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复仇的心

    画西眉质问道：“那你直接把真相公之于众啊！”

    “难道你口口声声说的子民，连知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吗？”

    “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周无涯面无表情的说道：“是人族大业重要，还是你所谓的真相重要。”

    他的话语宛如刻骨钢刀一般直逼画西眉的心灵。

    画西眉缓缓松开了抓着周无涯衣领的手，脸色苍白的后退了几步。

    “我问你，周天星斗大阵，是不是你破灭的。”

    周无涯沉默了。

    所谓的自然消失全是借口，按招东皇太一原先的设定，应该还有三年的时间大阵才会消失。

    但是现在时间却提前了，如果说整个位面内谁能有破灭禁制的能力的话，除了人皇乱的天赋神海以外，再无别人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人族会遭受多大的灾难？”

    “你疯了！”

    周无涯额头上青筋暴起，歇斯底里道：“我没疯！”

    “你懂什么？”

    “现在人族的高层各个养尊处优，所有人都闭口不谈五年前的约定！”

    “说好的出兵西进，现在谁还记得？！”

    “他们谁敢与天神搏命？”

    “只有我！”

    “我如果不把大阵破灭的话，不逼他们一把的话，他们还沉浸在和平的梦里！”

    周无涯掰着手指头算，状若癫狂。

    “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一年又一年，三年加五年就是八年！”

    “我还要等多久啊？”

    “笑笑、翩舞、先祖，我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他们在催促我。”

    “她们要我她们报仇。”

    周无涯双目密布血丝，笑容瘆人无比。

    “人族的大业，人皇的使命，积累的宿怨，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压在我的身上，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我要复仇啊！”

    “你明白吗？”

    “可是你不应该拿把个人族的命运都押上！”画西眉斩钉截铁道：“那么多的百姓，他们多无辜？”

    “我管不了天下人！”周无涯攥紧拳头说道：“你只会站在这里指责我。”【1】 【6】 【6】 【小】 【说】

    “这次的战争，我打定了！”

    “谁来都阻挠不了！”

    “谁也别想从中脱身！”

    “你记住，必要的牺牲是一切的前提！”

    画西眉张了张口，说道：“我不是要指责你，我只是想让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其实她也不是那种乱世之中的圣母，她不是想劝周无涯放下仇恨，她只是不想周无涯越陷越深，到头来一场空，自己也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人在情急之下，总是会口不择言。

    说什么考虑无辜的百姓，也只是希望唤醒周无涯的本心罢了。

    “我......”

    说着，她自嘲的笑了笑，摇头说道：“算了。”

    “我服从命令。”

    “人皇。”

    说完，她深深看了周无涯一眼，而后消失在风雪之中。

    咣当——

    狂风吹开了窗户，雪地之中再无她的踪影。

    周无涯缓缓坐了下来，继续拿起了手中的奏折看了起来。

    可这一次，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奏折上的文字吵闹无比。

    钢蛋儿坐在窗沿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周天星斗大阵破灭了，接下来会有很多很多人死去。”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

    “她当然没错。”周无涯失魂落魄的说道：“我当然也没错。”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窗台前，喃喃自语道：

    “钢蛋儿，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我现在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怀念以前。”

    “那时，我们都还年少。”

    “会为了简单的胜负而拼尽全力，也会因为彼此的成就而开怀畅饮。”

    “那时我们还没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眼里装着的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钢蛋儿歪了歪头，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眼前的天涯孤旅了。

    这种复杂的人类情感他曾经不计其数的跟自己说过。

    应该是被称作伤心、怅惘的一种复杂的情感。

    她好像有点懂了。

    钢蛋儿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只能跟你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真的永远都不会死。”

    “我永远年轻，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周无涯闻言强颜欢笑的看着她。

    钢蛋儿立刻飞了过来，侃侃而谈道：“最起码，以后你不会怀念之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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