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之雀虚弱地伸手拉扯他的衣角。“我话还没说完”
“别说话,保留一点力气生孩子。”烈日旋即又大吼:“人呢?所有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都被你赶跑啦!老爷子,尹之雀在心中暗忖。
“不!这很重要。”尹之雀坚持的一字一句的说:“我我不是尹之蝶。”
“什么?”烈日停住了叫喊,转身定睛凝视著她、
“出嫁前一日,我在半夜里被大娘给”尹之雀大略简述了一遍当时的过程,不顾愈来愈剧烈的阵痛。
最后“我看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尹之雀看到他不动如山的表情,绝望地合上眼。
他会如何处置她呢?
最初,开始假扮“尹之蝶”虽然是被迫的,可是,到后来她却是心甘情愿的帮尹之蝶解决这个困境。
不为什么,只因为尹之蝶是尹府中唯一待她如同家人的人。
但是,之后她慢慢变了,她变得贪心了,她贪心地想拥有天地之城内的友谊,贪心地想拥有一份从未有过的生活,贪心地想拥有烈日的爱!
她真的是太贪心了,是不是?
可是,当一个人尝到盛宴的美味时,又怎能怪她的胃口愈来愈大呢?
烈日有资格生她的气。
因为,他娶了一个冒牌新娘,她不是大家闺秀,只是个侍婢之女;她没有琴棋书画的才情,没有优雅的容颜气质,她什么都比不上尹之蝶呵!
“你一定是在生气”愁云惨雾密布在心头,尹之雀努力的眨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
“你应该生气的。没关系,你可以把我休了以后再去找尹之蝶来当天地之城的女主人,她比我适合多了”
“我知道了。”他轻轻的拂去她眼中的一滴晶莹的泪珠。
“你知道就好咦?你知道?噢”又是一股阵痛,尹之雀深深地呼吸著。
“你你知道了什么?”这回,她问得非常的胆战心惊。
烈日回了她一个莫测高深的表情。“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尹之蝶。”
早在半年之前,当他对“尹之蝶”起了疑心时,他就派人调查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深深记得那封飞鸽传书上的内容,尹府果然是以假乱真,企图鱼目混珠地蒙骗他。
按照尹之雀所说的,他是应该生气的,
可是他并不,他一点都不气,反倒觉得万分庆幸,对上天这种刻意安排的错误感到无比的满意。
坦白说,他若娶了那种飘飘欲仙的大家闺秀,那他的生活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精采活泼吧?
所以,当时他收到那张字条时,反倒是下定决心他,要定了尹之雀这个小妻子。
凝视著她,他满腔情哀正欲倾诉之际,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
“产婆来了!”
啊!有什么话,稍后再说吧!
时光再度荏苒。
秋深渐凉,梧桐叶落?
一对年约十岁的双胞眙正在凉亨内对话。
“姐,我跟你说喔!昨天我捉到了一只蚱蜢,很大很大的蚱蜢喔!”
“唔!”
“就在西边的园子里,待会儿我再带你去看,其实,我本来不是要捉蚱蜢的,而是想找一只天牛来玩玩,可是,没想到天牛不怎么好找,反倒是那只蚱蜢突然就跳到我的面前来了呢!”
“哦!”“而且,那只蚱蜢还一动也不动的,好乖呢!它好像就在等著我,我伸手一抓就得手了,奸玩吧?”
“嗯!”“其实,几天前我也捉过一只蚱蜢,不过,那只蚱蜢可没那么容易”
“你安静一点,好不好?”做姐姐的终于受不了了,猛地放下书,和父亲酷似的双眼露出不悦的眸光,直勾勾地瞪著这晚了她半刻出生的小弟。
“我哪有?人嘛!无聊时当然要说说话来打发时间嘛!对不对?姐,你想想看,如果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不喜欢开口说话,那市集逛起来岂不无趣极了?没有人说话,就没有人吟诗;没有人吟诗就没有人唱戏;没有人唱戏,就没有人”
显然这个做弟弟的,话说得非常自得其乐。
“闭嘴!”仿佛见识到第二个娘亲,做姐姐的突然头痛了起来。
如果不是爹命令她带著小弟到园子里来玩,不准他们打搅他和娘的“午憩”她才不会如此忍受这只小麻雀的吱吱喳喳哩!
“姐,你在想什么呀?我刚刚话还没有说完”
“闭嘴!”
“不行不行,娘上回才告诉我一句话,灯不点不明,话不说不明,所以,咱们有什么话都应该要说清楚、讲明白”
“噢!闭嘴”
天凉,好个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