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报;但若为一个天神动心,只怕纵使天地灭绝,也无法求得些许的共鸣吧!一旦陷落,便是万劫不复,是永生永世的悲哀呵。
若若站在一旁,看看过去的白泽与自己,看看白泽一脸的不明所以,再看问哭得像个泪娃娃的自己:顿时,两行清泪锁不住地滑下她的脸颊。
如果能甘于不求回报的付出,那倒也罢,问题是,她能吗?过去的她不能,重生后的她也不能啊。她的心,她懂
她记得,这天她哭了很久很久,只为了哀悼一颗不该迷失的心与一分不该产生的感情凡间人称之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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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确实实地动了情,口头上不能承认,更不能向人倾诉,若只是将这分情深埋在心底也就算了;最多最多,只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偷偷地掉眼泪也就罢了,至少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
相思是一种不曾有过的体验,教她只备受其苦楚,却不知道该如何自情网中挣脱,宛如一只折翼的蝶,无法动弹。
镜湖的水中有她的泪,漫漫岁月里,她看尽生死人间,早已深知“永恒”无非是一种奢侈的想望。所以,她对白泽的相思,总有一朝也会随着时间渐渐地减退而终归于无吧!
若若看着过去的自己深陷于情海当中,难以自拔,她如潮水般澄澈的眸子为情而郁沉寡欢,恨自己懦弱的同时,却也不免跟着叹息。
就连现在的她,亦无法表明自己的感情啊,她又怎能怨慰五百年的自己只会躲在角落叹息流泪呢?
“唉”不同时空却同为一者的两个若若,不约而同地轻叹出声。
如果白泽不是神,那该有多好?
饼去的她念了道咒语,湖面便由模糊而清晰,逐渐鉴照出人间的景象。未料,映人眼帘的,却是一场杀戮,她不禁眯起眼,手探入水中扰乱那惨绝入寰的画面。
以前见了这景象,她是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不知是不是动了情的缘故,连带着也让她有了类似人类的七情六欲?
唉!不该干预凡间事的她再拨了下水面。待湖面平静无波后,却又呈现了另一景象
一只狐误落了猎户的陷井,被铁夹夹断的伤肢正汩汩地流着鲜血,狐不时发出令人不忍听闻的哀号。
她睁大眼看着,唇线紧抿。凡人以猎捕为生,并不触犯自然的法则,唯须有节制限度,在循环的食物链中取得平衡,方能令万物生生不息。虽属同族,但它误落陷井,这是命中注定,她亦不能出手相救。
正打算改看别处,湖面中随后显现的影像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衙门的公差,正牵着马,往林子里走去。公差看见猎户提在手上的狐狸,公差起了哀怜之心,便出钱买下了伤狐,并替它疗伤。
她抿紧的唇微微扯动起来,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若若见过去的自己放柔了神情,也凑了过来想看看,一见公差的面,若若便明白了。
那是五百年前的薛浪云。
当时,她瞧他还挺好心的,心里便记住了他这个人。毕竟,让她看得顺眼的凡人并不多,而他是其中一个。
一个疾恶如仇的清廉捕头,太刚直的个性替他招来杀身之祸,官要杀他,盗也要杀他,她却出手救了他一回,竟也替自己惹来无尽的风波。
但在当时,她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她出手救了他一回,自然而然的和这凡人成了朋友。
每当心情烦闷到极点,她便偷偷溜下凡找他谈天闭扯,不意,却阴错阳差地接连救了他好几回,直道知道自己闯下大祸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薛浪云的阳寿早尽,却被她几番相救,坏了命运的定数与轮回。
摘月山的长老知道此事后相当生气,但素来又对她极为疼宠,便只好将她困在牢室中,命她思过。他们以为,她是因为动了凡心,爱上这凡间男子。
事实上,她犯的过错,绝非“思过”这样的轻罚就能交代过去的,但也不至于处死,毕竟,不知者不罪;但麻烦就在于,有一个不肯善罢于体的多事者出面阻挠便是那心思难测的司命莫常恒。
它怨她救了当死之人、变动了许多既定的命运,累她为此奔波。还执意要她亲手将脱轨的命盘扳正,也就是要她亲手取回薛浪云的生命,送他归黄泉。
而她当然不肯!
