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泪如雨下“那我呢?我比她早出现在将军的生命里,一直守着你、等着你。”
“杨燕,我不介意你拿我来自抬身价,因为我明白一介女流要在红尘中打滚的确不易,但我从未给过你什么承诺,你的入幕之宾也并非只有我一人,如今你来向我索讨感情上的回报,坦白说,我实在不觉得有愧于你。你一向聪敏,我就言尽于此。”
她先是一愣,不过随即明白了,虽然很不甘愿,但自己的确没有立场向他要求什么,她苦笑“我懂了。”
阎羿和秦依依于是相拥着坐上马车离开。
同为女子,秦依依不免替杨燕难过,如果可以,谁愿意过着生张熟魏的日子,一日为娼,要想从那个泥沼中爬出谈何容易?不说没有一技之长如何谋生,光是世人议论的目光就是难以克服的关卡,可是她什么都可以让她,就只有阎羿不行。
“说吧。”他握住她的手,也将沉思中的她唤醒。“为什么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她回握住他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但你得答应我,不可以怪罪娘,她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他点头“我可以体会那种感觉,”他俯身啄了她的额头一下“就像我不知道什么困扰了你,而你不说,就代表你不信任我,无法互信的感情又如何长久。”
她摇头“对不起,娘说的事让我的心都乱了,完全没了主张,就照着娘的意思离你远远的。但一听到你去找杨燕,我就无法忍受,我的心好痛”
他凝睇着她委屈又难过的小脸,为她拭泪。“别哭了。”
秦依依扑进他心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伤心,我”
接下来,她娓娓将从婆婆那里听说的事道出。
阎东京才云缎坊回家的路上,就听说杜泰安当街想掳走媳妇的荒唐事,所以一回府就想找她问问情形,没想到却找不到人。
“二夫人去找将军了,可是,我们也不确定她有没有找到。”丹红和丹紫也很着急,而且很自责。她们应该陪她一起去的!
“快!多派些人出去找,万一她又遇上杜泰安怎么办?”
“是!”阎东京刚在椅子坐下,镇日窝在佛堂的柳月就走了进来,为他倒上一杯茶。
“瞧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她神色淡漠的在丈夫身边坐下“大惊小怪,依依那么大的人了,难道会不见?”
他死瞪着妻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打从执意要娶依依开始,你就像变了个人,明明不是无情的人,为什么偏偏对媳妇如此冷漠?那丫头随和亲切,对儿子又一心一意,我不知道你不满意她什么。”结缟三十余载他难得对妻子如此疾言厉色“再说,当初是你执意要成就这门婚事,我不管你是突然嫌弃她的出身,还是后悔这桩婚事,但小俩口已经有感情了,你何苦硬要从中作梗?”
面对丈夫的苛责,她脸色苍白,一手抚着胸口“我、我只是”
“不说?好!”他起身甩袖走人。
她哽咽一声,突然喊了出来“我只是不希望羿儿愈陷愈深,依依不是可以给他幸福的人。”
他脚步陡得一停,回身瞪她。“你说什么?”
她泪流满面“我也好苦、好苦”她好累了,一个人守着这秘密,丈夫和儿子对她的误会却愈来愈深。
听她哽咽的把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阎东京失神了好一会,如果是一些江湖算命术上所说的话,他还能骂她迷信,但断言之人却是炎光大师,不打诳语的得道高僧。
柳月仍泪流不止“她有死劫,你想想,她要是死了。羿儿会有多伤心?”
他无言的瘫坐在椅上。
“所以,不是我要棒打鸳鸯,我也没料到羿儿会对依依动心,我以为我自作主张娶进来的小妾,羿儿他肯定不屑一顾,两人之间若没有感情,到时候依依万一发生不测,对这个家也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我知道我很自私,但为了儿子,要我下地狱我也认了。”
说到这里,她情绪崩溃,痛哭流涕的倒进丈夫怀里。
他脸色苍白的拥着妻子,不忍再责怪,但不经意的抬头,竟见到儿子和媳妇站在门口。
原来,夫妻俩太专注在谈论的事情上,压根没有注意他们回来了。
感觉气氛一变,柳月抬起红肿的双眸,一看到儿子和媳妇,她困窘的别过头。
阎东京看着儿子的表情如此平静,心中有底。“你早就知道了?”
柳月闻言诧异的转过头。
“刚刚才知道的。”阎羿牵着秦依依的手走进门“我想跟爹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而幸福是不等人的,依依的人生过得够苦了。所以,娘,”他的目光来到母亲身上“我不要她委曲求全,也不要她牺牲,请娘就让我们活在当下,把握当下。”
“娘,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真的努力过了,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羿和别人在一起,我想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吗?你可以成全我吗?”秦依依走到她面前,直挺挺的跪下来。
柳月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依依,人非草木,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靠得太近,就是怕自己会心软,可是,”泪水滚落她的眼眶“说到底,你何错之有?羿儿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老天自有安排,也不是我所能干预的,你能原谅我的自私,硬将你给拖进一场灾厄中吗?”
“我能理解,娘,我一点也不怪你,相反的,我还想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机会嫁给阎羿。”她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