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暴跳如雷地发着火“太后、太后,你眼里除了太后,还有我这个皇上吗?你是太后册封的和硕格格,你了不起!但你有必要把忘忧贬成葱花蒜末吗?你高贵、不可侵犯!但你有必要对一个无冤无仇的女孩下这么重的毒手吗?”
孔思贞脸色惨白,她颤巍巍地跪在皇上面前,如果不是顾忌皇上尚未从丧妃的悲伤中调适过来,她真想立刻揭穿忘忧能见到如意的谎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我做了什么,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皇上着想,古有云红颜祸水,皇上可千万别被忘忧给迷惑了。”
顺治听了这话更生气“这世界上的女子,难道只有你不是祸水?!只有你不会迷惑朕?!可是朕偏偏喜欢这些祸水,朕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朕非但喜欢忘忧,而且还打算册封她为皇贵妃!”
孔思贞惊愕得就要窒息“不,皇上,如果你是为了跟我怄气,我在这里跟你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皇上绝对不要意气用事,皇上,我求你!”
顺治完全无视孔思贞的苦苦哀求,甚至咆哮着要她离开。
在许多人的眼中,顺治是个个性时而火烈急躁,时而天语温然的年轻人。他的内心常会出现一些狂妄的想法,他的感情丰富而且勇于追求,因此当他一说出要立忘忧为皇贵妃的话时,整个皇宫大内,不禁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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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天一亮就到鄂府来找鄂客尔。
鄂硕福晋亲热地拉着海格一起用早膳,并要老婆子去请如雪出来。
海格急忙说:“福晋您别忙,我是来找鄂客尔谈点事情的。”
鄂客尔看出海格今天的神色有异,因此偕他进书房去。
“什么事?”鄂客尔劈头就问。
海格欲言又止,唉了两声,才说是为了皇上。
鄂客尔倒有点迷糊,皇上最近不是正常多了吗?还有什么事好烦的?
“你没听说吗?皇上打算立忘忧为皇贵妃啊!”海格的脸上流露出不安的表情。
鄂客尔哈哈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丫头运气那么好!”海格锁着眉头,心烦意乱“我在跟你谈正经的事,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鄂客尔赶紧敛起笑容“我没跟你开玩笑啊!是你今天特别反常,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模样。”
“你说忘忧会想当这个皇贵妃吗?”海格认真地问。
“我看她是求之不得吧!”当上皇贵妃,从此麻雀变凤凰,尤其像忘忧这么嗜财如命的女子,知道这个消息,不高兴得晕厥过去才怪呢!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海格忽然有点沮丧。
鄂客尔诧异地盯着海格,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发现海格跟以前有点不同,他常常挂记忘忧、提起忘忧,原以为这是他对自己突发奇想的计划过分投入的关系,但是现在看到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活像是心上人要被抢走一样!
“你是不是爱上忘忧了?”
海格彷徨地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鄂客尔急得想跳脚“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说不知道?!”
“一想起忘忧,我的心就一阵慌、一阵乱。”海格手足无措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你知道吗?那天贞格格和忘忧起了冲突,当我看见忘忧全身是伤的时候,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因为贞格格的身份,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替忘忧讨个公道。那件事之后,我又常看见皇上去探视忘忧的伤,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我怎么会这样呢?”
鄂客尔分析道:“忘忧受伤,你心疼,忘忧受宠,你吃醋。你分明是爱上她了。天啊!那如雪怎么办?我阿玛跟额娘还一直以为你跟如雪是一对呢!”
“我跟如雪真的没什么。”海格诚恳地看向他“鄂客尔,我知道这样说,对你很抱歉,可是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如雪。”
鄂客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无所谓,反正两个都是我妹妹,不管你娶的最谁,总之你都是我妹夫!”
“皇上那儿该怎么办呢?”海格苦恼极了。
“这问题可大了!”鄂客尔思忖了一会儿“皇上那个脾气,比驴子还拗、比石头还硬!这天底下,也只有如意才能把皇上的百炼刚变成绕指柔,除非如意真的能复活,否则我看是没指望。”
“还有忘忧”海格怀抱着一点希望“如果忘忧不愿意,我想皇上也不至于勉强她。”
这个时候,如雪已经在书房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海格和鄂客尔的对话让她有着说不出的震撼与伤痛,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忘忧有哪一点比得上她,海格不可能喜欢她的;更何况,海格并没有亲口说出他喜欢忘忧这样的话啊!
是的,她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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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如雪带了一整盒的珠宝首饰及数套新装去探视忘忧。
“忘忧妹妹,听说皇上有意立你为皇贵妃,真是恭喜了。”如雪亲热的把带来的礼物献上。
忘忧一看见丰盛的礼物,当场心花怒放,昔日的恩怨立刻抛诸脑后。
“你真体贴,这些昂贵的耳环、发钗、手镯子我最喜欢了。”忘忧一件件地把玩着,一件件地评估着价钱。
“日子定了没有?”如雪试探地问。
“什么日子?”忘忧问。
“你当皇贵妃的日子啊!”忘忧一脸的犹豫“我还在考虑呢!”
