她终于想到主意。
但九斤却觉得不妥,因为——
“口角长疮!那很痛耶!” 九斤想到一、两年前,他嘴角破皮变得又红又肿的前尘往事。
“就是因为痛,才叫你发誓,要不发那种不痛不痒的誓干吗?快,你快发誓。”阿苏催他。
九斤虽觉万分无奈,倒也规规矩矩的举起手来,双脚还跪地,以无限虔诚的心对着天地立誓,但他心里却在想,还好只是口角长疮,要是阿苏要他发那种天打五雷轰,或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誓,那他可就得跟天地诸神打个商量,要他们手下留情,因为他真的不可能抛下阿莲不管。
如今,他愿意发誓,也不是存心想要对天地不敬,而是为了安抚阿苏的情绪。他知道,要是他不答应阿苏,阿苏绝对不会轻言放弃,而他最怕阿苏唠叨了。
“阿苏夫子、阿苏夫子,不好了、不好了,阿莲姐她生了。”大牛气喘如牛般的一路急嚷嚷着跑回家,告诉阿苏这个天大地大的消息。
“阿莲生了关咱们什么事?”阿苏一点都不想管那女人的闲事,管了只怕会多生是非。阿苏她头抬也不抬的继续干她的活儿。
“不,阿苏夫子,你有所不知啊!九斤哥他、他一听到阿莲姐早产,就连忙抛下农作,赶忙跑去阿莲姐那儿了。”
“什么?”阿苏震惊地从椅子上弹起。“他又去那个女人那了!”
“嗯!而且还是我亲眼所见。”大牛说得绘声绘影,说他是在哪里遇到九斤,又是怎么偷偷摸摸的进行跟监行为,以至于,阿苏不得不相信她的主子真违背誓言去找那个女人。
那寡妇想干吗,她心里清楚得很,绝不会让那女人称心如意的,所以,她才会对她家老爷耳提面命,不许他靠近邢寡妇方圆百里半寸,而这下子,他竟不只忤逆她的意思,还跑到别人家去!
怎么,难不成老爷他真想当人家现成的爹爹不成啊!
阿苏气呼呼的,提起裙摆便直往邢寡妇家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