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北戎乱

雪山大红袍，王爷从宫中带出来的，是不错。”

    “宫……宫中啊，怪不得这么好喝，民妇从没喝过这么好的茶。”能有幸喝到宫中出来的茶叶，吴氏忍不住多品了一会。

    “当然了，这大红袍每年产量有限，也就不到十斤，一两就价值千金，吴夫人喝的这一小杯就值个几百两。”柳沐兮也是看郭羽乾对吴军的态度才拿出这么贵重的茶叶出来。

    吴氏乍舌，“几……几百两！”她喝了一杯茶，比自己家家底都多，由此，吴氏也看出他们与王府的差距，真是无法相比啊。

    吃饭的时候，就四个人吃饭，吴氏看着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干笑两声，“王妃太客气了，就我们几个人吃饭，不用那么多的。”

    柳沐兮看着她笑笑没有说话，柳沐兮也看出来了，吴氏有一些攀权富贵的意思，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好。

    晓春站在洛王妃身后布菜，轻声笑，“吴夫人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今日就比平常多加了两道菜，平常王妃和小公子用膳都是这样的，如果王爷，世子和郡主都在的话，最少也要三十道菜，所以吴夫人不用客套，今日王妃也是怕饿着小公子，而您来的又有些晚了，所以没来的及多做，您可不要见怪。”

    吴氏尴尬一笑，“哦，这样啊，呵呵，没事没事，挺好的。”看着这鸡鸭鱼肉，参汤，肉丸的，吴氏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自卑感，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还算不错的，身边有丫鬟，有小厮，平常吃的用的也是不错的，可这一比较，吴氏才发现，真正的贵族是自己无法比较的，人家一顿饭钱都够自己家吃一个月了，人家一杯茶水，比自己家家底都贵。

    小胖子吴军吃的满嘴流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母亲的尴尬，郭羽乾浅浅笑着，动作优雅的用餐，与吴军那狼吞虎咽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军儿，慢点吃，这又不是在自己家。”吴氏看郭羽乾动作优雅，再看看自家儿子，忍不住小声呵斥。

    柳沐兮抬眼看看，假装没注意到，对于吴军，柳沐兮倒是没觉得什么，就是一个没有心机，比较贪吃的孩子。

    吴军茫然的停下，看郭羽乾动作不紧不慢的用餐，再看看吴氏不满的眼神，咽下嘴里的菜，也学着郭羽乾，夹菜的动作慢下来。

    饭后，在客厅小坐，一个小厮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帖子，“王妃，公子，这是王爷为小公子挑的三个伴读的人选，王爷说让王妃和小公子决定一个，准备好以后这两日就能进府。”

    很久之前洛王爷就一直忙着这事，探查人品，家族，所有的一切确认好才能定下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王府的，由此也可见洛王爷一家对郭羽乾的重视，主要也是为了郭菲菲能安心。

    晓春接过帖子递给柳沐兮，柳沐兮看了看，眼神露出满意，朝郭羽乾招手，“小乾，你过来看一下，你父王给你挑的这三位小公子都不错，你选一个给你做伴读，将来就跟你住在院子中了。”

    郭羽乾看了看，“母妃，我能见见这三个人再选吗？”

    “当然可以，明日我让人把他们传进府，你再选。”柳沐兮笑着点头，“去玩吧。”

    “好。”

    吴氏听到给郭羽乾选伴读，心中一动，本来她来洛王府就是想着能巴结上洛王妃就好了，现在他家儿子在京城读书，吴氏就想着，能不能把家里的生意转到京城，她也看过京城的铺子，租是好租，就是没有关系的话到时候交了保护费之类的根本剩不多少，京城真的不是好混的。

    她之前就打听过郭羽乾经常去的地方，今日在茶楼门口遇到也是吴氏故意为之，如果能巴结上洛王府，自己家别说来京城开铺子，说不定很快就能全家搬来京城，以后和洛王府甚至一些大家贵族来往。

