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赶不回去,对,我在市里呢,警校来了几个同学,我一会儿完事就回去。好吧?”
女人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原以为听到这样的消息,情绪肯定得受影响,没想到,手机啪一声关了,他一个鹞子翻身上床又把她掳在怀里。
再翻腾时,劲儿更足了,比先前的激情还凶还猛。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来过去老人们留下的一些老话应该改改了,至少,如今年代不一样了,而且阮涛也的确在这方面大有可为,让自身的能力和事实胜于雄辩啊。
完事喘口气,章美美点燃一支烟送到他嘴上,替他擦擦汗津津的脸和胸口,草草擦拭一下自己,然后下地去角柜给他冲了一杯雀巢速溶咖啡,平时阮涛喜欢用巴西黑咖啡豆亲自着它们从宛豆的形状慢慢变成浓香的液体,然后流入自己的肚子里
但两人激情后便拿它对付,她眼睛里现出好奇和天真,终于忍不住柔声问:“涛哥,咋回事呀?电话里是不是说遇害、尸体失踪了,你咋不管,还说来警校同学了呀?”
阮涛抽了一口烟,慢慢腾腾吐出了一串烟圈,半仰着身子,略一沉思,摇摇头:“你不懂,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也别瞎打听,说你也不懂,都是内部的事。”
说着,他两大口把烟抽去大半截按死在烟缸里,就去搂她那啥也没盖的白嫩细腰。
手机再响。
阮涛的人生一直在路上,像一条漫长的红领巾,围绕在他的脖子前,让人始终无法忘怀那种眷念。少年时大cāo场的树枝上,弥漫着理想主义的气息,要低下头,默念着生活的给予,幻想着将来的一切,许多问题他会比一般同龄孩子早熟,他才能穿过预设的林荫,到将来的一个角落已经掀开。
然后,开始爬树。在春天,可以欣赏到树枝下女同学的漂亮和温存,但是,很快,梦想的锤子会从头顶上垂直落下。
他的父亲,是个老军人,可以说功勋卓著,为共和国的根基奉献了自己无悔的一生。肖子鑫、孙伟、安心和检察院的人审讯他时企图拿这个打开他的思路,撬开他坚硬的嘴巴,显然是不会成功,两代人,早已不是一种观念和理想了。
他们并没有真正分析出他的背景弱点到底是什么,尽管他们对阮涛的家庭成员一清二楚,但是他们显然是找错了主攻方向。
当年,阮涛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性格就已经逐渐形成,站在村口的大道上,到多半个村庄正处在沉睡的空气中,他就立志长大了一定要想方设法当官。此时,激情过后,尤其是接了两个电话之后,阮涛的思绪万千,不知肖子鑫他们背后还会怎样,自己是否可以选择进到里面,也可以选择路过。
许多年前,年少,有太多萌动,向往着书本中那些简单的描述。多年后的消磨,童年的闪烁已经暗淡了,青春的锐角开始迟钝。在暂时离开与己相关的环境中,有恍若隔世的情愫淡淡飘出。但也不过转化成一两声长叹,笑笑而过。
每天早上定时起来,是这些年来阮涛的一个习惯,阮涛一般从不在这里过夜,跟章美美激情过后,再和儿子欢喜一番,他就悄悄地下楼回家了,不过,今晚他睡在了这里,主要还是因为明天不必上班,也不必过于担心什么了吧?
他给家里老婆打了个电话,即使在周末,在真正的家里,在阳光尚未洒进窗户的时候,习惯性的职业使然,阮涛的生物钟仍被调整为准备状态。
在这尚模糊的睡眠状态下,他会搞不清他到底在哪里。在这个时刻,他属于他生涯的全部。
在那个充满着温馨与梦呓的豪华型大床上,耳边开始凸现越来越强的曲调,宝贝儿子小啡尿尿的声音,厨房里燃气轻微的丝丝声。也是昨天过于劳累和半失眠的夜晚,他闭着眼睛从章美美手里接过儿子,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脑袋瓜子放在坚实的肚皮上,不住地盯着床板,不停地想着如何进入梦乡,但一直都没成功。
他只得悄然起来,从红木的床头柜上摸起一支九五至尊烟,点上,蓝色的烟雾在黑色中飘洒。似乎有些困顿了,但潜意识的懊恼却又增加着惊醒。直到他忍不住了下手表:5:。
他的神经才一下轻松了,想起了昨晚那个电话,脑子里思谋着肖子鑫和孙伟,还有安心和检察院那帮人对自己的法、分析了不同情况,很正常。
儿子小啡在他的身体上重重地压来压去“嘎嘎嘎”地抱着他的头啃着,笑着,他哈哈大笑回应着,放下了一本刚刚翻开没上几眼的线装书。
其实,在那张床上,清晨的思索中就已出现这样或那样的花瓣,但早都凋谢了。
在河流般的流淌中,他的岁月慢慢清晰了起来,不过,此时此刻,有些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