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我半点都记不起来!我根本不是什么高季晨,就算是昔日地高季晨也死绝了!死透了!我不是人,我是真魔,我要称霸三界、天下无敌!”
狂言说至此处,一股傲然得意之情从高季晨胸口直冲上来,立时忘了方才那点犹豫不舍的心绪,转过身哈哈大笑、举步疾行。
程亦亭哪里肯就此放走这杀人狂魔,跟在后面追出老远,奈何片刻间就被他刻意甩开距离。眼看高季晨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程亦亭心知自己已然追不上对方,情急之下脚步不稳,竟被一物绊倒在地。
待他看清将他绊倒的乃是何物之时,竟张口惊叫出声,一颗心也立时沉入深渊他的身子正压着一具眼珠突出地干尸,倒在路旁的还不止这一具。
短暂的惊叫过后,他忍不住开始呕吐,之前所见的干尸虽然也形状可怖,起码未曾离他如此之近。
他忘不了手掌间那干枯僵硬的触感,更深深怀疑自己的性命是由这些干尸换来,先前寻找高季晨时也曾经过这条小道,路旁哪里有这些尸体?
他吐了许久许久,便似把体内所有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但不管他吐了多少、吐了多久,他的妖体和魂魄再也无法洁净。等到终于吐不出任何东西之后,他跪倒在山间仰头看向天空,面上的眼泪也早已冰冷干涸。
他又呆呆地想了很久,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以手指点在其上,闭目默念一段复杂地咒语。
天色未暮之时,千羽已然出现在他眼前,语气焦急地问他是否有了确切消息。
他艰难的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着头轻声说道:“嗯我见过他了,他已修成了真魔之身。”
千羽“啊”了一声,面上神情变得极为凝重“竟然这么快!凭你我二人之力,已无法将他降服且容我好好想一想。”
程亦亭苦笑回道:“宁兄,不必苦想,我心中已有一计,只是还需你倾力相助。”
千羽偏头看向他面上,口中不动声色地问道:“程兄情讲。”
程亦亭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嘴里地话却是有条不紊“他许了我两次不杀之诺,第一次已经用过了。他虽已成魔,脾气还是倔得很,第二次也绝不会食言。宁兄只需与我一明一暗,我在明处与他纠缠,舍出性命骗他来救,宁兄便在暗处趁他为我分心分力时施以偷袭。”
千羽面上泛起惊异之色,回话的语气仍是十分平稳“程兄所讲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施行之时切莫心软才好。”
程亦亭面上神情扭曲一片,点头地动作却毫无犹豫之意“宁兄只管放心。我就算不在意自身安危,也绝不会拖累宁兄。你屡次助我救我,我若还要害你,岂非禽兽不如。他他修炼或是施法时,身子似是无法动弹,宁兄当可抓紧机会一击得中。”
千羽盯着他看了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程兄,你心中凄苦,却不得不为,只能怪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