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伍咏蝶乌黑零秀的眼珠闪了一下,她风姿嫣然的笑了“好巧,是不是?”
“你就是—一andywu!”关文勋兀自振作,他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境。她竟然这样冒出来?在消失了五年之后,在他被内疚啃啮了五年之后?
望着她那夺目的美,他屏息而震愕地叹息着,她变了,变得更优雅、更有自信,此刻的她,没有当年的野性和叛逆,只多了一份优雅高贵的气质,还有历经岁月琢磨的智慧和成熟,就像一朵盛开的黄玫瑰,冷艳而楚楚动人。
“没错,那是我的英文名字,世界真是太小了,是不是?”她笑得嫣然迷人,浑然没有半丝介怀。“很高兴一回国就撞见故人,只可惜我不知道陈总会派人来接机,很可惜,我和我的”她亲密地挽住了冯云川的臂弯,浑然不把他疑虑的眼神看在眼里“未婚夫另有安排,恐怕要对你失礼了。”
必文勋的心脏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当他瞥见他们彼此凝注的目光时,心头更是百味杂陈,充满了苦楚和不是滋味的酸涩。“看来我们是多跑这一趟了,不过请你务必赏光出席今晚陈总为你在福华摆设的接风酒。否则我想他会很失望的。”拜那些难缠的客户所赐,他才能维持镇定自若的工夫。
咏蝶重新戴回墨镜,抿抿红唇,带着歉意的笑了“很抱歉,我和我未婚夫坐了一天的飞机,我们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我想陈总会谅解的,麻烦你向他解释一下好吗?”
必文勋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好,有何不可?”他复杂地扫于温文儒雅的冯云川一眼“有荣幸能认识你的未婚夫吗?”他艰涩地说。
“哦?他姓冯,在普林斯敦大学任教,我们”她娇闱妩媚地看了冯云川一眼“我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必文勋脸色泛白,他压抑着胸口翻腾的情绪,强迫自己伸出风度的手:“很高兴认识你,冯先生。”
冯云川也微笑着和他握手,彼此客套了几句。
必文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机场的空气沉闷逼人,让他有种无法逃避的压迫感,他匆匆地对他们点头“既然二位累了,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我先回去向陈总报告,顺便取消福华的晚宴。”
“好,也麻烦你代我向陈总致意,我明天会到公司去报到的。很荣幸和你有共事的机会,希望我们能合作无间,相处愉快。”咏蝶淡淡地笑着,并伸出了手。
必文勋握住她柔软如绵的手,心颤抖着,几乎被一股混和了酸楚、妒意、沧桑的浪潮淹没了。
然后,他松开了手,用惊人的意志力命令自己快步离开。
咏蝶望着关文勋欣长帅气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多年来压抑的心绪又为经营多时的这一刻掀起了万丈的漩风;辗过心头的是爱,是怨,是再也理不清的千头万绪
冯云川洞悉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掀起唇角笑了:“未婚夫?敢情你是改变了心意,准备和曹冰雁来个二女共事一夫,让我尝尝一箭双雕的滋味?”
咏蝶闻言倏地红晕满颊,她尖牙利嘴的本性抬头了“怎么?你不喜欢啊!”“喜欢,喜欢,我求之不得哩!只是”他装模作样地一蹙眉“我只是有点为难,不知道你们两个谁做元配,谁做小才好?”他的话果然引来咏蝶的一记重捶“唉哟,这么凶,让你做大老婆的话,曹冰雁准没好日子过”
咏蝶甜甜地冲他一笑,笑得他背脊发麻:“干嘛这么时着我笑?笑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笑你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如果我和曹冰雁那么‘不幸’要共事你这个丈夫的话,你想真正没好日子过的人会是谁?”
“如果你愿意委身相许,我就是让你们煎煮炒炸死也无憾,谁教你们两个都是上上之选的”他又尖叫了一声,揉揉肩膀“天,算了,我放弃了,就让那个倒楣的关文勋去伤脑筋好了,谁教他”他在咏蝶的怒目瞪视下乖乖闭上嘴了,和她步出机场。
罢坐上计程车,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咏蝶冷冷地瞪着他“你叹什么气?不喜欢我这个‘未婚妻’吗?”
