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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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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玩游戏;他只是说惯了这样的话,她嗅得出,他身上有股情场浪子的不羁味道,他不是真心的。

    不管他有多么了解她,她却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只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而来。

    “我想回家了。”

    她向他伸手想索大提琴,却被拒绝了。

    “不行!”伊豹仍是笑容可亲,任何人在面对这样热情且无害的笑容时,真的是很难发火的。

    “为什么?”

    “因为我饿了。”他又笑,事实上是因为他派到她房里装设窃听器及防御系统的人,还没竣工。

    “不介意请你的救命恩人饱餐一顿吧?”

    在她还来不及表示任何意见前,他已招手拦了部taxi,再回身将她的大提琴塞进前座,至于他自己和她则是坐进了后座。

    “charing cro ier,victoria!”他熟练的向计程车司机扔了吩咐。

    “你要上哪儿去?”依莎贝尔微惊。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batteaux!”

    她大概也猜得到他会选择上那儿去多半是为着到“batteaux”餐厅,她会问是因为那不单是一家餐厅,同时也是一艘邮轮,晚上七点十分上船,八点开航,邮轮将沿着泰晤士河迎着河风徐徐前进,可以一边欣赏河两岸的夜景,一边享用晚餐,然后于十一点三十分回航。

    沿岸风景浪漫旖旎,向来为谈情族之恋爱宝境,但她连和杰森都不曾去过,现在却要跟个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去batteaux。

    “你嫌太贵了吗?”

    伊豹弯下嘴角,声音听来有些可怜,像是饿了好几辈子。

    她赶紧摇头,虽然那儿的晚餐一人份就要五十四英磅,但这并不是重点。

    “那么,你是觉得和个没有爵士勋位的人一块儿用餐,很不体面?”这会儿,他的声音则是显得卑微渺小了。

    听到这种话,依莎贝尔除了拚命摇头外,还能怎地?

    但当她回过神来发现他只是在捉弄她时,两人早已随着人潮登上了邮轮。

    上船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得赶快打电话通知家人,说她不能回去吃晚饭了。

    “妈咪,我是小莎。”

    “小莎,你在哪里?你没事吧?是不是在担心婚礼的事?”

    海默太太在电话那头扯高嗓门唤着女儿小名,对女儿难得打破惯例在这种时间还流连在外有掩不住的讶异。

    女儿不会是患了婚前焦虑症吧?

    “没事的啦!妈咪。”

    “我很好,只是只是嗯,遇见了个老同学,我们聊得很开心。她不想将遇袭的事说出,白白让父母多操一份心。

    哦!对不起,上帝,她撒了谎。

    “你的老同学?是女的吧?”为人母者总有着特别敏锐的嗅觉,嗅出了女儿的不太对劲。

    依莎贝尔臊红了脸,只能拚命嗯嗯作声。

    她明白妈咪的暗示,无论是海默家族或是威廉斯家族,都承受不起在此时的任何绯闻,她很想跟妈咪说事情绝非她所想像的那个样,豹的出现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小命,但她解释不了,也不知从何解释起,所以她只能沉默。

    谎言就是这么回事,当说了第一个之后,就必须说第二个、第三个以掩饰第一个谎言的存在。

    “好了,我知道了,记得要早点儿回来。”海默太太总算肯饶了她“哦!对了,别忘了明天让杰森早点儿陪你到‘莎拉夫人’那儿去试礼服。”

    依莎贝尔再轻嗯了一声才挂上电话。

    一转过头,她才看见伊豹正笑吟吟的环胸倚墙站在她身后,想到她刚刚和妈咪扯的谎,一不小心又红了脸。

    “小莎?”

    他轻轻唤她,那低柔磁性的嗓音就像是有人握了把沙子轻轻倒进她耳里,令她汗毛竖起,却不是为了恐惧。

    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想起小时候有一回撞见父母亲在度假小屋里亲热温存却忘了关门的往事。

    那种汗毛直竖的感觉,是带着种禁忌的罪恶感及无法被承认的快感的。

    伊豹走近她,顺手把玩起她一撮红色鬈发并送近鼻端轻嗅,之后再拿去搔她脸颊。

    他的逼近让依莎贝尔心跳如擂,他洞悉一切的坏笑让她无地自容,她下意识想逃,却发现无路可退,这渡轮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猫儿戏鼠,肯定是这男人最爱玩的游戏!

