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六章社会毒瘤下

    问题在于，以前悬圃县是绝对没有现在这种风气的。是高书记和程县长主政后，除了国家外交、军事权力他们手上没有之外，只要是悬圃县内所有他们说了就算的事，他们一律放开去支持，经济发展，社会需求，社会环境，社会治安

    这一点，大家是完全感觉到了滴，因此工作特别卖力气，也舒心，累死也甘心情愿！

    呵呵，肖子鑫一边听一边记，他明白大家绝不是当着他的面说高书记和程县长的好话，而是真心实意地表示，当然，也希望他汇报过去。

    这，或许就是肖子鑫的优秀所在，也是他参与公安机关这一阶段协调工作的重要原因吧！

    孙伟局长进一步明确指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目的有两种可能：一是背后的主要策划者为了给新的县委县zhèng fu领导制造麻烦，发泄不满，各自团伙的利益而火并，然后利用杀死对方的“老大”（经过调查，赵福有并非神马老大，只是进城农民们都喜欢到他的月亮楼消费而已）制造其团伙内部群龙无首，继而使自己团伙的利益得到保护。

    比如利用公开的“合法”身份和不公开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身份进行商业经营或者社会层面上的系列犯罪

    二是因苏军的姐姐怨恨而报复对方。专门以报复为目的，几个人都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尤其是个别人此前曾有过杀人经历和经验，为了从中获取报酬，采取极其凶残的手段施加报复，刻意制造了仿古一条街这场大火，为雇主发泄不满。

    他认为，两种可能，就“05”而言，事实证明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

    还有一些幕后情况需要进一步侦查和调查研究，才会彻底地真相大白。

    同时，孙伟也提出了另一个他没来时悬圃县曾经发生过的一个大案，根据目击人证实，他肯定两名杀手年龄均在0岁左右，懂得枪支功能，有接触当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人员条件。从对目标实施打击现场情况的熟悉程度分析，他们很可能在大厦内部有“眼线”！等等

    这一判断，立即得到政委、副局长和其他有关同志的赞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与会的同志开始各抒己见，争相发言。

    有人说：“悬圃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最有名的要算王立业和苏大头两个团伙，现在他们虽然已经被抓，但是县里领导可能会有一番暗中较量，说不定这事什么时候还会翻案——说不是他们这两伙人干的。”

    有人问：“为了什么？”

    肖子鑫一听这话，心里一惊，不过也确实立刻引起了他的关注。

    是的，根据他对县领导之间的关系和仿古一条街的深层次了解，他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暗暗思考着这些问题。

    “长期以来，他们势不两立，背后都有领导罩着，常有冲突发生，有没有别的因素在里面还不好说。”

    此言一出，会议室顿时一阵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是啊，在这样一个县城里，近年来不断地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大案要案，尤其是此次突然间发生这么严重的暴力案件，仿古一条街大火虽然灭了，但不能不让经验丰富的这些人多想几个为什么。

    而且，现场调查过程中，种种迹象也的确无法将这两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排除在此案之外。

    根据局党委的统一部署，悬圃县、乡镇两级所有00余名参战干警忙碌的身影正在加大走访、调查及架布控的力度。

    对重点部位、重点人员的调查取证工难也在紧张而有序地进一步向纵深展开。所有铁路、公路、乡道、旅馆、饭店、歌舞厅。

    洗头房等娱乐场所也在进行地毯式排查

    肖子鑫和孙伟、岳阳、陈万义、安心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借助这次侦破仿古一条街大火案（呵呵，县里给了不少钱哈，大好时机）彻底将全县的社会治安大环境进行一次大梳理，扩大一些旧案的破获几率。

    会议室内，案情分析会仍在紧张地进行。

    岳阳环视周遭，声音严肃而高亢，字字掷地有声：“这起突发的大火案件决非偶然，具有一定特殊性，因此在扩大侦破其他案件的过程中要着重把握以下几个环节：一、在工作中要立足于尽快把犯罪分子抓捕归案。各个环节应以两劳以员、重点入口、民事纠纷、来信来访中发现线索，也要注重从侦查、收押的人犯中收集线索，广辟情报来源，切实把社会面控制起来，真正做到信息灵通，敌动我知。”

    “二、在打击上要兵贵神速，雷厉风行，牢牢把握因案施策。时间紧迫，在走访调查的基础上，堵截、追捕面还要加大力度。”

    老实说，孙伟到悬圃县之后能迅速立稳脚跟，跟肖子鑫全力以赴支持是分不开的。

    这一点，肖子鑫心里清楚，孙伟也明白。

    肖子鑫虽然只是县委办副主任，但是他这个副主任跟一般人一样，甚至于比许多局长都说得算，都有威力。高书记对他的器重、他和高书记还有程县长的关系有目共睹。在此基础上，他发挥作用和优势互补，自然而然会让孙伟起到一种事倍功半之效！

