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离开京城

眼睛却是水光，闪亮的，这一刻的秦淼淼也许真的打动了他的心。

    一家人不紧不慢往洛州赶，京城的人因为北戎太子和公主前来联姻的事情议论纷纷。

    前段时间传出的对北戎公主不利的谣言，陈曜昇也不再坚持联姻，对于陈蓉蓉自己跳湖的传言他们也拒不承认，这个也无所谓了，反正等陈曜昇养好身子，他们也该回去北戎国，联姻之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秦淼淼成亲后的几日，郭菲菲算了下时间，该去四皇子府给他诊脉，所以一早吃完饭就让冷芸给南宫锦璃传信，问他有没有空。

    南宫锦璃很快过来接郭菲菲，两人一起前往四皇子府。

    “你家主子没休息吧？”郭菲菲跟四皇子身边的小厮也混熟了，见到他就问。

    小厮直接挑起帘子，“没有，没有，您请进。”

    四皇子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进门的郭菲菲，眼神温和，眼底藏不住的欢喜，当看到紧跟着的南宫锦璃时，欢喜褪去，只剩温和。

    “三哥，嫣然，你们来了。”

    “嗯，身体怎么样了？”南宫锦璃淡淡开口。

    四皇子站起身，“已经好多了，解了毒之后一直在吃嫣然给开的药，平常吃的也是嫣然写的药膳，现在身体感觉没那么冷了。”

    南宫锦璃对于四皇子一口一个嫣然的叫，听的有些不顺耳，清清淡淡道：“菲菲是你的三嫂，老四叫嫣然不合适。”

    四皇子眼帘不自觉颤了一下，勾唇，“是，应该叫郡主。”

    南宫锦璃深深看了四皇子一眼，垂眸。

    郭菲菲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南宫锦璃对别人说话一向淡漠，轻笑，“我比四皇子还小，被叫嫂子，感觉变老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他三哥，自然要叫你嫂子。”南宫锦璃神色柔和，看向郭菲菲的眼神总是带着疼宠。

    “嗯，跟着你我都被叫老了。”郭菲菲笑的眉眼生花，刹是好看。

    南宫锦璃很喜欢那句跟着你，“叫老了也好看。”

    郭菲菲笑眯了眼，看着南宫锦璃笑，完全忘了这是在四皇子的房间。

    四皇子面色温和，心中有些刺痛，眼底划过一丝悠远深长。

    小厮端了茶水进来，打断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郭菲菲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四皇子，我们今日过来是给你把脉的，伸出手来。”郭菲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示意四皇子坐在旁边。

    四皇子点点头，也不看南宫锦璃，从书桌后走出来直接坐下，伸手。

    郭菲菲自然的把脉，“好了不少，现在是不是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是，以前睡觉经常冷的睡不着，现在每日作息都很正常。”四皇子温声回答。

    “嗯，那就好，你继续调理就行，说不定等几天春暖花开你也可以出去走走。”

    “我也这么想的，现在不会感觉冷了，很想出去看看。”四皇子语气带上期待，这么多年，除了夏季偶尔会去花园坐坐，其他时间他都必须呆在有炭盆的房间里。

    郭菲菲看他眼神晶亮，忍不住笑，“放心吧，有我在，绝对能给你调理的健壮如牛。”

    “那就麻烦你了。”四皇子好像已经忘记南宫锦璃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郭菲菲，不过眼底的情意却不敢露出丝毫。

    他不敢露出，不代表没人能感觉出来，南宫锦璃一直坐在郭菲菲边上，嘴角带着淡笑，笑意绵长，眸色深远，情绪难辨。

    “不麻烦，等夏季拿到新鲜的太阳花，你的身体基本就能好了，到时候我帮你再做些药丸，你肯定更快恢复。”郭菲菲坐着陪四皇子闲聊几句。

    四皇子看了看外面，这一刻他突然希望时间停住，不要那么快到夏天，因为那样，郭菲菲就不会来府中为自己把脉了，也不会这么关心自己了。

    陪着四皇子闲聊了一会，两人才起身告辞。

    四皇子从窗户往外看，小厮不明白四皇子再看什么，每次郭菲菲来为四皇子诊脉，他都要在窗边站许久。

    小厮肯定不会明白，四皇子是想留住那个小人儿，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也想默默守护哪怕一分一秒，就算是背影，也可以刻在心间许久。

    马车上，郭菲菲斜靠在南宫锦璃怀中，透过开着的一点窗子看向外面。

    南宫锦璃双臂环住郭菲菲的身子，“小菲儿很喜欢四弟？”

    “还可以吧。”南宫锦璃听了眼神闪了一下，就听郭菲菲接着说：“现在四皇子是我的病人，病人不光是身体上的疾病，心里也要健康才行，多陪他聊聊，鼓励鼓励他，让他早点好起来我就不用再去四皇子府了。”

    南宫锦璃绽开笑脸，“嗯。”声音愉悦，原来是为了不用老去四皇子府。

    “锦璃，我要求你一件事。”郭菲菲转动身子，南宫锦璃动作轻柔的扶住她。

    “要我做什么事？”