一来,薛浪云是她的朋友,就算明知他阳寿当尽,她又怎能下得了手?二来,是为了白泽,他也要她杀薛浪云,一时动气,所有对他的爱怨嗔怒,全部涌上心头,哀怨战胜了爱意,她赌气不从。
结果,司命要取她性命抵代,白泽则欲代她出手取薛浪云的命。
她那时真的是恨死白泽了。
若若从追想中缓缓地回神,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混乱
白泽要杀薛浪云,而她则飞扑上前代受了那一击,然而,薛浪云还是倒地死去,莫常恒拂了拂衣裳,全然不因刚取走一个人的性命,而产生半点情绪。
她仍是没能救得薛浪云,莫常恒杀了他;而她,则死在她所爱的人的怀中。
分不清自己最后对他的感情是爱、是怨?但在合上眼的瞬间,她确实是得到了解脱,从此,再也不必为爱试凄了
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如果她在当时就死去,现在,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堕入轮回,饮下盂婆汤忘了一切,
对她才是好的。为何要让她重生?到底为什么?若若不解地呐喊。明知不会有人回答她,因为这是过去,但是,当处于过去的莫常恒突然朝她这方向看来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
莫常恒在笑!她发誓.她感觉得到神在笑,并且嵌哉驹诠ブ泄弁?/font>“现在的她。”虽然,面具遮去了它奉半的脸孔,但她的“笑”却不禁让她毛骨悚然。
她似乎成了命运作弄的对象。莫常恒在玩游戏,玩他自己才懂得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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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被自己误伤,气若游丝的若若,白泽又是焦急,又是后悔。他不该插手管这件事的,原意只在帮若若脱罪,岂知却反而害了她。他万万没想到,她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挡下了那一击;更没想到,她对这凡间男子的情爱竟已根深蒂固。
如果他真为她好,该成全她才是的,但之前,他心中所占据的却都是拆散他们的念头。现在,大错已铸成,后悔也来不及了;那凡人已死,而他怀里的她也奄奄一息,他该怎么做才好?
见她血越流越多,几乎沾染了他一身的白衣,白泽说不出心头那分难受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他紧抱着她,不断地想用法术为她止血疗伤,却发现那些对她全无帮助。她早已失去遗失,双眼紧闭;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受他那一掌时,眼中所发出的忿恨与怨怒,教他怎么也忘不了啊!
感觉到她的气息愈渐微弱,直到全然停止,她便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怀里,而他握在掌中的小手冰冰冷冷的,他还来不及动作,她的躯体便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颗绯红的元神珠,泛着冷光。
白泽终于自震惊中回神,看见若若的元神,连忙伸出手。护在掌中。
若若已是天狐,早就褪去狐皮、修得人身,一旦死去,人形幻灭、当然只会余下元神。神仙也会死!只是仙人的死不似凡人,只要元神无恙,仍有办法重生。
“这小狐狸的元神还挺漂亮的嘛!”莫常恒走近白泽,伸手欲取若若的元神。
见莫常恒伸手欲取元神,白泽下意识地痹篇,将若若的元神藏在怀里,宛若珍宝般的护着。
“你留她元神何用,让我送她去投胎,不是很好吗?”莫常恒笑道。“把她交给我吧!白泽。”
白泽静静地看了莫常恒好一会儿,方摇头道:“不!我不能让她因此堕入轮回。”
“哦,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莫常恒故作好奇地询问,实则心底早就有谱。
“你不也猜着了吗?”白泽笑道。他想补偿,若若最后的那一眼一直盘旋在他心头,他总觉得自己对她有所亏欠。
“你是说,你要用五百年的时间和你一半的命,来换她的重生?”莫常恒故意大惊小敝地叫道。
“是的。”白泽下定了决心要让若若重生,即使会耗损他泰半的精力和修行。
“听起来很有意思!你希望我怎么配合你呢?”莫常恒心知白泽必是有所求,才会这么坦白。
“安排重生后的胡若耶与那凡间男子的命运。”白泽自认要弥补的,不只是若若的一条命而已。若若恋凡,他等于是拆散他们俩的罪魁祸首,如果能让他们再续前缘,那他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规则呢?”莫常恒问。
“就照你的意思。”白泽淡道。
“这么做,你可是要受罚的,你不怕吗?”莫常恒不带半点同情,只觉得好奇。让胡若耶重生就已不得了了,居然还想操控命运!白泽的胆子委实不小。
“你到底答不答应?”白泽有些不耐烦了。如果重生后的若若同今世一般结局,那么,他助她重生便没有意义了。
“好吧!不过我只给他们一次机会哦!”莫常恒贼贼地说:“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
“绝不后悔。”白泽坚定道。
莫常恒轻笑了声,不再说什么,心里却已开始等着看白泽“后悔”的那天到来
看到这里,若若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重生的。
原来是白泽
真傻!真傻!她不禁为白泽的决定心疼,同时也觉得生气。他根本不该求莫常恒安排她和薛浪云的命运的,造成现在一连串的麻烦,都是因为这什么莫名其妙的宿缘害的。她跟薛浪云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呀!况且,莫常恒太奸诈狡猾,他怎能和它打交道?被骗、被耍都不自知,那才冤枉啊。
若若虽然急,却也只能看着白泽一点一滴地为她牺牲付出,她看得心痛了。
后来,白泽取来了她从前褪下的狐皮,将她的元神置于其中,又花了五百年的时间用莲叶替她修练成人形。接下来的,就是她重生后,记忆开始的那一段了
到底是谁欠谁?
他欠她的,是那么微不足道;而她欠他的,只怕永生永世都还不清了。
补足了五百年记忆的空白片段,若若感觉时光漫漫,像看了一场长达五百年的戏,戏未落幕,她却已?壑良s惺焙颍嵬怂吹氖枪ィ级滩蛔肱龃グ自螅钡奖灰坏懒a康螅呕峒瞧鹱约旱木晨觥?br>
这场戏太长大久,她几乎要迷失其中了。终于、她再也撑不下去,突地,一阵晕眩,教她闭上眼、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