    而孙伟，当然也不是白给的。他跟高书记的关系，可以说仅将于肖子鑫，更何况他在市公安局早有大名，到了悬圃县之后，头三脚踢得挺不错，风头正劲，说话算数，雷厉风行，部署仿古一条街大火侦破工作更是内行，尽抓骨头，令人信服，铲得很硬，个人形象很好“物力、财力严重木足的情况下，可以和我谈，我找程县长要！”

    “只有动员全社会方方面面的力量，依靠县委县zhèng fu的支持，才能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更多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呵呵，肖子鑫自从进入县zhèng fu之后，可以开会写材料跟随主要领导出门成了主业，尤其是开会，但这种公安工作会议，他感觉到还是跟zhèng fu和县委工作有一些不同。孙伟是他的朋友，平时在一起喝酒，也会说事，说一些案子的来龙去脉，所以，他很有心得体会。

    孙伟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去年我还没来时，县里发生那起枪案，一直没有头绪，这次我们也要一起放进来通盘考虑。”

    陈万义插话：“那起案子，当时我在。因为现场枪战破坏面积大，仅有的一些痕迹在先期没有得到很好有效的保护而失去利用价值。因此，这样的现场乱无头绪，难以勘查，这给侦破工作带来非常大的困难，因此进一步搞好现场勘查极为重要。”

    “恩，同时，还要组织专门警力和群众，对现场周围，以大厦工作人员为重点，分片、分段。分层进一步走访调查犯罪分子的来龙去脉，走访调查工作要全面、深入、广泛，不至于遗漏，为指挥部下一步破案提供可靠依据。”

    “还有，负责外围调查、搜查的同志要特别注意对犯罪分子藏匿、逗留、行走路线、社会关系等情况进行全面摸排调查。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是侦破‘05’大火案之后侦破其他大案要案的基础。我觉得，就这个案件而言，给我的感觉是当地团伙雇佣外来犯罪分子的成分居多。犯罪分子利用人生地不熟的特点，没作任何伪装，显然是不怕被人认出来。”

    “是啊”肖子鑫点头，那起案子他是知道的，当时他还在县zhèng fu办当科长，具体情况不了解，不过当时轰动一时！

    岳阳说：“可见犯罪分子背后的策划者用心良苦，是一种设计型犯罪。但是，从初步调查走访上来的线索和目击证人的描述上分析，两名杀手的衣着打扮显然又是档次较低的人，这样的人只会为了金钱挺而走险，属于亡命徒型，而不会实施设计型犯罪。”

    孙伟说：“这个问题需要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进一步分析、验证。多动动脑子，多问几个为什么。我们不能仅从表面现象上简单地判断杀手的档次高低，也不要低估了对手”

    “要以现场目击证人刻划的犯罪分子人型为重点，开展侦破工作，争取打开突破口！”

    对于那起大案，在座各位心里都有印象。这起震惊全省上下的悬圃县天星大厦案——被公安机关定名为“”特大涉枪杀人案，当年展开的一些侦查工作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时，不能说领导不重视，并展开全力侦破。专案组兵分三路：一路以悬圃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为主，利用人熟、地熟、情况熟的优势，全面开展调查摸底工作；一路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为主，对模排出的疑难线索有重点地进行深入调查和研究；另一路则由市县两级干警案发后迅速廓清外围

    并且，很快，当晚在449包房内就餐的四名中抢人员身份就查清了——董彬，绰号“董二孩”男，977年生，汉族，无业，家住悬圃县胜利街，是一家洗浴中心的“老板”暗地里却是市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的“龙头老大”

    此人在警方留有案底：99年0月，曾因涉嫌非法拘禁被刑事拘留，后因患乙肝病取保候审。

    此次虽然大难不死，便枪战中头、脸和手臂等多处受伤，不过伤势不重，正在医院接受医生处置。

    董林，绰号“董大孩”男，974年生，汉族，无业，家住悬圃县xx街，董彬的哥哥。

    与弟弟相比，董大孩则没有那么“幸运”他腹部被击中两枪，伤势严重，生死未卜，抢救之后才得以死里逃生。

    董xx，男，悬圃县城建局桦郊分局副局长。

    此人最不幸——也令警方深感震惊和不解的唯一死者。他身中数弹，枪抢致命，当场死亡，显然是杀手主要攻击的对象：他为什么被击毙？难道他在日常工作中得罪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杀手为他而来？还是另有原因？

    可惜，后来这些背景由于某种原因一直没有彻底查清。

    马xx，男，悬圃县城建局征收分局副局长。此人受伤后当时被火速着送煤往医院救治。已痊愈。

    他又为何与董氏兄弟一起吃饭并受伤？也是个谜！

    此次会议上，旧案重提，并要求重新侦破，不仅仅显示了新一任公安局长孙伟的魅力与信心，同时并举的还有与公安局内部的中层干部改革配套工程。能者上，庸者下——无过就是错！