    郭菲菲揽住南宫锦璃脖子，嘻嘻笑，“我想给我表姐选一个未来夫君人选，到时候你要把选上的人的底细给我查清了。”

    南宫锦璃紧紧搂住郭菲菲的腰，抱着她在车中一晃一晃的，车中有些暗，郭菲菲抱着自己脖子，吐气如兰，南宫锦璃的心思全在那一动一动的红唇上，有些心猿意马。

    郭菲菲说完等南宫锦璃的反应，发现他在走神，凑近，声音沉了一些，“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刚刚说要我帮你查那些人的底细？”南宫锦璃回神，收回自己落在郭菲菲唇上的视线。

    “可以吗？”郭菲菲又问。

    南宫锦煜勾唇，“当然没问题，不过……”

    郭菲菲眯眼，“不过什么？”

    “不过，二哥最近很不对劲，他经常走神，有时候还能看到他皱着眉想问题。”南宫锦璃如实说。

    郭菲菲撇撇嘴，“是吗？”

    南宫锦璃轻笑，这个女人，“二哥跟我们情况不同，他不是要辜负你表姐，而是以后他要继承大统，必须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郭菲菲明白，也能理解，就是会有些小情绪，“生出来这么多还不是只有一个当皇帝，难道还能把国家分成几份不成，就是因为娶那么多女人，后院中女人互相陷害，像四皇子这样的就是，看着自己的骨肉相争很开心不成？”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皇室注重子嗣，像顺王就是，如果只有他一个皇子，而他又没有能力管理好江山，难道要把皇位让给别人不成。”

    郭菲菲翻个白眼，“傻，如果只有他一个，皇上肯定费心培养他的能力，顺王也不可能跟着齐国公和皇后学成这样，你和二哥不就是被皇上教出来的吗？再说了，如果只娶一个，多生两个孩子出来不久行了。”

    南宫锦璃沉默，思索，然后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哼。”

    关于二皇子和柳雪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二皇子在宫宴上向皇上请旨那次几乎全京城官员都知道，再加上柳雪晴和顺王定过亲，如果和二皇子分开，以后很难在京中找到好的夫家。

    郭菲菲也是出于这些原因，名声重要，但是柳雪晴一生的幸福更重要，如果能找到一位真心对他的男子，郭菲菲不介意多费些功夫，至于二皇子，既然柳雪晴接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二皇子也不愿意为她放弃别的责任，那就只能有缘无份，各自安好了。

    柳雪晴去年已经及笄，二皇子在宫宴上说那些话之前，柳家也找人说过媒，只是官位高的借口推脱，官位低的贺氏又看不上，所以就这么拖下来了，本来二皇子在宫宴上说那些话，贺氏很开心的，柳丞相出于谨慎没有立刻答应，现在也算一件好事。

    郭菲菲回府后就回房间列出一堆计划，然后让人把告示贴出去。

    京城好几个地方都被贴上这样一张招亲单。

    柳丞相孙女柳雪晴招亲告示，要求如下：

    十六至二十周岁男子，没有定过亲，没有成过亲，至少是个举人。

    品行要端正，身体健康，相貌周正。

    只能娶一个正妻，此生，不准纳妾，不准养外室。

    如实成亲，必须住在京城。

    有意者并且符合条件的，三日后在京城主街的御品轩报名，必须如实填写自己的情况，若是有假冒者一定严惩不贷。

    “柳丞相的孙女要招亲，这上面盖的怎么是嫣然郡主的印章？”有人注意到下面盖着的红色印章，疑惑的问。

    “不知道，应该是郡主出面帮着招亲吧，你看连报名的地方都是在郡主的御品轩。”

    “有可能，不过你说柳家真的愿意找个普通的举人嫁女儿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战王爷的表妹都能嫁个普通人，柳家小姐肯定也可以。”

    “也是，这上面可是要求不准纳妾的，只能娶一个正妻，这有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吧。”

    “不一定，你看那边几个争商量着去报名呢。”

    “对对，攀上柳家就是权贵了，这种一步登天的好事肯定不少人去，兄台，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听说柳家小姐才情，样貌都不错。”

    那人摇头叹气，“我不行，在下已经定亲了，可不敢去充假。”

    “是，柳家和洛王府都不能得罪，何况战王爷还把嫣然郡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万一惹恼了郡主，战王爷可是会杀人的。”

    “就是，可不能去弄虚作假。”

    告示一出，京城瞬间热闹起来，丞相府和二皇子府也知道消息了，二皇子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不知在想什么。

    丞相府，柳雪晴看到也吓一跳，反映半天才问：“这是菲菲贴出去的？”

    “是。”

    “走，去洛王府。”柳雪晴急了，这下全京城都知道了，她还真敢搞这么大动静，上次开玩笑说过这事，她还以为郭菲菲是为了安慰自己呢。

    刚出院子就遇到急急跑过来的贺氏，“母亲。”