    听到郭羽乾找伴读，吴氏动了心思，如果自己儿子能成为郭羽乾的伴读，那自己一家岂不是也能跟着沾光，洛王府的伴读那就相当于是洛王府的人，到时候自己一家来京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吴氏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心中也越发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自己儿子当郭羽乾的伴读。

    “王妃，府上正给小公子找伴读吗？确定下来了吗？”吴氏笑的谄媚，这话问出，目的显然。

    柳沐兮轻笑，淡淡开口：“明日就能确定，这三人都是从三品大员家的公子，家世，人品，学识都是不错的，家庭也不复杂，心思纯良，不然我还真不放心。”柳沐兮闲话家常般说道。

    吴氏默了一下，心中感慨，三品大员，即便如此，吴氏还想争取一番，这可是一飞冲天的好机会，“王妃，我们家军儿乖巧懂事，学习也认真，人品也不错，您看是吧。”

    柳沐兮含笑点头，“是，你家公子确实不错，与小乾关系颇好。”明白吴氏什么意思，柳沐兮也不说穿，就冲着吴氏这副样子，吴军再好都没有机会进洛王府。

    吴氏眼眸微亮，笑的热情，“是啊，是啊，军儿特别乖巧，最重要的是和小公子早就认识，也是知根知底，多好啊，王妃您看……”

    话未完，柳沐兮捂嘴打了个哈欠，晓春立马上前，“王妃，您该午睡了，若是再不去休息，回头王爷知道了又该训斥奴婢没照顾好王妃了。”

    柳沐兮脸色温和，“真是的，你们就听王爷的，每日盯着我休息。”

    “王妃，奴婢知错，不过您的身子重要，奴婢们也不敢大意，您还是先去休息吧。”

    “好。”柳沐兮一副拿你们没办法的表情，转头对吴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吴夫人，本王妃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你多见谅，我让丫头带你去客院休息，待小乾两人说再派丫头送你们回去。”

    吴氏心中不是滋味，话说到一半，也没个明确的答复，这到底什么意思？

    柳沐兮看了一眼表情不定的吴氏，勾了勾嘴角，扶着晓春的手直接回了后院。

    吴氏反应过来，刚好看柳沐兮出门，刚想起身，觉得不合适又坐下，暗自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王妃能不能明白，自家军儿到底能不能进王府。

    “母亲，我与小乾去他院中玩，您在这等我一会吧。”吴军跑过来。

    吴氏从自己的臆想中回神，“啊？哦哦，好，那你们去玩吧，母亲等你玩够了再回去。”最好一直到天黑，这样说不定就能趁机留在洛王府，也有机会说说让军儿做王府伴读的事。吴氏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一丫鬟走近，“吴夫人，奴婢带您去客院休息吧，等两位公子玩好了，奴婢再去叫您。”

    “哦，好，麻烦你了。”

    “吴夫人客气了，请。”

    郭菲菲回家的时候已经申时（三点），南宫锦璃把郭菲菲送到王府就回去了。

    “郡主。”

    “郡主。”

    一路见到的下人都恭敬行礼。

    “嗯，母妃呢？”

    “回郡主，王妃在后面的主院。”

    “好。”

    郭菲菲脚步一转，朝后院走去。

    “母妃。”

    柳沐兮听到郭菲菲的声音，脸色立马换上温柔的轻笑，“菲菲，你回来了，君歌他们走了？”

    郭菲菲走到柳沐兮身边坐下，脑袋一歪靠在柳沐兮肩膀，“嗯，一早就走了，我和锦璃去御品轩吃东西了。”

    柳沐兮满眼疼爱，笑的温和，“你呀，整天和锦璃在外面跑，也不怕别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我们又没做什么，只是吃个饭嘛。”郭菲菲不在意，况且柳沐兮语气中也没有责备，

    柳沐兮看着歪坐在自己身边的郭菲菲，一脸宠溺，这架势，和煜儿不愧是亲兄妹，坐没坐相，“菲菲真的决定好了吗，及笄那日就成婚？”