“不是,我怎敢不喜欢你呢?只是”他犹豫地看了咏蝶一眼,寓意深长的说下去“我替我那个‘情敌’感到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呢?”咏蝶淡漠地冷哼道,心湖里又是一阵波涛汹涌。
“难过他永无宁日了,难过他旧情难忘。”
咏蝶震动了一下,她紧盯着他“你胡说些什么?”她又惊愕又有点恼火。”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知道他见到你时的反应如果不是余情未了,他怎会惊动得面无血色呢?”
“你怎不说是心虚惶恐呢?”
冯云川转首凝视咏蝶那张故作平静的脸,没有忽略到她那双微微颤动,紧绞在一块的手,他摇摇头,又是一叹:“如果是心虚?他也不必用那种充满敌意又复杂的眼光看我。相信我那两道目光不逊于任何利刃,我没被五马分尸已算侥幸了。”
“怎么?怕了吗?”咏蝶揶揄地白了他一眼“这是老天爷给你多管闲事的惩罚,谁教你‘爱哭又爱跟路’,所以”她笑吟吟地换住他的胳膊“你这个‘未婚夫’只有继续陪我唱下去了。”
冯云川煞有其事又叹一口气“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恐怕会横死在台湾,甚至莫名其妙被人作了”
“怕啥?我会‘厚葬’你的,而且我会为你终生不嫁,够义气了吧!”咏蝶巧笑嫣然地说。
冯云川无可奈何的吁了口气“我能说什么?交友不慎、是所遇非人?”
车子停在敦化南路一栋宏观的华厦前,付了车铁,冯云川帮忙咏蝶拎出行李箱“看来,你租的这个房子所费不赀。”
“当然,我是堂堂一家广告公司的财务部经理,怎能住得太寒酸简陋?再说吃得好,睡得舒服,才能从容应敌,攻其不备啊!”她按了上楼的电梯键钮。
冯云川和她一块步入装潢得赏心悦目的电梯,看她按了七楼的键钮。
“幸好,我没有招惹女学生的习惯,更幸好我有自知之明没勾引你爱上我,否则”他摇摇头,一副不胜唏嘘的口吻。
咏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讲话再这么含沙射影,夹棍带枪的话,要‘否则,’的人就是阁下了。”她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得清雅高尚的客厅,小巧的格局却五脏俱全,清爽有致。
原木的家具、橱柜给人朴实舒服,很有‘家’的感觉。
一间主卧室,一间和式的起居室,一间小厨房,整个住处装潢得清新舒雅,让人精神奕奕。
“怎么样?”咏蝶含笑问他。
“很好,好的我都不想回美国去了。”
“是吗?小心曹冰雁万里搭机来寻夫。”她打趣道,递给他一罐啤酒“休息一下,晚上陪我回净尘山庄看我爸,崔阿姨,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弟弟。”
冯云川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好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直楞楞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曹冰雁。”咏蝶失笑的打了他一下。
“我只是突然百感交集,没想到你和你继母竟然能尽释前嫌,相处融洽,如果”他迟疑了一下,梗在喉头终究没说出来。
“如果怎样?你怎么不说了呢?”
冯云川深深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叹道:“如果你也能忘记你和关文勋之间的恩恩怨怨,那该有多好?”
伍咏蝶心头一凛,她挺直背脊,僵硬的说:“那是不可能的,我离乡背井,蛰伏了五年,五年来索绕在脑海的都是这一刻,我怎能在苦尽笆来时喊停呢?”
