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亚斯蓝。边境。约瑟芬塔城
夜已经很深了。
整座驿站的灯火差不多都已经熄灭了。仅有零星几个房间的窗户还隐隐约透出些光亮来。
艾殴斯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旁边那张床上,吉尔伽美什穿着薄薄的贴身丝袍,侧身熟睡着。他修长的腿单膝支起来,被子仅仅盖到腹部,敞开的丝袍露出几寸结实的胸膛,在蹿动的光火里看起来像是光
滑的铜色。他的面容看起来放松而又沉静,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但艾殴斯知道,他应该没有完全入睡,因为壁炉里的木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此刻光火没有任何减弱,肯定是吉尔加美什用魂力有所维持。不过,如果他在入睡之后,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就真的可怕了。
艾殴斯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他伸出手推开窗,想要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然而,他刚刚把木窗拉开,就看见了一睹结实的石壁,和驿站的石材外立面浑然天成地连接在一起。艾殴斯回过头看
了看房间的大门,不用猜,门背后肯定也已经变成一面石壁了。这间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吉尔伽美什变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石室。但炉火依然熊熊燃烧,火苗不时发出摇晃,仿佛被气流吹动的样子。看来吉尔伽美什还巧妙地留了几个气孔。
艾殴斯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天赋果然是太过强大了。
不过。以艾殴斯的能力来说,别说是这样一面石墙,就算是铜墙铁壁,他要闯出去,也是一件轻而易举事情。然而,一定会惊醒吉尔伽美什,更是势必会在这个边陲小镇引发不小的骚动,他一路蒙面,隐姓埋名至此,不想就此荒废。更何况,接下来的旅程,才是最最关键的,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所以,他不愿意冒险。
艾殴斯转回头,看了看睡梦中的吉尔伽美什,他熟睡的面容上,仿佛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传说中亚斯蓝领域上最强的王爵,犹如一个黑色的迷。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金属的撞击声。
洞穴里石壁碎裂的哗啦声。
空气里不时划过稍纵即逝的亮光,仿佛短促的闪电,石壁上被劈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刻痕。看不见的气刃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等待着收割鲜活的头颅。
巨浪翻滚的魂力在狭小的地底空间里来回激荡,鬼山莲泉和神音靠在石墙边上,被激越的魂力震得气血翻涌,两个人都是虚弱的伤者,在这种巨大的魂力冲击下,渐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神音还好,仅仅只是被封印了爵印,魂路依然完好,身体上的创伤也都是皮肉伤,但对于全身魂路寸断的鬼山莲泉来说,此刻的感觉生不如死。她佝偻地蜷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嘴角不断涌出赤红的鲜血。对于魂术师来说,如果有来自外界的魂力冲击,那么身体内部的魂力,也一定会涌动起来,与外界呼应,这是一种接近本能的自我保护体系。但是,体内汹涌的魂力却在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魂路里阻塞停滞,每一个断点都发出撕裂般的疼痛来,巨大的痛如同一面巨大的铁板整个朝身体拍下来,几乎要让莲泉昏迷过去。
“阿克琉克,她们俩快坚持不住了。”麒零一边用衣袖擦着鬼山莲泉的嘴边的鲜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扶住神音的后颈,朝她的爵印里源源不断的输送进魂力。之前,麒零本来也扶住了鬼山莲泉的耳际,准备输送魂力给她,麒零掌心里的魂力刚刚往外一吐,鬼山莲泉就立刻发出一声惨烈的“不——”因为麒零汹涌的魂力进入她的身体之后,更加剧了她的痛苦。麒零吓得赶紧放开了手,只好不知所错地擦着莲泉吐
出来的血,束手无策。