“考虑什么?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可是,这跟我原先的想法有点出入,我本来只是答应帮海格一个忙,然后赚他一票就走人!要是真的当了皇贵妃,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待在皇宫里面?!”这些日子下来,忘忧已经对承乾宫觉得腻了,想到要一辈子关在这里,那岂不是跟笼子里的小鸟没两样!
“你现在妾身未明,当然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一旦你成了皇贵妃,只要你高兴,你还能把你在迎春院的干娘接进宫来玩呢!”
“真的?”忘忧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而且皇室每年的祭祖、狩猎,都是非常隆重盛大的活动。还有,说不定皇上微服出巡,也会带着你一起出宫呢!”
忘忧的心,一下子被说得活跃了起来,听完这些话,好是好,但皇上若是海格的话;似乎就更好了
如雪接着说:“等你的事确定后,太后就有心思管我跟海格的婚事了。”
忘忧吓了一跳,手上的一对玉坠子差点掉到地上去“你跟海格的婚事?!”
如雪含羞带笑地低下头“现在说是太早了点,还是等太后指婚再说吧!”
忘忧心里恍恍惚惚的,原来海格跟如雪的感情已经到了论及婚嫁的程度,真是的,海格还在她面前装得一副正经八百,说什么从来没有过心仪的女人,真是狗屁!
难怪迎春院里的姑娘们常说,男人都是一个样的,全都没心没肺,根本不值得相信,不能够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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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如雪的来访以后,再见到海格,忘忧可就没以前那么开心。
“你的伤都好了吧?”海格关心地问。
忘优点点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海格。
海格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好像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还没有意中人?”
海格的脸庞掠过一丝不自在,他咳了一声“那是以前。”
忘忧垂头丧气,低声地嘟哝:“如雪说的果然是真的。”
“你说什么?”海格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没什么!”忘忧没好气地回答。
海格提起皇上打算立她为皇贵妃的事,忘忧的反应却十分冷淡。
“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海格认真地问。
忘忧停了半晌“我还在考虑呢!”
海格多么希望忘忧会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是,她居然在考虑,她居然有当皇上妻子的打算
“忘忧,你听我说”海格紧紧地握住忘忧的肩膀“皇宫里的生活没有你想象的轻松,皇上的个性也不如你片面看见的温和;你自由自在惯了,宫里每日晨昏参拜,四时祭祀叩首,这其中的繁琐礼节,是你无法想象的。”
忘忧见海格一脸紧张的样子,真是又奇怪又好笑“你好像很不赞成我被皇上立为皇贵妃?”
海格放开忘忧,他真想大声地告诉她,没错、没错,我不要你当皇上的皇贵妃,因为我喜欢你,我莫名其妙地就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
可是,海格的话还没说出口,慈宁宫便来了一个太监传忘忧过去见孝庄太后。
忘忧看了一眼海格欲言又止的面孔,只觉得心里隐隐传来一阵难受。但也没多想,随着太监走出了承乾宫,七弯八拐来到慈宁宫的大厅上。
“皇太后吉祥,贞格格吉祥!”忘忧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每回她来皇太后这里,孔思贞都像一尊观音似的坐在厅上。
太后和蔼地问忘忧:“你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禀太后,忘忧身上的伤已无恙,幸亏那天海格大人及时赶到,因此贞格格才肯手下留情,要不然忘忧恐怕就终生残废了。”
太后看了孔思贞一眼“有这样的事?!”
孔思贞大怒,偏偏又不能在太后面前发作,只好瞪着忘忧“在迎春院的姑娘,每一个都像你这么会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吗?”
忘忧不以为意地说:“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吃亏吃大了,我的性子直,有一句说千句,一不小心就得罪人,遇见君子还好,大人不计小人过;遇见小人就惨了,脸不但被打肿,手也被扭断,唉!”
孔思贞气得胃都疼了,冷哼一声,懒得跟忘忧说话。
太后安慰了忘忧几句,终于提到重点:“皇上打算册封你为皇贵妃的事,我认为不妥,皇室有皇室的祖制和规矩,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忘忧当然明白,皇太后是在提醒她出身卑微,配不上皇上“忘忧不敢奢望能得到皇上的怜爱,忘忧清楚自己的身份。”
太后叹了口气“皇上答应封你为皇贵妃,我想那多半是因为他跟贞格格赌气,一时脱口而出的气话。我已跟朝廷里的几个大臣们商量过,算起来,你还是鄂硕鄂大人的女儿,不如,我就收你为义女,封你为郡主,赐斜阳斋为你的住所,今后,皇上就是你的皇兄,明白吗?”
“明白!”这主意好像也挺不错的,美中不足的就是,郡主比起格格还是矮了一截。
孔思贞拧着眉头“还不赶紧谢太后!”
“谢太后恩典!”忘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