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郭守云颇觉诧异,时隔几个小时而已,维克托他们在对待中远的问题上,好像有了新的打算,他这番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与中远的接触,将要提到一个新的高度上去了。
维克托他们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资深的政客,政客考虑对外的问题的时候,往往都是有一个基调的,任何决策的制定,基本都是围绕着这个基调做上下浮动,短时间内大幅调整的可能性不会很大。可是这一次呢?昨晚维克托在对待中远的问题上,还要求自己把握分寸,可是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换了思路,竟然要亲自出面同中远接触,这其中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郭守云琢磨着,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小,很可能涉及到了对外关系的某些方面,因此,维克托他们希望以中远为桥梁,同中国那边进行一定层级上的接触。
“父亲,你们打算亲自同中远接触?这里面是不是”带着浓浓的疑惑,郭守云试探性的问道。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电话中的维克托便打断了他“毕竟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常说自己是个生意人吗?那就管好你的生意去吧。对于中远的事情你可以放心,无论我们能不能与中国人达成妥协,这生意方面的事情,最终还是会交给你来做的。”
“嘿嘿,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郭守云讪然一笑,说道。
“过分的好奇,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维克托的声调听起来颇为严肃。
“是是是,您老说的有道理,对我真是啊。那什么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之类的。”郭守云嬉笑道。
“别嬉皮笑脸的,”维克托在电话里笑骂道“这两件事你就照我说地意思去办吧,最后一点,就是那五千万,你抓紧时间给我办妥当了。别再给我推三阻四地了,我知道你手头能动用的资金大概有多少。五千万恐怕还没放在你的眼里。三天,最多不能超过三天,至于你那个什么至少一周,就让他见鬼去吧。”
“好,三天就三天,哎,要不这样,您老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值得您们这些老爷子亲自往远东跑一趟。您把这里面的蹊跷告诉我。我明天就把资金的事给您办妥当了,您喂。喂”郭守云贼心不死的做着讨价还价,可惜的是,维克托显然没心情听他胡缠,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对面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拉丽萨,”放下听筒,郭守云脸上地表情瞬间笼上了一层冰霜,他转过身。看了一眼静静站在卧室门前的拉丽萨,沉声说道“去,让尼基塔马上给我查一查。从今天凌晨到现在。莫斯科又出什么事了。”
“是,先生。”拉丽萨点点头,转身本外面去了。
听着拉丽萨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郭守云转身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香烟,拆了包装,给自己点上一支,而后缓步走到卧室右侧的落地窗前,手抚着窗棂,朝静静流淌的大江对岸望过去。
老实说,从郭守云的卧室轩窗眺望江岸,视角并不是很好,江岸上的一排树影遮挡了视线,因此,除了近江的一段地域之外,并不能真切地看到对岸去。此时正值上午七点多钟,密实的小雨笼罩着天地间地万物,在江面上,三艘巡逻艇所组成的巡江边防小队,正冒雨由东向西缓缓行进。这段时间,中苏边境上的偷渡现象很严重,与十几年前的那种偷渡状况不同,如今的偷渡客清一色的都是苏联人,中国的稳定发展与苏联的穷困纷乱形成了鲜明地对比,因此,远东这边一家老少合起伙来偷渡的大有人在。隶属于安全委员会的边防军,一直以来对偷渡客的惩罚都是相当严厉地,巡江炮艇只要发现偷渡船只,历来都是直接开炮击沉,能侥幸活下来地人,命运似乎更加悲惨,劳动营是他们渡过后半生的唯一选择。
当然,对这些事情,郭守云是不会去关心地,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莫斯科又出了什么变故,以至于维克托他们这些人,会突然间转变了对待中远的态度,他们要同中远“真正有话语权”的人接触,其目的又是什么?之所以会关心这些事情,倒不是说郭守云的好奇心有多重,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一旦维克托他们同中远的高层达成了某些共识,那在将来的合作中,郭氏集团的利益会不会受到侵害?这是他不得不去担心的。
闷在卧室里吸了两支烟,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从客厅内传了进来,紧接着,尼基塔拿着一沓新闻纸,出现在了卧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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