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吗?
忘秋想象着此时师妹的表情,一抹微笑不由得浮上嘴角,如同冬日破晓的那一缕晨曦,温馨又炫烂。
“秋儿。”
“师父。”唇畔的浅笑马上消失无踪。
“南宫家派人送来请柬,替为师走一趟吧。”
忘秋看也不看那张烫金的请柬“弟子一向不爱与这些江湖世家打交道,师父还是让小色去吧。”
“师姐不去,我也不要去。”揉着自己可怜兮兮的屁股,颜小色从庵里踱出来。
“南宫长秀八旬大寿,说起来也算江湖大事。”
“江湖中的事一向很多。”
颜小色悄悄打量师姐的脸色,然后背过身去扮了个鬼脸。师姐一定是因为那个人才不去的。
一只手轻轻按上她肩头,她马上感到浑身上下一阵寒意,有些僵硬地开口“师姐”
“这种事情你去比较合适。”
颜小色扁了嘴,替自己抱不平“师父,你看师姐。”
“秋儿,小色年轻莽撞,这种大场面万一她口没遮拦惹出祸端,到时如何收场?”
忘秋柳眉微蹙,沉默片刻,才嘲弄地掀掀嘴角,伸手“拿来。”
“师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颜小色马上回身搂住她大叫。
而好人的麻烦通常就会比坏人要多得多,所以忘秋一直不喜欢做好人。不过,如果做好人,可以让每次回到这里就一直在她耳边聒噪不休的颜小色继续蹦跳下去,她不介意再做一回。
浓雾笼罩着山林,一道白色身影鬼魅一般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使这片静谧的天地透着一股神秘诡谲的味道。
白色身影在一株大树旁停下,没有丝毫犹豫的飞身而上,轻车熟路地从树洞中取出一只竹筒。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竹筒,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它被蜡封口,且在筒身上刻了只大大的耳朵。
这是江湖包打听“顺风耳”的独家标记,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无聊!”
白衣人的话音方落,树顶就飘下一道不满的声音“这是个人特色。”
“无聊!”还是只有两个字奉送。
“你要的东西已经在手上,我的东西呢?”
“在你家里。”
“什么?”有人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我家里?”
“对。”
“你把两个死人摆我家里?!”
“是头。”
这就更过份了,他一回家就会看到两颗人头摆在桌上,深更半夜看到那种场景真的很恐怖。
“忘秋公子!”有人爆出惊惧的喊声。
“走了。”
“你别走,把那两颗头从我家拿走。”
可惜,浓雾早已隐去那抹白色的身影。
于是有人恨恨地对着她消失的方向握拳说:“本来还想免费告诉你有人满江湖找你呢,哼,算了。”
“谢了。”
“你没走?!”再叫。
没有声音响应,看来这次是真的走了。
“现在我怎么回去啊”一想到家里摆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他就浑身颤栗,不知所措“忘秋公子,你下次就不要来找我要消息”
而此时走出树林的忘秋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神变得阴森起来。
南宫山庄?看来真的不得不走这一趟了,那么师父这次硬要把请柬塞给她的举动就值得玩味了。
树上落下的应该是叶子,可是谷流风看着手中的瓜子壳。为什么他从空中接住的却是这个?
“朋友,扔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注意树下是否有人经过呢?”
“是吗?”
珠落玉盘的悦耳嗓音送入耳中,谷流风顿时惊喜莫名,飞身上树,于绿叶掩映中找到靠坐在枝桠上的人。
淡黄色的轻纱薄裙,如云的乌发只用两条白色飘带束起,脂粉未施,腰际也没有任何装饰,表情淡淡的,人也淡淡的,却让人心生清水出芙蓉之叹。
他知道忘秋是美丽的,但是看到女装的她,他依然眼前一亮,心也在剎那间漏跳数拍。
“你怎么会在这儿?”
忘秋抛着手中的几粒瓜子,漫不经心地道:“最近江湖上找忘秋公子的人很多。”
比流风马上低头摸自己的鼻子。他也只是拜托朋友帮忙而已。
“所以你换装了?”他找忘秋公子却不找忘秋姑娘,她肯定是因为这个才换了装束,难怪突然没了她的消息。
她终于看向他“我讨厌成为目标。”
她的目光很冷,他马上明白她透露的讯息“要找你很不容易的。”
“有事?”
比流风知道,如果这时回答没事下场一定很惨,可他还是老实的说:“只是想见你。”
忘秋怔了下,脑中突然闪过师妹说的红鸾星动,于是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目光。心里却在想,下次见到小色一定要警告她不准再私下卜什么卦。
“南宫老爷子八十大寿,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我与南宫家素无交情。”
“所谓交情就是要交往才会有情谊的嘛,你不去跟他们交往哪里会有情谊。”
“我何必。”她原就不喜欢那些世家子弟的行事作风,如果不是那个原因,她绝对不会去跟他们虚与委蛇。
“就当跟我作伴如何?”谷流风心情忐忑的看着她。
她嗑了几个瓜子后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反正她本来也是要去南宫山庄,与他同行至少不必再费心隐藏行踪。
她的回答让他怔了一怔。他以为她会拒绝,然后像甩掉那些人一样甩掉他,可是她竟然说“好”?!