    “雪晴，这……。外面的招亲是什么情况？”贺氏语气焦急的问，自己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平民子弟。

    柳雪晴上前几步，“母亲，您别着急，这应该是菲菲贴出去的，我这就去王府问问。”

    “菲菲？她怎么……”贺氏傻眼，她听丫鬟一说就急忙跑过来了，也没仔细问。

    “母亲，前几天菲菲安慰我时说的，我以为那是安慰我的，我也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做。”

    贺氏深深叹口气，她也知道郭菲菲是好意，只是这样对雪晴好吗？“那你去王府看看什么情况。”

    “好。”

    洛王府，大厅中，柳沐兮几人一直看着郭菲菲。

    郭菲菲喝口茶，放下杯子，“父皇，母妃，哥哥，你们看够了吧？我这是想帮表姐的。”

    “那也不能随便把单子贴满京城啊。”柳沐兮语气带着些担忧，主要女孩子的名声不好啊。

    洛王爷和南宫锦煜则是不同的，他们的眼神中隐隐带着笑意，洛王爷是江湖人，对这些是不在意的，他反而觉得郭菲菲这种豁出去的性子挺好的。

    至于南宫锦煜，他本就是京城的小霸王，也不在乎这些名声的事，只要自己高兴就好，而且凭着洛王府和丞相府的势力以及权力，柳雪晴嫁的人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

    郭羽乾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反正不管郭菲菲做什么，郭羽乾都是支持的。

    “母妃~难道我还会害表姐不成，您要相信我啊。”郭菲菲抱住柳沐兮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好，母妃不是不相信你，毕竟你表姐是个女孩子。”柳沐兮最受不了女儿的撒娇，马上心软。

    柳雪晴此时也进门，这一路她慢慢平静下来，其实她在跟顺王退亲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名声可言了，倒不如放开一些，自己过的还能轻松些。

    她一进门就笑着说：“姑母，您别担心，我没事的，而且菲菲是为我好，再说了，咱们丞相府加上洛王府在，只要选出来的人有才能，还能一辈子是举人不成。”

    “就是，表姐，我就知道你懂我。”郭菲菲站起身拉过柳雪晴坐下。

    柳沐兮轻轻点了点郭菲菲的额头，“你这丫头，母妃也没责怪你呀，你不跟家人商量一下就贴出去了，弄得我们措手不及，我还不是怕你外祖父外祖母知道了着急。”

    柳雪晴笑着接话，“姑母放心吧，祖父祖母都没事，他们还劝慰我呢。”

    “就是，母妃，外祖父和外祖母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着急，您就等着我给表姐选出一个真命天子吧。”郭菲菲也觉得没跟家人商量有些鲁莽，不过结果都是要做，倒也无所谓。

    柳沐兮轻轻拍了郭菲菲一下，转而问柳雪晴，“雪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柳雪晴想了一下，“对我好就行，别的也没什么要求。”

    “虽然我不觉得能选出一个合适的，不过能选到合适的也行，以咱们两家的实力，不会让你吃亏的。”

    “嗯，我知道的，姑母。”柳雪晴乖巧点头。

    “晚膳在府里吃吧，我让丫头多做些你爱吃的。”

    柳雪晴点头，“好。”

    “母妃，我也要好吃的。”郭菲菲也跟着凑热闹，撒娇，柳沐兮好像特别喜欢看她这样。

    “好，都给你们做。”柳沐兮脸上带着笑意。

    晚膳后，派人把柳雪晴送走，郭菲菲也回了自己院子。

    一件房间，南宫锦璃大大咧咧躺在软榻上，见郭菲菲进门朝她伸手，“过来。”

    “登堂入室的家伙。”郭菲菲娇斥一声。

    南宫锦璃不自觉轻笑，依旧朝郭菲菲伸着手。

    郭菲菲走过去，自然得歪在南宫锦璃怀中。

    “今日京城是不是很热闹？”郭菲菲笑着问，她没出去，但是冷芸给她形容了一下。

    “嗯，托你的福，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嫣然郡主要为丞相府小姐招亲的事。”南宫锦璃说话的声音无形中带着些许纵容，好似郭菲菲把天下搞乱都无所谓。

    “真的呀，看来效果不错，三日后我的御品轩肯定更热闹。”

    “当然热闹，你打算怎么给你表姐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君？”南宫锦璃搂着郭菲菲的手开始不老实。

    郭菲菲把住那只不老实的大手，“当然要文武双全了，不然怎么能配得上我表姐，等我想好怎么考验他们再说。”

    “好，你高兴就好，不过，我要帮你查他们的底细，看我这么辛苦的份上，能不能给点奖励？”南宫锦璃微微凑近郭菲菲的脖子，轻轻开口，看着眼前娇嫩的皮肤，眸色渐深。

    郭菲菲微微缩了下脖子，“什么奖励？”

    “就是……”

    “啊！”腰间一紧，一个旋转，再抬眸，已经躺在软榻上，南宫锦璃的面容已近在眼前。

    “奖励就是你。”说完也不等郭菲菲回应，直接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