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黄狗一直“送”他很远。
肖子鑫回头,坐下歇息一会儿,抽支烟,它在远处草丛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去了。
他真有些怀疑自己了。
这是一个往四十岁上奔的人该有的思想和固执行动吗?一个堂而皇之的市委秘书长竟一个人跑到荒山野岭来寻找过去的“恋人”倘若一旦某天在市委、市政fu大院里传开来,成何体统?
可是如果现在让他调头回去,肖子鑫心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何况他亲眼到昔日那个小情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十分招人可怜又无奈,几个月来如今这个昔日小情人宾馆服务员小姜的形象让肖子鑫心里一直隐隐约约作痛难受的心,此时此刻,在他一个人的时候,越是离姜兰花近,越是不可遏制地奔涌出来。
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慢慢变得湿漉漉的。
山林也显漉漉的。
肖秘书长的心思好像旷野一样迷潆、晦暗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鹅毛顶子到了。远远地,肖子鑫已经望得见白云之下那一片一片郁郁葱葱、掩映在森林中的人参棚子,由于各家各户承包了,又由于今年的人参没有卖出大价钱,所以这里没有以前肖子鑫到这里来检查工作或支农时到的那样火爆,人影寥寥无几。正好,肖子鑫眼下心里最希望见到的人就是昔日那个宾馆服务员小姜,而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被不相干的人见了
“你?”
站下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当肖子鑫见到姜兰花的时候,她几乎完全没有想到。那时她正在参地翻连子,一转身,愣住了。胸脯剧烈地起伏,深邃莫测的眼睛仍同以前一样野性,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吹打她毕竟已经真正是风韵不在,徐娘半老了。
这荒沟却完全变了样。从前青草灌木绿融融盖满山坡上,如今幽僻静谧依旧,荒凉则被一片片望不到边的参棚取代了。家家户户都有参棚,相隔不是很远,由于周边各种障碍物遮挡,相互很难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由于成参已经下山做货,过去被参农们严加管的这片财富之地,此时附近只有她孤伶伶一人
“你来干什么?”
这让肖子鑫一下子明白,她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在乡里和市里装作不认识而已。
三次相遇,三次肖子鑫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好好端详姜兰花。粗一,十多年的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风霜和社会却明显将她彻底摧老了,变形了。肖秘书长爬了很远的山,虽然气喘吁吁,却是仍然神采飞扬,一举一动都标志着他的身份和气质。而姜兰花比他还小四五岁,却已经是一个让肖子鑫不敢相认又的确是曾经那个小小可爱的女孩子。
细打量,她只是显得个子矮了些,脸上的皮肉有些松驰,有些粗糙,但成熟的身体仍然散发着昔日少女般的气息。不紧不慢的声调,深邃莫测的眼睛都同从前一样。
肖子鑫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打着,很深地吸了一口。两眼望着烟雾。
“来你”“我干什么?”咄咄逼人,双眼冒火。
“小姜”
“我不是!”肖子鑫十分尴尬,但这些他都是之前无数次想到过的,所以并不太在意,不过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儿失落感。
“你想来买我的酒瓶么?”她说。
肖秘书长无语。
“想买怎样?”
“我不想卖。”她说。两个人就那么站着,中间是一蓬荒草,草尖儿已经有些发黄。
“我来你,”肖秘书长说“咱们谈谈。”
“谈什么?当官的一个人跑到这大山里来,就不怕遇到豺狼虎豹吃了你?就不怕那些嚼舌头的人日后败坏你?就不怕我让你后悔莫及?”
“不怕。”肖子鑫笑了,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自己感到悲哀又振作精神。
“你不该来我。”姜兰花冷笑一声,很轻松,很哀伤,很不以为然,她心里似乎什么都明白,都知道,她的那种无情无义的眼神甚至于让肖子鑫一瞬间产生了某种想法,莫不是自己这些年来在官场上的所作所为、一切混迹与提拔的事情她都在默默无闻地关注?都有某种神秘的途径传到她那里?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她那天拉扯着两个孩子不顾一切地大雨中去拦截自己的小车,也是事先算计好的一幕?
不可能!虽然这样想,但肖子鑫心里很快便否定了,完全不可能!
“你现在是市委秘书长,那么多事儿你扔下不管,来我干什么?”
一语勾起肖秘书长万般感慨。
“兰花”
肖秘书长忽然放柔了声调轻轻叫,并向她走去。
肖秘书长感到心里酸楚楚的,这酸楚又立刻变成**辣的冲动。他望见她的眼睛里也闪出火花,他只要再向前走一步,就能感觉到她温热的骤然紧张起来的阵阵喘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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