“小心弄到两败俱伤啊!”冯云川犹心忡仲的点醒她。
伍咏蝶倨傲地甩甩一肩长发“比起我当年那种椎心刺骨的感觉,那种被人伤得体无完肤的屈辱,两败俱伤算得了什么?何况”她撇撇唇“我早就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
冯云川蠕动着唇,仍想说些话来劝她,但又明白说什么也无法扭转咏蝶那坚固如岩石般的决定,更何况这个决定是建筑在多少孤独和泪眼交织、矛盾挣扎的悲欢岁月里,明知这个复仇计划会撕裂了她,会让她再卷入痛苦的煎熬中,他仍然阻止不了她
只因为他深切的知道当初她是怀抱着怎颗被践踏得破碎的心灵来到美国,又怎样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毅力去适应异乡游子、寄人篱下的苍凉情怀。
于是,所有担犹和规劝的话语都吞了回去,而尽融在无言的凝神注目中。
必文勋失神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好半天都无法从机场那一幕‘重相逢’的震撼中苏醒过来。
她回来了,她蜕变得多么惊人,她美得令人不敢逼视,举手投足都充满女性动人的风情和妩媚,流转在眼眸唇角的微笑,是那样优容而充满了自信。
当初那个慧黠、叛逆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她蜕变成一只美丽的黑逃陟,一展她傲冷殊艳的羽翼,手执干戈向他挥出致命的一击。
她是来报仇的吧!他有这种预感,他悲怆地笑了,一股被命运播弄的无力感笼罩全身;让他也再无法强作镇定了。连禁忘多年的烟瘾也蠢蠢不安了,他烦躁抑郁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被他搁置已久的烟盒,点了火,吞云吐雾仍挥不去胸口铅重而窒息的痛楚,他狠狠捻熄了烟蒂,正想藉堆积如山、待批的暨核企划卷宗来麻木自己的感觉时,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弟弟关文培又擅自闯了进来。
“唷嗬!好浓的烟味,敢情你的烟瘾又犯了?”
他见关文勋阴沉着脸不说话,又嬉皮笑脸的调侃着“敢情你不但烟瘾犯了,连闷騒的毛病也发作了,这回又是谁点了你的哑穴了?该不地是那位八面玲珑的蜘蛛精吧!”
必文勋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重哼一声。
“你不说话会死是不是?”
必文培望着他那铁青的脸,仍是一副顽皮的模样“干嘛!火气这么大,敢情桃园中正机场今逃谙电,让你热昏了头,气得六亲都不认了?”他眉飞色舞的俯近他,笑嘻嘻的看着关文勋那张阴睛不定的脸说“怎么样?咱们那位andywu小姐长得如何?结婚了没有?”
提到伍咏蝶,关文勋心一沉,接着,刺痛侵袭而来,让他再也克制不住的把卷宗往桌上一摔“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明天自个儿不会看,不会问啊!”说完,他不顾关文培错愕的表情,打开办公室的门拂袖而去。
在关文勋办公室对面担任企划部文案的同事林建婷见状,不由探头进来,好奇地望着关文培问道:“怎么了?你老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必文培也是一头雾水“谁知道?八成吃错炸葯,要不然就是更年期提早来了。”
林建婷白了他一眼,轻斥:“你呀!别的本事没有,就生了一张恶毒的嘴。”
孰料,关文培居然笑脸吟吟瞅着她说:“毒?你有没有兴趣尝尝看?看到底毒不毒死得了你?”
林建婷闻言,脸涨得通红“你,你就会占女孩子的便宜,跟你老哥差了十万八千里!”
必文培笑了,他乐不可支的说:“说的也是,他老兄那能跟我相提并论呢?尤其是我的幽默、风趣、浪漫”他话还没完,林建婷早就砰然关上门,还送他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
必文培耸耸肩,脸上浮上一丝饶富兴味的笑容,看来他这位尚未露面的顶头上司andy小姐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把他那个素以稳重、冷静闻名的老哥,惹得坐立难安,暴跳如雷!
他恶作剧地扬扬眉,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静观其变。
他有感觉,明天绝对是个好戏连台的日子!