忘秋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下了树,往南宫山庄迈进。
回过神的谷流风急忙追了上去。
“谷公子,您里面请。”
客栈外站着一对白衣书生,无论从相貌到气质都堪称百里挑一,两个人无论哪一个站出来都像个发光体,更何况两个一起,马上便成功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左边的书生有着如秋阳般温暖的相貌,却又浑身透着淡淡的疏离。右边的俊美书生给人一种儒雅随和的感觉,而满脸堆笑的客栈掌柜讨好的对象就是他。
“小店早就帮您准备好美味佳肴,准备了上等的客房,您尽管放心吃住。”
比流风皱紧眉头“能告诉我是谁这么破费吗?”一连数日,他的衣食住行都被人安排得妥妥当当,也让他越来越疑惑与不耐烦。
“公子,您这不是难为小的吗?小的收了钱,便只管办好差事,别的也不是小的能多嘴的。”
比流风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她正专心的欣赏着店门口的对联,摆明了“与我无关”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我们要进去吗?”
她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然后继续研究门上的对联。
“忘秋。”他真想叹气,有时她安静得就像空气。
“他们要招待的是你。”
掌柜马上在一旁插嘴“是小的说错了,两位公子都请。”他在一旁可是瞧明白了,这位公子不点头,那位谷公子是不可能进去的。
忘秋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扭头朝对面的酒楼走去。
“忘秋”谷流风马上追了上去。
“谷公子,您里面请,小店早就准备好美酒佳肴。”
苞对面一样的说辞,让忘秋微微蹙了蹙眉头,斜睨了跟上来的某人一眼“看来要请你的人很多。”她不禁怀疑,剩下的路程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情形。
比流风忍不住伸手去揉额际。离南宫山庄越近,他的行踪就越不容易隐藏,这些人向他示好的举动,使他感到很困扰。
“一盘卤牛肉,一盘馒头。”忘秋径自向小二点了东西,便找地方坐下。
比流风自然又跟了过去。
“走开。”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也很苦恼,这些人请客就请客,偏偏还讲得只请他一人似的,让他在忘秋面前困窘得不行。
“走开。”她再重复一遍。
“忘秋,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谷大侠,救命啊。”一条人影随着声音扑跪在两人身边。
两人转头看向来人。
比流风看到来人有些惊讶“苏少侠?起来说话。”
“谷大侠,救救我师妹吧,她中了毒镖就快不行了。”
“易姑娘?”
“是啊。”
“她人在哪儿?”
“在外面马车上。”
身为一个医者,谷流风马上跟着苏少阳朝外走去。
忘秋秀眉微挑,眸光闪了闪,隐约嗅出一股圈套的味道。
她正思索间,谷流风突然又冲了回来,直接拉了她跑出去。
看着那个躺在马车锦榻上气若游丝、面色灰暗的少女,忘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怜悯的神情。
“你帮她金针过穴。”
“免谈。”她拒绝得很干脆,说完就要钻出马车。
他一把拽回她的胳膊,剎那间两个人贴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心跳都听得到。
“她伤在左胸,我不方便。”他不希望给人以身相许的机会,除非对象是忘秋,可惜那很难。
她冷冷地看着他,直到谷流风不自在地松开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自己找死,你何必多管闲事?”
比流风面上一热。他当然看出来了,易彩萍衣饰整洁,面色却灰暗,照苏少阳所说,他必须先解开易彩萍的衣服才能检查伤势,这样一来势必会看到她的身子,虽然知道她喜欢自己,却没料到她会拿自己的命来当赌注。
“医者父母心,总不能见死不救。”
“随便你。”她懒得理他们之间的纠葛。
“忘秋,拜托。”
这男人真是滥好人,她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你能救多少次?”
“碰到了总是要救的。”他笑得有些无奈。
“救过多少个了?”她突然很好奇,他究竟因救人看过多少女子的身体。
比流风尴尬地别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看来很多。”她明白了,不免奇怪他怎么会到现在还没被人赖上。
“忘秋。”咳,她想让他找个地洞钻进去吗?
“再多一个又何妨?”她冷冷建议。
他忍不住瞪她,却发现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肃,而且今天她的话似乎特别多,每一句都直捣核心,害他尴尬莫名。
忘秋嘲弄地掀了掀嘴角“美人罗衫半解的风情很迷人”
所有的话都消失于黏合的唇瓣间。
忘秋震惊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做这种事。
其实谷流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见她一时愣住,他便壮着胆子加深了这个吻,反正都免不了要被揍,多捞些才够本。
清脆的耳光结束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深吻。
“我不会认错。”谷流风捂着腮帮子申明立场。
忘秋举在空中的手顿了下,然后颓然放下。对于这种死不悔改的人,打他只是白白浪费气力罢了,除非杀了他,可她又不想忘秋突然怔了下,被自己想法吓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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