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的宝贝

    　　儿子，我的宝贝！9月20号是你的生日。下班后，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奔往33公里以外你就读的学校。爸爸当然想督促你要认真学习，爸爸更想你不要成为另外一种形式的留守儿童。房间的电话无人接听，爸爸真的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担心你故伎重演，网瘾复发，再作冯妇。爸爸提心吊胆地去了学校。爸爸看见球场上你颀伟的身材，如鹤立鸡群。你矫健的步伐，如兔起凫举。你狡黠的动作，如郢匠挥斤。爸爸激动得泪眼蒙胧。爸爸拎着买好的饭菜，准备征求你是上饭店庆贺还是赁房内自庆？爸爸站在铁栏以外将近1个小时，视线随着你的位移而曲动，心随着你的跳跃而起伏，直至你比赛结束。爸爸没舍得喊你，爸爸看你太投入了，爸爸也太投入了。思绪就象视线穿透网栏一样穿透尘封的记忆，你成长的一点一滴又一一呈现在爸爸的眼前。

    1991年9月20号晨5点45分，你终于来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爸爸激动得哭了。爸爸多想在抱住你的同时，声嘶力竭地喊，我有孩子了。但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能让人说我发疯，其实内心还真的有点癫狂。我发誓，我要做个好爸爸，尽管现实与你的期望还有差距，但我努力了。护士说这孩子怎么不哭。于是倒拎着你的双腿，打了你一下屁股，你哇哇地哭了，护士说这声音还挺洪亮。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嘛！不懂医学的我责怪医生不该将你倒悬，更不该打你，医生乜斜着说：“孩子一出生就要让他哭是学问，知道不？”你出生时整夜不睡觉，妈妈问医生为什么？睡眼惺忪的医生不假思索地就给你打了一针，你马上就睡了，爸妈找医生理论，问是不是给你打了安眠针，搅乱了她南柯一梦。爸妈担心安眠针影响你将来的成长。你一出生就感染了一种新生儿最容易感染的疾病，发热不止。一星期后，你痊愈出院。爸爸害怕机动车颠坏了你，就拉着板车把你和妈妈拉回。到家不几天，你又犯了同样的疾病，爸爸又把你和妈妈再次拉进那家医院，治疗了三天。回到家，你俾夜作昼，连续几个月白天睡觉，晚上哭。爸妈就轮换抱你至天明。到处寻找偏方，所听到的说那不是病。妈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那流传广泛的胡诌——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的小告示贴得到处都是，也不见你改过迁善。你一岁的时候，所有尿片、屎片都是我洗晒。洗净后用开水烫，惟恐沾有细菌侵害你娇弱的身体。不几个月，爸爸怕你长不高，买最好的奶粉，龙牡壮骨冲剂喂你。你不知喝了多少。你开始进食的时候，妈妈整天给你买腿子骨糊汤给你喝，剔出骨髓喂你。结果，幼儿园套腰拉出圈比赛，你轻而易举获胜。你发烧、腹泻，爸爸妈妈抱着你徒步从大医院看到小医院，又从小医院看到大医院，生怕万一骑车不慎摔坏了你。你睡醒的时候，爸爸天天准时开电视放天气预报给你听，据说这样能开发幼儿智力，结果你不到两岁的时候就能按部就班地与播音员异口同声地从北京数说到南沙。报纸上说玩游戏对大脑思维大有裨益，爸爸就买来小霸王学习机，从你3岁的时候，就开始教你打游戏，直到现在你修长的手指灵活自如。爸爸也一直在怀疑你如此好的智力莫非真的如你小时候打那么多的游戏有关。到现在，爸爸仍然记得你穿着黄色小猫拖鞋打游戏时那高兴流口水的模样。后来，那时还很穷的爸爸成了单位上第一家买电脑的名人，其实还不是为了你。爸爸惟恐你遗传了我的恐高症，也就从那时候，与妈妈一道，拉着你的小手，让你从两米高的地点往下跳。

    你在爸妈的怀抱中、头顶上、拉手间渐渐长大。一次，妈妈带你到姥姥家，妈妈有点事情暂时松开了你的小手。转眼间，就不见了你。怎么也找不着，妈妈急得发疯。正在这时，有人告诉妈妈说你被火车撞了，妈妈发疯似地跑向铁道，从铁道旁将你抱起。妈妈哭了好长时间，后来才听说是火车压车人将你从轨道中间将你拉起扔在一边。压车人不敢露面而逃之夭夭。其实，他那知道你只是皮外伤，爸妈感谢都来不及。也就从那时起，妈妈再也不敢听见那撕心裂肺的火车声响。当妈妈打电话告诉我后，我一气跑到医院。听见你喊爸爸说好疼。爸爸第二次高兴得哭了。我在奔跑的途中，想像的要比见到的严重得多。我担心你至少要残疾。我从妈妈哆嗦的手中接过你，噙着泪花，轻轻拍打着稚嫩的后背说：儿子，别哭，有爸爸在。你不哭了。一向不迷信的爸妈沿路给你叫魂。你上幼儿园的时候，爸妈教你学拼音、做算术。你很聪明，一学就会。你没上学前班，却在录取新生时考上了前几名。爸爸对你所有的课本都了如指掌，随时应付你回答的问题，直到你初中毕业。你做作业时，爸爸总是寻觅机会在旁边陪衬，准备解疑。爸爸在你心中曾经是个英雄，你交口称赞说老爸什么都会。有投入就有产出吧！你小学至初中始终保持在前两名，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一中。

    转眼间，你上高二了。离爸爸远了，爸爸没办法陪你。应该说你高一年级的成绩是退步的。爸妈万箭攒心。这学期，见到你再没有上网吧。生活如此有规律、行动上如此自律、学习如此认真，爸爸高兴得想同你说：儿子，我的宝贝！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