冯云川陪咏蝶下了计程车。
他们站在净尘山庄铁门前,咏蝶贪婪地梭巡着庭园内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面对这个睽别已久的家,她隐忍多时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终于化成点点闪烁的泪光。
冯云川了解的拍拍她的肩头,清逸弥雅的脸上凝聚着像父兄、像知己般的关怀。
咏蝶感激地握紧他的手,松开于正准备踏进深锁的铁门内,江妈兴奋高昂的声音伴着圆滚滚的身影已从疏密的林园内冲出来了“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铁门倏地开了,咏蝶和江妈紧拥在一块,她们一老一少又哭又笑地拼命打量对方。
“小姐,你愈来愈漂亮。”江妈老泪纵横的端详着咏蝶说。
“江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愈老愈可爱,你知道我有多怀念你的辣子鸡丁,豆瓣鱼和麻婆豆腐。”咏蝶含笑的说,眼泪在眼睛内盘旋着。
江妈闻言忍不住鼻头一酸,心疼地搂紧了咏蝶“今晚就马上做给你吃让你吃个够,吃得撑不下。”
咏蝶所抿唇,有几分动容,又有些啼笑皆非,正想说话时,她的目光被伍定峰高大的身影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酸楚马上击倒了她“爸”她冲向前,紧紧拥住了伍定峰,父女相拥,无言有泪。
半晌,伍定峰才稍稍松开她,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咏蝶那张绽着泪影的美丽容颜,无比怜惜而震颤的低声说:“欢迎你回家,咏蝶,你比以前更美,更成熟了。”
咏蝶轻轻摸抚着他泛着皱纹的鬓脚,哽咽地说:“爸,你有白头发了,不过还是很帅,很有中年男子的魅力。”
伍定峰疼怜地紧拥了她一下,转首对广脸动容的冯云川说:“云川,谢谢你送她回来,更谢谢你们五年来对她的照顾和帮忙,这份恩情,伍伯伯无言以谢”
“快别这么说,伍伯伯,其实,这五年来咏蝶为我们家带来了许多生活的乐趣。”
咏蝶慧黠地瞅着他“乐趣?谢谢你完美的修饰,我以为你本来要说的是苦难和浩劫。”
冯云川眨眨眼,半真半假的说:“我敢吗?现在我人是站在你的地盘上,我再怎么愚蠢也不敢触犯你这个地头蛇,我还想平平安安回美国哩!”
此话一出,所有感伤、激动的气氛都一扫而空,每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咏蝶斜视着他,表情娇俏而妩媚“算你聪明,懂得见风转舵,否则,有你好受的。”
伍定峰见状,不住笑着数落女儿;“咏蝶,不要得寸进尺,欺侮云川是个老实人。”
冯云川如同搬到救兵似立即眉开眼笑的说:“伍伯伯果然通情达理,不像我妈多偏心,明明知道儿子被人欺侮了,她还掌心向外,助纣为虐,你都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呕,我甚至都怀疑我是不是我妈妈亲生的?”
咏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冯先生,你好像把我们家当成立法院了?请人在告御状之前,先弄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要把自己的‘顾人怨’,嫁罪在别人头上。”
伍定峰见冯云川紧闭着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窘状,不禁笑着打圆场“咏蝶,不要得理不饶人,我们赶紧进屋内吧!你崔阿姨今天特别下厨要煮几道拿手好莱庆祝你回来,还有你该看看你的小弟弟咏强,他今天一直嚷着要见你这个姐姐哩!”
咏蝶脸部表情倏地松弛了,她温婉地拉着父亲的手“爸,我们赶紧进屋吧!我迫不及待要见见崔阿姨,见见咏强”
冯云川紧随在后,他一边走,一边直嘀咕着:“希望咏强没有遗传到她姐姐的刁钻和尖牙利嘴,否则天下大乱矣!”
咏蝶耳尖的很,她马上回眸笑问:“你刚刚在呢喃什么啊!”冯云川暗咒了一声倒楣,随即陪着笑脸解释:“没什么,我只是喃喃自语,希望能赶紧进屋饱餐一顿行不行?伍大小姐?”