    别的不说，就这一点，就中心让全局干警眼睛一亮。

    当孙伟代表局党委在全体公安局干警大会上郑重宣布这一决定时，会场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先是毫无反映，从来没有过的寂静

    然而，忽然不知谁带头，下面立刻响起了急风暴雨般的热烈掌声，掌声雷动。

    如果说孙伟的个人魅力是从那时候开始的，那么，可以说他当之无愧！

    前面说过，肖子鑫不仅聪明能干，而且善于倾听和学习，许多工作一点即通。虽然这次因为仿古一条街突发的月亮楼大火案，他在上任县委办副主任伊始就被高书记派到公安局协调有关侦破工作，但也正是这些特殊的个人经历，成就着这个极其重要和乐此不疲喜欢各种体验的年青人日后走向各种成功的可能。

    这其中，就有孙伟这个县公安局长给他的某种榜样与重要启示。

    人嘛，都是肉眼凡胎，都有个学习与接触过程。再聪明能干，也不是天生的，或许就是在这样的相互潜移默化的接触与感染力下，慢慢知会一些原先完全不熟悉的陌生领域的。如果再加上用心良苦，那就了不得

    肖子鑫、孙伟和政委岳阳说完后，陈万义副局长、刑警大队长安心等根据自己的具体职责，都表了态，又相继深入地谈了自己的法与意见。

    陈万义副局长郑重表示：“05”纵火案件发生在仿古一条街，悬圃全局干警首当其冲，这次破案工作义不容辞，很有效果！”

    “但是，扩大其他旧案悬案工作，又要绝对服从指挥部的统一部署，决不搞单独行动。一方面要积极配合工作，另一方面又要利用地缘人头熟悉的特点，尽一切可能发动群众提供犯罪分子线索，并从警力、财力、物力上做到保障有力，以确保破案工作顺利进行！”

    最后，岳阳低声与身边的孙伟局长商量了一下，说道：“按照此次的会议精神和孙局长指示，去年的枪案现场天星大厦要作为复查调查的重点；同时派人去市里向被害人询问情况；万义，你和安心对悬圃的情况和人头熟悉，去年我和孙局长没来之前，你们现场的摸排、调查和走访工作也是主要由你们来完成”

    “恩，是。”

    孙伟接着说：“今后摸排上来的重点嫌疑人，由陈局长、安心负责重点调查。同时，指挥部还要根据每日情况，随时进行工作调整。”

    “都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

    “好，肖主任还有什么放说？”他征询身边的肖子鑫，肖子鑫笑着摇头“没有了。”

    “那好，散会吧！”

    会后，陈万义副局长向全体参战干警传达专案指挥部命令：扩大仿古一条街大火案侦破思路，加强对旧案、悬案和死案的侦破力度。

    一、立即在通往外地区的交通要道设卡堵截，检查过往车辆，严格盘查，注意发现携带枪支及受伤人员；

    二、迅速查明案发时在0包房就餐的四个人的身份，并迅速查明悬圃及周边地区的医院、乡镇卫生院、工矿企事业卫生所、农村医疗站和个体诊所等，自案发x点55分枪响之时起，有无受枪伤的可疑人员前去救治

    三、对案发中心现场，向服务小姐、门卫、工作人员等详细调查，进行地毯式走访，主要了解案发前后过程、期间都有哪些可疑人员出入过天星大厦；

    四。对在天星大厦住宿的人员，注意排查，了解情况。

    由于此次会议指挥果断、得力，采取措施正确，这一高屋建领的命令，在前任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时代对于案情不清、迷雾重重的情况下，为后来成功地侦破“05”大火案之后连续破获其他大案要案指引出了一条简捷之途，少走了不少弯路。

    当然，这是后话。

    其实，不管公安局长孙伟，还是县委办副主任肖子鑫，包括县委书记高文泰、县长程凡。他们心里都明白，悬圃县多年来以仿古一条街为主形成的大大小小犯罪团伙，尤其是以王国清书记儿子王立业、柏书记外甥苏大头为首的神马“天赐宫夜总会”、“帝王夜总会”等等当时已经涉及黑社会性质犯罪的团伙，事实上就是悬圃县的社会毒瘤。

    他们可以打击，扫荡，但无法根除。

    这与全国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形势发展关系密切。

    打个比方说，每次公安局行动，打击一次就好象给这颗毒瘤做了一次又一次手术，从这颗毒瘤中化脓除血，铲除烂肉，洗涤罪恶，然而，无论是什么人当这个县委书记、县长，还是当公安局长，他们都根本无法彻底铲除病灶。

    而只能是手术一次，安全一个相对的时期。

    之后，等待下一次更大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