    柳沐兮是不舍的，不过郭菲菲告诉她以后，她也开始准备嫁妆之类的东西，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强。

    想到自己被迫答应嫁给南宫锦璃，郭菲菲眼中无奈，也透着甜蜜，“嗯，决定好了，锦璃说准备好聘礼就过来下聘，我及笄那日直接出嫁。”

    柳沐兮微微叹气，伸手揽住郭菲菲肩膀，“我的女儿刚在身边两年就要嫁人了，母妃不舍得你。”

    “母妃，我就是搬到几条街远的战王府，您想我了就派人去叫我，随时都可以回来，而且哥哥再有一个月也要成亲了，到时候有语姗姐姐陪着您，您也不会无聊的。”郭菲菲两条手臂直接抱住柳沐兮的腰，窝在她怀中。

    “母妃是舍不得你，你怎么扯到你哥哥身上了。”

    “哥哥娶亲是好事啊，母妃难道不高兴吗？就算我嫁人了，也可以经常回来，母妃不嫌我烦的话，我就住在洛王府了。”郭菲菲撒娇着说。

    柳沐兮眸光如水，轻轻摸着靠在怀中的郭菲菲，“母妃当然高兴，不过你嫁人后就是皇家的人了，怎么还能住在王府呢，以后抽空多来看看母妃就好。”

    “嗯，我知道。”

    “对了，今日小乾的一个同窗和他母亲过来了，还在府中，你应该认识的。”

    “小乾的同窗？还有他母亲？”郭菲菲想了一下，“姓吴？”

    柳沐兮咦了一声，“菲菲认识？”

    郭菲菲从柳沐兮怀中起来，“嗯，她之前来过一次，让我帮忙把她儿子弄进皇家学院。”

    “皇家学院？”柳沐兮不敢置信，“她可真敢想。”京城小的官员都不敢想进皇家学院，她一个普通夫人，开口就是皇家学院，心思真不小。

    “可不是，不过看在小乾的面子上，我帮着找了个还不错的学院，小胖子挺单纯的。”

    柳沐兮点头，“不过我看这个吴夫人心思不少，而且惯会阿谀奉承的，你可要少和她接触。”

    “她今日做了什么？”第一次见就能惹人讨厌，吴氏也算本事。

    柳沐兮摇摇头，晓春笑着接口：“今日王爷让人把给小公子选的伴读人选送来，吴夫人刚好在，于是……”

    郭菲菲无语，母妃都说了要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才行，这个吴氏脑子是不是秀逗了，这已经这么明显的讽刺了，她竟还痴心妄想，目的无非就是想靠着洛王府飞黄腾达。

    “母妃不用管，这事我会提醒小乾的。”

    “嗯，你好好说，小乾没有接触这些事情，也想不到这些，以后多注意就行。”

    “我知道的，母妃。”

    刚好有小丫头过来禀报，“王妃，郡主，吴夫人说要向王妃告辞。”

    柳沐兮看着小丫头，语气轻缓，“吴夫人还在府中吗？”

    “是的，吴夫人说要向王妃道谢，告辞。”

    “母妃，我去吧，您好好休息。”郭菲菲拍了拍柳沐兮的手，自己起身。

    “也好。”柳沐兮点头。

    前院大厅，郭菲菲进门，吴夫人和吴军，郭羽乾都在。

    “姐姐。”郭羽乾看到郭菲菲，高兴的迎过来，脸上带着孩子气。

    “菲姐姐。”吴军有些害羞的挠挠头，他以前这么叫郭菲菲，顺口就叫了出来。

    “郡主。”吴氏不是孩子，知道分寸，郭菲菲现在是郡主，毋庸置疑的事实。

    “嗯。”郭菲菲对吴军小的真诚，看向吴氏的时候眼神变得浅淡，“吴夫人坐吧，母妃她身子一直不好，在后院休息，就不过来了。”

    吴氏心中失望了一下，转而又觉得跟郭菲菲说也行，“哦，没事，没事，王妃身体不适就不打扰她了，主要就是想向王妃道谢然后辞行。”