“我知道,但是”阿克琉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呼啸而来的橙色闪电给切断了,眼前霓虹攻击绵绵不绝,他的动作快吐鬼魅,健硕的身躯在狭窄的石壁之间快速的跃动,犹如残影般无法看清楚,偶尔视线里能够捕捉到一个清晰的定格,但随之必然是迎面而来的一记猛烈的重击。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两把能够撕碎一切的利刃,阿克琉克和天束幽花竭尽全力地闪避着,因为一旦被这双手抓住,势必会在瞬间被撕成粉碎。
“气盾!”阿克苏克大喊一声,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撑开手掌朝前一推,他手掌前方空气里突然幻化出一面圆形的闪烁着彩虹的光芒的气盾,气盾刚刚撑开,霓虹山电般的双手就抓了过来“锵——”的一声,
他的指甲划到气盾上,仿佛抓上了一张看不见的透明钢板。
阿克琉克双眼轻轻一眯,嘴角一丝隐隐的微笑浮动上来,他的手指微妙地动了几下,那面前气盾突然仿佛降低了密度,霓虹的双手猛然穿透气盾,抓了过来——
接下来所以的变化[天珠变]都发生在几乎同一瞬间。天束幽花想要大喊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复杂,太难以理解。本来,阿克琉克的气盾密度非常大,霓虹是无法穿透这面气盾,的然而,他突然将气盾的密度降低,本意是想要将霓虹的双手切近气盾内部,然后,在突然加强气流旋转的烈度,这样,就仿佛让霓虹把双手伸进了一台绞肉机器,那些构成气盾的高数旋转的气流,瞬间就能让他的双手鲜血淋漓。然而,阿克琉克却并不知道,霓虹的天赋,使得他本身对痛觉没有任何的感受,一般人在被气刃切割之后,都会下意识地缩回手保护自己,然而霓虹没有任何停顿,双手血淋淋地冲阿克琉克的胸口笔直地抓了过去。
阿克琉克瞬间朝后飞掠到退,但已经晚了,他的胸口上被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还好没有伤及心脏要害,但被撕下了几块皮肉,依然痛彻心扉。
霓虹站在原地,他的双手被阿克琉克割出了几十道深深浅浅的血口,粘稠的血浆沿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狭窄的空间里血腥气味越来越浓烈。但是他的脸上,已然是那副纯真而又无辜的面容,他没有痛苦,没有愤怒,没有杀气,没有恐惧,他的表情柔和而安静,像从阳光照耀的午睡里刚刚醒来一样。
天束幽花手持冰弓,身形快速闪动而上,她抓住此刻的机会朝霓虹发出猛烈的箭矢。然而,霓虹的身速太快,一闪就消失了。
阿克琉克叹了口气,再次上前,和幽花并肩战斗。
整个昏暗的空间里一片残影,而且阿克琉克又时不时地隐身,天束幽花怕误伤到阿克琉克,出手有所顾忌,也无法彻底地施展开来。
空气里阿克琉克突然显影,他带着手套的双手朝前一推,一股凶猛而又锋利的气浪交错斩杀地袭向霓虹,霓虹虽然有着无所畏惧的天赋,然而,在这样的一般包含了无数透明气刃格斗魂力面前,还是不敢正面迎锋,他鬼魅般的身影朝后倒掠而去,下一个瞬间,又变为闪电到来,阿克琉克的身影“砰”的一声有消失在黑暗里。
“想要过来,没那么容易!”天束幽花反手看不见的弓玄上快速地撩拨了几下,空气里突然“嗡嗡嗡嗡”连续密响,狭长的石室洞口,交错编织出无数冰冷的弓弦,如同巨大的蜘蛛留下了一张捕食的庞然大网。
“哎哟!”空气里一声哭笑不得的喊叫声,随即,阿克琉克以一个尴尬的姿势显影在空气里,很显然他被天束幽花的弓弦给缠住了。
“这!”天束幽花脸一红,随即怒火大发“你好好正面较量不行么,非要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东投西窜的,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
“好好好,是我的错,但你先把我放下来啊”阿克琉克苦笑着,身体悬空缠在弓弦的网上,仿佛被蜘蛛网挂住的一只蝴蝶。
“扑哧——”一身血肉模糊的闷响。
天束幽花眼前,刚刚还在嬉皮笑脸的阿克琉克,瞬间满脸绷满了痛苦的神色,他的脸色也变的苍白起来,随即,白色的弓弦上泪泪流淌下鲜红的血浆。阿克琉克的背后,霓虹的手已经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左后肩膀。
“你不要动!”天束幽花大喊一声,然后“砰砰砰砰”一阵密集激射,无数冰箭擦着阿克琉克的耳际,射向他身后的霓虹,霓虹飞快地躲避开去。
天束幽花冲过去,用锐利的弓柄划断缠住阿克琉克的弦网,把她拖回去到石室里来。她一边拖着血流如注的阿克琉克,一边回身不断地朝着石室门口,密集地划出锐利的弓弦,密密麻麻的把入口封锁起来。然而,她知道,这些弓弦在霓虹那双仿佛斩杀一起的双手面前,抵挡不了多久,于是她大喊起来:“麒零!麒零!你快到们口抵挡一下,阿克琉克受伤了!”
