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来,大喝一声,分开众人,然后回头不忘吩咐自己的副手:
“通知头车和指挥长,绕道走!”
肖子鑫匆匆关了手机,几次三番想挤进去处理这事,可是几次三番又被一**的人群推回来,他急了,抹抹脑门的汗,气极败坏地用力推开眼前的人,望着里面挤。
“让开!”肖子鑫忽然再大吼一声。气势汹汹!
司机小王本来是护着肖子鑫的,现在马上跳到一辆手扶拖拉机上向人群喊道:“大家别吵了,大家别吵了!请让开一条道,肖秘书长有话讲!”
办公室副主任安玉和也跳上去,喝令大家冷静,他和小王的话还真灵,但同时也起到了一种相反的作用:百十几张嘴在闭住的同时几百双眼睛刷地射向了肖子鑫,我靠,肖子鑫到,更有人毫无顾忌地把忿懑的目光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个遍,然后慢慢不情愿地向旁边靠靠,为他让开了一条曲曲弯弯走向姜兰花——那女人的通道。
肖子鑫感觉到那一瞬间周身的血凝固了。
那一大堆连商标都得清、光鲜鲜的名贵酒瓶好象都是被他一个当官的喝空了似的——与此同时,肖子鑫还到了桌下捡酒瓶的那个小姑娘还有她的母亲。正是大半年前在磨子沟乡政fu门前不管不顾死命拦下他们车的那个疯狂女人——宾馆服务员小姜,姜兰花头发略显蓬乱,嘴角紧抿着,直视着肖秘书长。
“你好好,你还认识我吗?你还认识我吗?”
肖子鑫当时虽说是满心怒火中烧,可他那一双眼睛传达给她的却仿佛是这样一声柔情似水的询问。
几个欲对她“执法”的人愣在两边。
肖子鑫走过去。慢慢地走过去。他得装啊——
耳畔是嗡嗡嘤嘤的议论声。肖子鑫对着姜兰花的眼睛,抚摸着小姑娘头,一手拉起那个男孩子的小手,一时之间居然千头万绪,百感交集。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心里感觉浑身上下乱突突,这一大堆好酒空瓶,这一顿意外的当众展览暴光,群众会怎样想?自己怎样讲才不至于火上浇油,引起民愤?难啊!汗啊!
“把它们搬走。”肖子鑫作出秘书长的样子轻轻说。
女人不动。
姜兰花啊姜兰花
“快把这些东西搬走!”肖子鑫加重了语气,毕竟当过多年的公安局长,一双不怒而威的眼睛颇有杀伤力,何况怒了!“有什么事,下午到市委说去,我姓肖,叫肖子鑫。”
姜兰花一下子愣住了
她飞快地扫了肖子鑫一眼,这一眼,肖子鑫感受到了,那是千言万语、千恨万恨啊,只有一生一世的冤家对头,才会有那样的一种暧昧与恨爱交加的眼神!
姜兰花冷笑一声,象是自言自语:“到市委说去?”
肖秘书长以为要坏,不料,她忽然哈哈大笑:“你就是那个人人传说中的那个肖子鑫,肖大秘书长?!”
不等肖子鑫回过神来,话音未落,她忽然一摆手,朝身后两个汉子吆喝:“也好,有地方讲理就成!今天我不给谁面子,也得给他一个面儿,装车!”
这时肖子鑫才发现酒瓶边停着一辆小四轮拖拉机,两个汉子听到命令,开始往车上装酒瓶,小心翼翼,好象怕弄坏了那上面仍然新崭崭的精美标签,好象那里头仍装满了名贵的琼浆玉液而不是一文不值的破瓶子。
姜兰花双眼盯着肖子鑫,内容很深,很怪。
她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奇怪诡异的地点,在全市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突然遇到自己过去少女时代那么以心以肺腑之贞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大男人。是他吗?恩,是!
不是他肖子鑫,又会是哪一个呢?那眉眼,那气质,那
如果说,之前无论是刚才,还是更早的磨子沟乡政fu门外的一幕,姜兰花要是真的没有认出肖子鑫是谁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是再清楚不过地知道了眼前这个威严如初的大男人到底是哪一个,肖子鑫哭笑不得。听她那么说,又见她那种意味深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只管他,只好耐着性子他们一个一个往里装。周围是或高或低、或明或暗的议论、不满甚至詈骂
也难怪,许多年来,无论是农业生产还是其他什么,没有政fu不号召、不管的,农民种什么,需要听命政fu市委的统一部署号令,可是如今人参卖不出去了,他们却没事儿人似的,还有眼下这些昂贵的**现象,你叫当年的宾馆服务员小姜、姜兰花和身边的老百姓如何说,怎能不骂娘!
拖拉机发动了。嗵嗵嗵!嗵嗵嗵!姜兰花嚷:“慢一点!人这么多,别碰了谁!大街小巷都绕一圈!”
“太不像话!”办公室副主任安玉和、小王在肖子鑫耳边愤愤地嘟囔。
“少说话!”肖子鑫怒道,眼睛着姜兰花。
小四轮拖拉机从肖秘书长他们眼前开过去,一股黑黑的油烟直喷过来
肖子鑫眼前顿时成了一片混混沌沌的世界。
如潮的人头,形形**的面孔。当肖子鑫坐回小车的时候,透过车窗外晕黄刺目的阳光,他到当年的宾馆服务员小姜——姜兰花如今好像长角原始部落里的一个女头人,高高地坐在拖拉机小山一样的贵重空酒瓶堆上,两条粗壮的大腿叉开,任它们在市内不平的水泥路上颠簸颤动。
那个小姑娘和她的弟弟,被她一只手一个紧紧地揽在怀里,她们避着阳光眯细了小眼睛左顾右盼,对母亲带着她们所做的一切似乎很自豪,又很不安
到肖子鑫时,姜兰花的目光是复杂的。有幽怨,有自责,更有
肖秘书长用手支住了头。
“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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