    “这样啊，吴夫人不用客气，我会转告母妃的，天色也确实不早了，我和小乾送您出去吧。”郭菲菲作势要往外走。

    “不用，不用，哪能让郡主送我们啊，呵呵，就是，郡主，那个……”吴氏慌忙起身拦住郭菲菲，客气的说不用送，说话欲言又止。

    郭菲菲不解的问：“吴夫人还有事？”

    吴氏看了一眼郭羽乾和吴军，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是这样的，郡主，我今日听说王府在给小公子选伴读，您看我家军儿……毕竟知根知底，您能不能做主……”

    郭菲菲摇头打断吴氏的话，“吴夫人，皇亲贵族子弟的伴读最低也要从三品以上，这个是皇家规定。”

    吴氏动了动嘴巴，想说郭羽乾又不是真正的皇亲贵族，不过犹豫再三，还是知分寸的咽下了，只尴尬笑笑，“是是。”

    吴军和郭羽乾听到吴氏的话对视一眼，吴军皱了下眉，他从没想过这种事情，郭羽乾垂眸，思考。

    “吴夫人还有别的事情吗？再不走的话您到家就很晚了。”郭菲菲开口提醒。

    吴氏手中帕子被扯了几下，心中犹豫不定，最后想着，如果不提的话，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郭菲菲或者见到王府的人，上次帮吴军找学院的事郭菲菲很干脆的就应下了，这次应该也会帮忙吧。

    想到此，吴氏讨好的对郭菲菲笑笑，“郡主，是这样的，我们家想把铺子开到京城，这样离军儿近些，就是……就是想找郡主帮忙照顾一二，您也知道，在京城如果没有关系，铺子很难开下去。”

    郭菲菲听完，神色微敛，“吴夫人准备在京城哪里开铺子？”

    吴氏看了看郭菲菲的脸色，“最好是在主街。”看郭菲菲笑，吴氏赶忙接着说：“当然，旁边的街道也可以，郡主能否帮忙照顾一二。”

    郭菲菲点头，淡淡道，“自然可以，不过不知吴夫人打算买铺子还是租铺子？”

    “租。”吴氏见郭菲菲答应，忙不迭回。

    “租啊，不算主街，就说主街后面的那条街，平均一间铺子是二百平，一平一天是一百文，一天的租金是二十两，那么一个月就是六百两，租金最少要交半年的，也就是三千六百两，这是最少的，吴夫人先回家准备银子，准备好了来王府找本郡主，本郡主绝对给你找到满意的铺子。”

    郭菲菲说完笑着看向吴氏变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脸，心中冷哼，所谓的得寸进尺，心比天高说的就是这种人了吧，帮了一次又来找第二次，狗皮膏药一般，非亲非故的，脸皮还真厚。

    还敢想主街，主街那是什么人都能开的吗？哪家铺子背后不是王孙贵族，吴氏是单纯还是蠢，不言而喻。

    吴军看自己母亲，虽然不懂事，却也知道母亲过分了，京城主街上那些茶楼酒馆，他连进去都敢不敢，母亲竟想把自家那小铺子开到京城。

    “菲姐……郡主，我和母亲要回去了，小乾，改日有空再约你出去。”吴军拉过吴氏，匆匆行了一礼就转身出门，好似这一刻懂得了什么又有些迷糊，只觉得赶紧离开洛王府比较好。

    郭羽乾对小胖子态度不变，笑着回应，“好。”

    郭菲菲也不拦着，示意丫头待他们出去。

    “姐姐，小军的母亲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郭羽乾也看出些什么。

    “对，我们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吴氏想借着我们的身份捞些好处或搭上其他官家子弟，这个是正常的，世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只是小乾要记住，这些人不可深交，小胖子还是不错的，你与他正常交往即可，还有就是，以后出门多注意些周围的人，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郭菲菲只简单说了一些让郭羽乾主意的事情，其他没有多说，现在的他只是孩子，开心的成长就好，至于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等他长大一些再去接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