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夙君笙还没看清,便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接着就是一道细微的利箭入肉的声音,心下一惊,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他往日的影卫夜十七,此时她正挡在自己前面,肩胛处正中一支利箭,秀气的眉头轻蹙,正在努力隐忍,禁军因此变化立刻提高警惕,拿起手中的兵器将二人团团围住,就等一声令下将二人拿下。
“十七,你怎么……”夙君笙微微上前,轻易为夜十七封住血脉,心中有些不明,他来千丈崖之事,只有夙君渊和水依知晓,并未告诉其他任何人,那十七为何出现在这里?
“殿下,”夜十七只应了一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等夙君笙说话,便抬眼看着马上被此变化惊住的夙君渊,清冷的眸子里一片肃杀,不顾疼痛,利落干脆地折断肩上的利箭,冷道:“五皇子想要殿下的命,先过了十七这一关。”
从变故中回神过来的夙君渊被眼前的情况气红了双眼,看着那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冷意的女子的目光更是犹如利刃,这个女子,他怎会不识,在过去十二年里,一直被他当成最信任的大宫女鸾镜,就是眼前的夜十七。
第一次得知她是夙君笙的人,是在三年前的一个雪夜,他因心情不佳醉酒,不经意到了宫女们平时居住的院落,无意听到她和一名男子对话,他才知,原来他一直信任有加的人竟是他苦心孤诣,想要斗倒的大哥的人,那一刻,他心情极糟,胸中陡然升起一股烦闷,竟是无意追究,有些狼狈地离开。
事后,他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温声细语,对她百般刁难试探,她却依旧不改颜色与往昔一般逆来顺受,中规中矩,到头来倒是将他自己弄得日渐烦闷,却终没有拆穿,那时他才知,在过去近十年中,他早已喜爱上了这个处变不惊,淡然镇定的女子,即使他是夙君笙的人,他依旧舍不得伤她半分。
如今见她这样维护夙君笙,心中除了怒气还有心痛,他与她相处十二年,竟还是不及夙君笙在她心中的半分,如此想来,不觉心如刀割,挥手将身前的水依打下马,放软了音调,道:“鸾镜,莫要冲动,听话,过来。”一边示意赵霖不要轻举妄动。
见此情景,夙君笙心中了然,想来他这个意欲杀他的弟弟,不知何时已经对自己派去保护他的十七动了情,皱了皱眉,夙君笙不再理会对面的人,而是用那双清澈的凤眸一言不发地看着夜十七,心中千百回肠,但无疑,他是震撼亦是温暖的。
夜十七因负伤,脸色变得惨白,浑身的冷意却不减丝毫,不放过夙君渊脸上任何表情,冷然地道:“五皇子,在你开始对殿下有杀心开始,十七便不再是鸾镜,今日五皇子若是想就此杀害殿下,就踏过十七的尸身再说。”说着紧了紧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剑,冷冷地环视着四周的禁军。
闻言,夙君渊不怒反笑,如玉面庞上挂着温柔的笑,勾起唇角,道:“鸾镜,本殿知你有一身武艺,否则也不会被皇兄看中,”说着看了一眼一边的夙君笙,随即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但,你看见了吗?这里,到处都是禁军,再者,本殿告诉你,父皇的皇家暗卫也一并让本殿带来了,你确定,就凭你们两人就能逃过?”
夜十七冷冷地看了看四周,面上颜色不改,但心里却是踌躇不已,她不想那人死,从未想过,否则今日也不会来此了,只是,他说的没错,仅靠他们两人是不可能逃过禁军和皇家暗卫,但若不这样,他们又该怎么突出重围呢?
夙君笙眯眼,心知她定是被夙君渊说动,心里一笑,罢了,如今这个地步,有人肯为他站出来就很是难得了,他又怎么会还想着这人真为了他拼命呢,抬眼见她垂眸,似乎正在思量,夙君笙勾起一抹冷笑,却是对着马上的夙君渊,“你也不必白费心思,如今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多说无益,只是,”顿了顿,看着夜十七因为他的话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对其欣然一笑,转头继续道:“此事与她无关,待我去了,望你能放她自由,也算是最后看在同胞之情的份上。”
夜十七一惊,睁大了双眸,待他去了,待他去了……
“不!”第一次在他面前失仪,夜十七忘记了一贯的淡然,对着夙君笙大声道,继而转向夙君渊,依旧冷冷地问道:“五皇子,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殿下?”
闻言,夙君笙不由一笑,夙君渊这是摆明了要他的命,又怎会放过他呢。
孰料夙君渊还真若有其事地开口,“鸾镜,本殿对你的心,你还不知吗?若是你现在过来本殿身边,本殿就此放过皇兄,但前提是他从今往后,永世不得出现在帝都,如何?”
“妄想,”夙君笙猛然收起唇角的弧度,心里冷然一片,他堂堂天圣朝皇长子,怎可为了苟活而失去该有的尊严。
夙君渊并出言,只是看着一脸思索的夜十七,“鸾镜,你以为呢?”
夜十七抬眼看了看他,再次将目光放到身旁那人绝美的脸上,她不想他死,真切地不想,即使从此以后再无法相见,她也只想他好好地活着,“好,我答应你。”
夙君笙身子一震,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人……
“好!”夙君渊一掌将水依打下马,冲着夜十七招手,“鸾镜,来。”
夜十七淡然地看着他,向前微微迈出一步,“十七,”夙君笙伸手拉住她,眼底的动容显而易见,他对着她摇头,“不要,不要相信他。”
夜十七低头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殿下,十七无能,终究无法再为您效劳了,往后,好好活着,也不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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