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原告席上,受害者家属则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的皮,还他们的亲人命来。同时,他们更关心最后的判决结果:刑事之外,包括死亡赔偿、丧葬费、生活费、医疗费等民事赔偿数额部分。这些痛失亲人的受害者家属和伤者急切地需要这部分钱治病呢。
“石二哥!”
“在。”
石二哥不卑不亢,法官一叫,他顺口一应答,倒也痛快。
当检察机关对其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宣读指控时,石二哥的表情始终很平静,对所有指控都供认不讳,每一次当法官询问他对公诉书有没有异议,他都是以摇头作答,随后是简洁的声音:“没有”
最后法官再行审读中院判词,不能不中肯评价其合法严正,无懈可击。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对被告人石二哥数罪并罚,一审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同时,对受害者民事赔偿数额也做出了当庭判定,确定了6名受害者及其家属的民事赔偿数额,包括死亡赔偿、丧葬费、生活费、医疗费等费用共计9万多元。
石二哥一口咬定“没钱!”
这是石二哥这个必死之人唯一紧张的时候,语言十分激动,讲得恶毒,声称他没有钱,更无办法偿还。
众多受害者家属一听这话就傻眼了,尽管之前他们也曾经担心过,可是无论如何他们人人心里似乎对于今天的这个审判还抑郁某种希望或期待。现在一听,石二哥一口一个“没钱!”心里就没底儿了。要是没钱,他们后面的日子和许多事情可想而知了,会是多么难以支撑,心理上更是如此
审判长打断其话语表示,只要其回答是否愿意赔偿,石二哥坚定的回答,不愿意赔偿。
众人死得冤枉,他却顽固不化,法庭上产生反响,死到临头也不愿意赔偿,受害者家属心如刀割,焉能不引起愤怒。
在那一刻,听者如遭雷击,脑海一片空白,眼前就倏然闪现了那个失去亲人的可怕血夜。
几番几次,令他们恨之入骨。石二哥执意不肯赔偿,妻子和老母亲两人表情十分痛苦,面对受害者家属一脸木然,不知如何是好。
室外寒冷,室内也寒冷。
寒冷在人心。
即使几个月后听来,石二哥所犯下罪行仍然令人发指。当庭讲述一回当时情景,与县里审案记录毫无出入。
听到这里,石二哥的老母亲哭泣了。
在整个审判中,她静坐在听者的中间,手里撕扯着一块皱褶的手帕。她尽可能不时瞅一眼背对着她的儿子,向他点头,强颜平静。虽然一就知道这是装出来的,但却表明了一个苍老之人的心。
不过,很快地她们儿媳与受害者家属已无法克制自己,开始抽泣了。
有些旁听者朝这些人张望,然后移开目光,似乎感到很窘迫;石二哥在继续讲述,其他旁听者对他的这种低劣的挽歌不以为然。
石二哥落后称,早在5月就已经开始预谋杀人,并确定了一份2人的杀人名单。而逃亡过程中,最后杀死的5人并不在名单之内。叫听者不由得不吸口冷气!
依据律条几章几款,法官取那案卷念过。指证石二哥穷凶极恶,好勇斗狠,报复杀人,秉性顽劣,作恶多端。石二哥也不分辩,只是冷笑。笑到半截,被法官喝止,不可以藐视法庭!
石二哥表情才重新肃然。
法官问:“为何要杀无辜之人?”
石二哥侃侃回答:“怕报警!”
原告席上有人愤怒难耐,拿起桌牌向他狠狠掷去。
法警遂上前,将其驱逐出庭。身负十余桩惊天血案的石二哥,却似乎非常在意媒体上对自己的判断。
比如,在说到自己的罪行时,石二哥自我辩解说:“我并不像外边所说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杀人魔,我从前没有过杀人前科,这是初犯,是被逼急的,要不是他们逼我,我也不会杀人。”
说话时,石二哥脸上带着不屑和笑意,在审判员的提醒不可以藐视法庭后,石二哥才恢复严肃表情。
不说了。
任你人心似铁,怎抵国法难容!
按照程序,审判长宣布被告人石二哥进行最后一次陈述时,石二哥沉默了一会,似乎清醒了,他那怪异的目光注视着周围严肃的人,突然转脸打量着后面投下阴影的亲人和受害者家属。
再低头瞧瞧上了手铐的双手。手指上沾着的墨水和印泥,终于谢罪自悔,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既然杀了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是请求法院快速判决。我今年杀的人,就请法院在今年判决我,枪毙我,不要拖得太长时间。”
法官当庭宣判: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对被告人石二哥数罪并罚,一审判处被告人石二哥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赔偿受害人及其家属精神损失、医疗、丧葬费用9万之巨。
中午时分,庭审结束。
一个细节,不容忽视:
从踏进法庭一直到审判结束,平静如常的石二哥果真不太在意判决结果。但当“死刑”二字尚未落地之际,有人发现石二哥似乎清醒了
自信心消失了,胆怯使他带铐的双手无意识地合拢一处,搁置在木条上。
这个细心的肢体语言发现,似乎对石二哥性格的两重性:既无视生命又恐惧死亡的本性揭示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人性扭曲太久的灵魂。
当听到死刑判决的一刹那,石二哥的第一个反应是回过头去,寻找在角落里旁听的母亲和妻子,但他到的是众多被害人家属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有人骂出声来——石二哥和母亲妻子目光相对的时候,三人眼圈瞬间一下子都红了。
这个堪称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尽管在那个血夜疯狂杀戮他人生命中丧失了人的良知和人性,视生命如草芥铸成不可更改的事实,但在这稍纵即逝的对视一瞬间,他冷酷的心似乎被某种亲情重新唤醒并激活了。
警车送石二哥重回守所羁押,等候下文。
亲人随后打车赶去望。为了今天上县儿子,老母亲已经几乎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不,自从儿子突然闹下大乱子,匆匆逃亡又被逮住押解县城,连告辞都未来得及,使她的心情沮丧了好几天,缓不过来。
这些天,家事往事一起袭击她,使她再也难以控制自己,情绪完全扰乱,非发作一通心脏病便不得排遣心头凄凉!
她挺着,实现了这一目的。
当极度痛苦的情绪平息之后,老母亲感到对不起人家。这个事不是她的过错。但她总觉得人们在着她,在思考。是啊,不管怎样,她是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