麒零放下鬼山莲泉,应声而起,他手持半刃巨剑,身后一阵白光汹涌,苍雪之牙从空气里幻影而出,一人一狮警戒着,站在弓弦编制成的蛛网背后时刻警惕着霓虹袭击过来。
然而,石室却一片静谧。
“没没动静了?”麒零回过头,望了望斜靠在石壁上的阿克琉克,他的嘴唇毫无血色,但是依然维持着一个不羁的笑容。
“看样子,”神音挣扎着站起来,她表情凝重的望了望石室外的通道,远处,那个橙色的身影静默的矗立在黑暗里“霓虹得到的指令并不是要袭击我们,而是驻守这个石室,他的任务只是看守着我们,不让我们逃逸。所以我们退回到石室里来,他也就不再继续追杀了。”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等在这里,天一亮白银使者们一来,就会发现我们了。光发现我们还不要紧,这儿还有个风源的人呢,好死不死,这人还偷东西,偷什么不好,偷口晦气的棺材。但不管偷什么,对我们而言,往大了说,那可是叛国罪啊!”天束幽花看着斜躺着得阿克琉克,他肩膀后背的血洞非常深,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肩胛骨,霓虹的攻击总是处于百分百的巅峰状态,对他来说,没有手下留情这个说法。实在太可怕了。但阿克琉克脸上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嘴角的笑容依然像个顽劣的贵族太子。天束幽花看得来气,忍不住“哼”了一声。
阿克琉克脸色苍白的笑了笑,顽劣的说:“看来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啊,我这个风源的,就算是一个阵营,也敌不过同宗同门啊,被别人联手,一个用网把我捆起来,一个就背后给我一爪子,哎,我命真苦。”
天束幽花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我还没嫌你碍手碍脚呢!我好好的在拉弓弦,你瞎了眼要往上撞我有什么办法!”
阿克琉克咳嗽了两下,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好好好,我我瞎撞上去的。”但他忘了自己肩膀的重创,这一耸肩的动作,让他痛得忍不住要紧了牙。
“快别闹了你们两个。”神音转过头来,对天束幽花说。“你会布永生之阵么?”
天束幽花愣了一愣,随即脸慢慢涨红起来,突然间爆发的怒意让众人都吃了一惊,他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说“凭什么我要用这么消耗魂力的阵法来救一个他国的使徒啊,我不做!”
“幽花你别闹了”麒零刚要开口,他身边的莲泉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袍子,暗示他不要再说了。麒零转念一想,突然明白过来,肯定是幽花继承魂路有缺陷,不完整,所以,他才没有办法做出永生之阵来。而对他来说,要承认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屈辱,以他的个性来说,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没关系,麒零,把这个洒到我的伤口上。”阿克琉克从自己腰间的袋囊里,掏出一个浅蓝色的陶瓷瓶,递给麒零!
麒麟接过瓶子,把布塞子拔开,一股凛冽的冷香冲进鼻腔里。
“快点,别发愣,否则药效都挥发了。”阿克琉克催促道。
“哦!”麒零赶紧点头,把瓶子倒翻过来。朝阿克琉克肩膀上的血洞抖动着,然而,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粉末或者液体掉落出来。
“阿克琉克,这个是空的!”麒零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然而,阿克琉克确没有理睬他。他闭着双眼,皮肤上隐隐的浮动出无数细密的金色刻纹。麒零低下头,发现他伤口处的骨血,正在飞快的愈合新生。
“这药应该是气体。”鬼山莲泉看了看麒零手中的空瓶,低声的说道。
一会儿之后,阿克琉克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他转动了一下左肩膀,一阵“咔嚓咔嚓”的肌腱响动“差不多了。”
“这药是什么啊,这么神奇,也太厉害了吧。有了它,不就等于有了永生的天赋么。”麒零惊讶的说。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首先,这药可不好弄,就算是在我们风源,也极其稀少。我也就随身带了2瓶。刚刚被你大手大脚的洒了一整瓶,现在我就只剩下一瓶了。”
“这药是一瓶空气么?到底是什么啊,这么稀罕。”麒零问。
“我们风源有一处圣地,是名叫‘风津道’的峡谷,峡谷的绝壁上,生长着一种植物,叫做栖风石莲,每隔几年的冬天,这种植物就会枯死,然后第二年,种子再新成为新的植物。栖风石莲在死亡的时候会扩散一种气体,这种气体就是具有重生和治愈的功效。我们将这种气体采集起来,就变成了我瓶里装的这种药了。”
“听起来并不难弄啊”麒零挠了挠头,他回过头望了望弦网外面那个黑暗中一动不动的橙色身影,看起来霓虹暂时不会再进攻他们了,于是把苍雪之牙重新收进了爵印里。
