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校庆公主

    下午四点整，我把最后一只洗好的臭袜子晾在了阳台的衣架上，背后传来陈悠远懒散的声音：“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我冲到他面前，就差甩过去两个巴掌了：“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我不是你家的小保姆！工钱就免了，饭得你请！做了大半天的苦力，我比你还饿呢！”

    “你是”

    “欧阳咏儿！你的同学！虽然算不上好朋友，可也不是那种崇拜你到理所应当替你收拾房间的关系。用不用我打盆冷水浇到你头上？”我真是快被他气死了！

    陈悠远像是清醒了几分，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你收拾的？”

    “你有梦游的习惯吗？”

    “谁让你收拾的？”

    我已经到达咬牙切齿的程度了：“大哥！就算不说声谢谢，也没必要说这样欠扁的话吧？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生活得这样狼狈？”

    “你以为我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到厨房寻找吃的。

    我想了想：“虽然谈不上有大把的佣人伺候左右，但起码应该生活得井井有条吧？而且大家都说你父母很有钱，并且给学校投资了不少赞助费。所以你经常迟到、打架、考试不及格才会被校长和老师一路绿灯。难道这些传言都是空穴来风？”

    陈悠远从冰箱里找出一个已经有些发硬的面包，撕去包装袋之后便往嘴里塞。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这家伙早就食物中毒了。我抢过面包一看袋子上的日期，果然已经过期很久了。依照他这种不拘小节的生活方式，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看来还真是奇迹。

    “下楼去吃点东西吧。我也饿着呢。”

    “也好。”他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钥匙。

    “放心，我不会让你请我吃太贵的东西的。”

    “不是你请客吗？”

    “我帮你把房间收拾得这么干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请我吃点东西就这么难吗？陈大侠，拿出点男子汉的风度来好不好？”

    “ok。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准问我乱七八糟的问题。”他这算是最后妥协吗？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最后决定：“我请客，但你必须回答我提出的一系列问题。”

    “涉及个人隐私的我拒绝回答。”

    “放心，我对那些没兴趣。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就行了。”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房间里只有一间卧室，而且屋子里面全是陈悠远一个人的衣物。所以我敢肯定，他现在是一个人住。

    “这也算个人隐私。”

    “你别再叽叽歪歪了好不好？！”我们俩吵闹着走出房门。

    在楼下的一间小快餐店里坐定，陈悠远点了食物开始托着下巴打瞌睡。这么爱睡觉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吉尼斯大全里有没有连续打瞌睡最高记录的评选？为了把四周沉闷的气氛冲散，我开门见山的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住了吗？”

    鼾声四起。我真想找块豆腐自杀一下。

    “陈悠远！”

    一小撮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

    “公共场合，请勿喧哗。”

    “公共场合还不准睡觉呢！”我尽量压底声音提醒他“你该不会是睡神转世吧？”

    陈悠远睁开了眼睛，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呢。原来是服务员把饭菜端上来了。这下更好了，无论我再怎么追问，那家伙都只顾着填自己的五脏庙。算了，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吧。只有吃饱了才能有足够的力气和这磨人的家伙对抗到底。

    “这回你该说了吧？”看着空空的盘子，我最后妥协。

    陈悠远毫无缘故地皱了一下眉头，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怎么会是泯文和秋秋？

    “你男朋友移情别恋了吗？”

    “你少胡说！他根本不是我男朋友。”我转过头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可心里依旧像生了小虫子一样，整个人有些坐立不安。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陈悠远的目光并没有从窗外拉回来。再次看过去，泯文和秋秋似乎也发现了我们，和泯文比起来秋秋的反应更为吃惊。他们居然居然进来了！

    如坐针毡想必就是这种感觉吧？我在心里叮嘱自己一定要镇静再镇静，可当他们一起出现在桌子旁边时，我还是有些失态。

    泯文扬了一下嘴角：“呦！陈悠远，你对女孩子突然感兴趣了吗？”随后他又转向我“这就对了，你爸爸不喜欢染黄头发的男朋友。还是找个像样一点的男朋友比较好。”

    “这个不用你管！”我站起来，不甘示弱的说道“反正你以后也要继续住在我家里，那就稍微顾及一下我爸爸的喜好。既然他不喜欢染头发的人，那么你是不是也考虑换一下女朋友？”

    凭借以往的经验来看，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第一个反击的肯定不是泯文。可今天却有些意外，秋秋并没有和我在第一时间大打出手。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陈悠远啊？

    “你们认识？”我问。

    陈悠远根本没听我们讲话，早就开始打瞌睡了。亏了秋秋一直对他暗送秋波，真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美意。我趁机调侃泯文：“你是不是该管教一下你女朋友，就算要勾三搭四，至少也别在你面前啊。”

    泯文却不在意，微微笑了一下问秋秋：“吃完再走，还是换个地方？”

    “就在这儿吃。”秋秋的语气很坚定。

    我才懒得陪他们在这发神经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两个我就会觉得不舒服。于是伸手拉起陈悠远，并且故意装出很亲热的样子走了出来。