    “别喊我小莎!”不愿承认受他影响,她只能改从别的地方挑毛病。

    “为什么?”他很有礼貌的问。

    “因为那是我的家人或是好朋友才可以这么喊的。”

    “我是呀!”他扯高了弧形的恶魔笑容“你忘了我是你的老同学了吗?小莎同学。”

    将军!

    依莎贝尔无奈的发现被自己的谎言逼成了死棋,虽是不太开心,却又扳不回颓势,她索性选择少说话少犯错的方式和他相处。

    “要我说呢!依莎贝尔这名字虽是既典雅又秀气,但若牵涉到情人之间的耳语,还是叫小莎比较方便。”

    被伊豹牵着走回座位的依莎贝尔,只能用另一只手遮耳朵。

    什么情人问的耳语呀?他一定要这么乱说话让别人听了误会吗?

    他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的,好吗?

    回到座位不久,邮轮启航,河面上繁星点点,泰晤士河波光粼粼,每张桌子上都点了蜡烛,烛光幢幢,人在烛影里摇,船在夜色里晃,一切的一切,梦幻得好不真实。

    接着伊豹懒懒弹指,唤了个船上吉他手过来为他们唱歌。

    “有特别指定的歌曲吗?”眼见生意上门,年轻的吉他手笑嘻嘻问。

    “没有!”伊豹笑笑耸肩。

    会有才怪!

    依莎贝尔将不安的美眸转至河面。

    如果她告诉别人,她和这个男人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想必没什么人会信吧!

    “have i told you lately!可以吗?”吉他手热笑着再问。

    基于职业上的需要,他当然希望眼前的是一对情侣,尤其热恋中的最佳,因为此时的男人是最大方的,而若是一对情侣,那么还会有别的歌比这首更适合的吗?

    依莎贝尔刚想转头解释,却见伊豹颔首欣然同意。

    这是不对的!

    她用蓝眸瞪视伊豹,他误会了!

    误不误会重要吗?

    伊豹挑挑眉,用淘气的眼神反问她。

    莫非他也是你的老同学之一?和你日后相见有期?而若是后会无期,误不误会重要吗?又何必吝啬赏人一口饭吃呢?

    她咬咬唇,乖乖锁了声音。这男人实在太了解她了,他料准她绝不会在人前失态,更不会去干扰了人家的生计。

    她的心软,始终是她的死穴之一。

    伴着弦音轻扬,低沉男音在泰晤士河上飘拂。

    have i told you lately that i love you?

    (我最近有没有告诉过我爱你?)

    have i told you there&#039 o one else a波ve you?

    (我曾否告诉过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you fill my heart with gladne

    (你让我的心充满喜悦!)

    take away all my addne

    (带走我所有悲伤,)

    ease my t肉ble that&#039 what you do

    (抚平我的烦恼,而这,都是你所做的。)

    依莎贝尔原是别开的脸,因着乐音吸引而缓缓转回了。

    转回之后她一愣,眼前男人看来好陌生,半晌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他没变,只是摘下了墨镜。

    只见他支颐浅笑,隔桌睐着她,而那曾被藏在墨镜底下的,是双属于东方人的狭长丹凤眼,笑起来像是两弧新月,是一双状似无害的眼睛。

    此时他的眼神锐芒尽收,不太像豹,反而比较像个邻家哥哥,她忖度,他老爱戴着墨镜或许就是为了掩住这双新月笑眼,并为他增添一些骇人的狠戾之气吧?

    “你为什么不欣赏河上夜景?”依莎贝尔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

    “我的眼睛自有意识,它们总爱挑最好看的来看。”他笑眯着眼。

    轰的一声,她的脸颊熊熊燃起,就像餐盘上那只被煮熟的龙虾。

    “你好喜欢脸红喔”伊豹笑得很无辜,撇清与她脸上嫣红的关系“不知你身上的其他部位,是不是也都这么轻而易举就让人染得晕红?”

    撒旦的恶笑几乎要盖过乐音了。

    大火沿烧至美丽的蓝眸里。

    她刚刚是哪根筋下对?

    竟会以为他只是个无害的邻家哥哥?

    豹子就是豹子,不论他有没有戴墨镜!

    have i told you lately that i love you?

    这句歌词真该改成——

    have i told you lately that i ‘hat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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