“行,只要你谨言慎行,你要大坑阡颐还是蚕食鲸吞,本大小姐都不管你。”
伍定峰摇摇头“咏蝶,不要太霸道,别忘了,云川可是我们家的客人。”
“是啊!用扫把都赶不走的客人。”咏蝶揶榆的说。
伍定峰听见此话忍不住担犹地瞥了冯云川一眼,深怕他会感到愠怒不快,孰料,冯云川一脸平静,他还反过来拍拍咏蝶的手背,慢条斯里的说:“牙齿磨得这么利,小心待会咬到自己舌头。”
他失笑地摇摇头,为这一对爱拌嘴的年轻人感到啼笑皆司仁。
享用过一顿丰盛、温馨的晚餐后,咏蝶抱着她那个年仅五岁,长得漂亮讨喜的小弟咏强。
这家伙一张小嘴可甜得很,尤其是见到咏蝶送他的电动机器人,电动玩具后,他更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一个晚上都绕着咏蝶打转。
“这个小家伙很精,将来一定可以继承家业,成为一名顶尖的生意人。”冯云川笑吟吟的说,他坐在客厅里一边享用餐后水果,一边观察粘到一块的姐弟二人。
“云川,你说这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啊!”崔品薇淡笑着替他倒了一杯鸡尾酒。
“崔阿姨,那还用问,他这家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咏蝶冷不防放出一道冷箭来戏弄冯云川。
冯云川轻啜了一口酸甜够味的鸡尾酒,挑起浓眉,反唇相讥“你不是狗嘴,那你吐个象牙给我瞧瞧,不要落井下石,只会说风凉话。”
“你”咏蝶杏眼微睁,对一脸调皮相的咏强说:“咏强,你帮姐姐一个忙,去咬那个惹人厌的冯哥哥。”
“嗬!什么好姐姐啊!居然鼓励自己的弟弟做帮凶?崔阿姨,你最好把咏强看牢点,让他离他那个刁蛮成性又没有风度的姐姐远一点,否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将来要矫正就来不及罗!”
“少挑拨离间!”咏蝶凶巴巴地瞪着他,她把咏强搂在怀中又亲又爱的“人家我们就算是红是黑,都比你这个不黑不白的家伙强多了。”
“我是没你强,至少一在强词夺理方面我就自叹弗如,不过”他优闲自得地又喝了口鸡尾酒,看见崔品薇和伍定峰眼中隐忍的笑意。“你还是少不了我这个不怎么样的‘未婚夫’。”
“你!”咏蝶尴尬地羞红了脸,她深吸了口气,倏地不甘示弱地顶回去“是啊!那是阁下的剩余价值?”
冯云川抿抿唇,正准备辩驳回去,他听见伍定峰轻咳的声音“咳你们两位一回来,就表演了这么精采的唇枪舌剑,我实在非常感动,也听得津津有味,但!我年纪大了,实在无福消受,而且”他促狭地看了他们工人一眼,幽默的接下去“你们激辩了这么久,口不渴?喉咙不干吗?”
咏蝶满脸绯红,她窘困地跺跺脚“爸,你你怎么取笑人家”
伍定峰哈哈笑“我不出面喊停,你们会主动休兵吗?真不知冯伯伯、冯伯母这五年来是怎么忍受的?希望他们的屋顶还很牢固,否则”
“爸”咏蝶连耳根都红了。
伍定峰却乐得朗声大笑,崔品薇也忍不住绽颜一笑,冯云川和咏蝶虽然忸怩难安,但想到微妙处也情不自禁笑了开来,一下子屋内回荡着清朗愉快的笑声,连那个不知道大人们在笑什么的小咏强也受到感染,跟着绽开了童稚无邪的笑靥。
窗外明月高悬,衬着净尘山庄温情格外暖人,家是填平每个人创痛的良葯,更是流浪天涯的旅人休憩的归所。
咏蝶震动着享受这一刻醉人心弦的气氛,眼眶莫名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