“那你可就错了。”阿克琉克说到自己的本行,忍不住滔滔不绝“首先,虽然栖风石莲数量不少,但是,它们枯死时扩散的气体是有限的,而且这种气体在低浓度的时候,恢复治愈效果并不强烈,只有当这种气体浓度达到非常高的纯度时,才能起到像刚刚我这种迅速新生肉的作用。所以,需要采集很多很多,多到超过你想象的这种气体,然后用风源特有的对气流的控制,将所有栖风石莲扩散的气息压缩进一个小小的瓶子里,才能有这样的作用。而且这种植物都是生长在万丈高的悬崖峭壁上,他们枯死也就是片刻时间内的事儿,峡谷里一年四季都充满了丰沛的气体,风莲的气息刚刚扩散,就会被吹得满峡谷流窜,瞬间就消失了。所以,光采集这一点,除了我们风源的人。估计没有人能做到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水源的人完全不用这么麻烦,我天生就有这样的天赋,只能说你们就是劳碌命。”天束幽花冷笑一声,靠在墙壁上抱这双手。
“可是,你的魂路是有问题的。”阿克琉克站起来,走到天束幽花面前,看着他的脸,低声说道:“你身体内部的灵魂回路里,有很多残缺不全的区域,你自己清楚这一点么?”阿克琉克的脸上是一种淡淡的同情和怜悯,让他本来不羁而潇洒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暖泉般得温柔之下。
“你你怎么会知道?”尽管天束幽花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要显得太过吃惊,但他脸上露出的差异神色,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震撼。
“你别忘了,我是医生[超级医生推荐阅读此书]呢。”阿克琉克脸上重新带起了笑容“刚刚战斗的时候,你在我身边,你的魂力流动非常明显,所以我也能感受到你的魂力在你身体里流动,会有明显的阻碍,魂力被迫改变流向,从而造成你的魂力并不稳定,所以你的天赋相应的也会受到损伤,变得残缺不全。所以,就算你嘴硬,但是你自己心里肯定知道,你是做不出永生之阵的”
“这个不怪他”鬼山莲泉虚弱的从地上坐起来,勉强的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轻轻接过了话语“她的父母是前六度王爵西流尔,幽花是在她母亲在怀孕期间,就从他母亲——当时的六度使徒——的身体里继承了属于他父亲的特有魂路,她的母亲去世之后,于情于理,幽花都是理所当然的六度使徒的唯一人选,只是当时在永生岛屿上情况非常复杂,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西流尔冒险的将他的魂路赐予了我。”
“你告诉他的?!”天束幽花转过头瞪着麒零,眼睛里明显烧起了怒火,这是属于她的家族秘密。也是她一直以来最不想和人提起的东西。
“当然不是!你和我说过之后,我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麒零急忙摆手。
“幽花,是你父亲西流尔告诉我的。“鬼山莲泉的声音沙沙的,嗓子里依然残留着淤血,”当时,为了帮助我逃离特蕾娅和幽冥的猎杀,他将这套魂路赐予了我。在赐印之前,他明确告诉了我,他之前并没有尝试过这种两套魂路共存的方法,他也只是在理论上,觉得也永生天赋的威力,足以修复任何身体里的损伤。而且,你的父亲在赐予我回路之前,有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束幽花冰冰的问,她咬着牙,嘴唇咬得发白,眼里浮出一层浅浅的泪光。
“他说,这套回路,本来应该是属于你的,只是他可能永远无法离开那座岛屿了——那个时候,他的肉身和岛屿之间,其实已经无法再彼此剥离了——他让我发誓,如果他将这套魂路给我,那么,我将在接下来的生命力,担任起守护你的角色。他让我保护你。”
天束幽花的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但是,她眼里涌起的泪花,却冲出了眼眶,变成两颗滚圆的泪珠,滴在她的脸颊上。她迅速的转过身去,不让人看见她哭泣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见关于自己父亲的一切,知道父亲是亚斯蓝领域上赫赫有名的永生王爵,然而,她却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父爱。只是在最后,西流尔的爱,以这样的一种死亡的代价、沉重的方式,全部赐予了她。她脑海里此刻汹涌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感动、悲伤、愤怒、怨恨、追忆种种情绪在胸膛里酿成一碗滚烫而酸涩的草汁,哗啦啦地淋在心口。
“咦”阿克琉克走到鬼山莲泉身边,他伸出手,在莲泉肩膀和胳膊上隔空抚摸着,他的神色极其凝重“莲泉,我知道会很痛,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你尽可能地运行一下你的魂力,我决定我现在说不上来,但我有种感觉,你稍微运行一下,我检查一下你的魂路”
“好。”鬼山莲泉稍微坐直了身体,随即,她额头上陡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麒零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知道她此刻正在承受这刀刃剐身的剧痛。
“好了可以了。”阿克琉克垂下双色。
鬼山莲泉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擦掉额头的汗水,虚弱的笑了笑。
阿克琉克的面容看起来说不出的严肃,他冷峻的眉眼下,藏着明显的悲悯。
“怎么了?”鬼山莲泉看着他的脸色,疑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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