    老天不会是成心耍我吧？才刚出门就撞到了尹薇和黄凯奇。他们两个人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又跑到大街上来了？更糟糕的是此时此刻我还挽着陈悠远的手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我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走出来。

    “薇薇，你听我解释。”看着尹薇脸上的不自然，我赶紧松开了手过去拉住她“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黄凯奇的脸上贴了创可贴，手上的伤口似乎也处理过了。不过眼下我可没时间注意他，一个劲和尹薇说：“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一坐好不好？站在门口，会影响人家生意的。”其实我是害怕我们的谈话被店里的泯文听到。

    谁知道尹薇却说：“咏儿，你不用说了。”

    “啊？！要说！要说的！”

    “真的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啦？”

    “反正就是知道了。”尹薇看了陈悠远一眼，像是示意自己的想法“我现在要回家了，晚一点打电话给你吧。”

    “喔”我都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黄凯奇，你呢？”

    “我？”黄凯奇揉了揉头发“我我送她回家吧。这样安全一点。”

    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我的心里真像打翻了五味瓶。怎么倒霉的事情又都凑在一起了？我把气撒在陈悠远身上：“都怪你！”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什么怪我？”

    “什么事都怪你！快点送我回家！”

    “为什么？”

    “我喜欢！我乐意！我美！我爱！”

    陈悠远显得很无奈。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吧？鼎鼎大名的风云人物在我面前真的没了脾气。可是真的很奇怪，尹薇好像并没有生气，她看到泯文了吧？麻烦！真是麻烦！还是说一个想法忽然闪过我的脑海。

    在回家的路上我又变得无精打采了。

    “对不起。”

    陈悠远打着哈欠：“什么？”

    “我是不是很讨人烦？”

    “还好。女孩子都比较啰嗦。”

    “这就是你对女孩子没什么感觉的原因吗？”

    “我对什么事都没什么感觉。”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越来越搞不懂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事情了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了。我知道自己比较任性。”

    “我母亲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父亲一个人白手起家然后有了一家大公司。去年他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二岁的女人，然后去了别的城市发展事业。我独自留下。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在我目瞪口呆的同时陈悠远依旧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说得那么无关痛痒。这就是他对任何事情都失去兴趣的原因吗？这就是他为什么像现在这样懒散生活的原因吗？

    “你很难过吗？”我试探着问。

    “难过？”陈悠远露出一丝笑意“没有。我没有必要难过。”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父亲去另外一个城市一起生活？”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悠远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盯着空荡荡的路口。像是很专注的在看一样东西，可那空洞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是啊，并不难过。也许这才是最要命的，没有了感觉，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很迷茫和无助吧？

    “你不想你父亲再组建家庭吗？”

    “不知道。”

    “你讨厌你的继母？”

    “不知道。”

    陈悠远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仿佛这个城市和他没有关系，这个世界也和他没有关系。这就是陈悠远。真正的陈悠远。在孤独和寂寞中一直彷徨的男孩。

    我突然有些心疼。这种感觉我似乎经历过。在泯文昏迷的那段时间，在我慢慢长大的那八年里，每次看到他白皙的脸孔近在咫尺，总让我有种在漆黑的房间里找不到方向的感觉。于是我像困兽一样四处冲撞着，甚至头破血流。因为我被一种叫回忆的东西囚禁了太久，所以当泯文真正醒过来之后，我愈加迷惑了。在陈悠远的心里也深藏着很多回忆吧？那些属于他和父亲相依为命时的记忆。后来这些记忆中渐渐闯进其他人的时候，他才会措手不及和逃避。

    我拉住陈悠远的手，轻轻说：“我们做朋友吧。可以吗？”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尹薇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窗边痴痴地看着泯文和秋秋的身影，后来大门口传来声音，电话铃便响了起来。

    “咏儿。”

    “是我。薇薇，你生气了吗？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其实”

    “先听我说，咏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

    “是的。”电话那头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再次响起“我很感谢你，咏儿。自从认识你之后就一直受到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真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特别是当我知道自己喜欢陈悠远的时候，你想尽了一切办法来帮我。但是我却总是像个弱者一般站在你的背后，有的时候我真气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软弱！”

    “薇薇，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没有必要道谢的。”

    “听我说完，咏儿。上一次我的确因为看到你和陈悠远亲密地在一起吃过醋。后来我偷偷想了很久，突然发觉自己对陈悠远的爱慕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我更加发觉我们俩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的性格相差得南辕北辙，像我这种遇到事情只会哭鼻子的女生是不配呆在陈悠远身边的。只有你，只有你这样开朗坚强阳光的女孩子才真正适合他。”

    “你还是误会了是不是？我和陈悠远只是好朋友啊，我和很多男孩子都是朋友，因为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当真，我怎么会喜欢陈悠远呢，我喜欢的是我喜欢的是”让我怎么说得出口？难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还在对泯文念念不忘吗？让我如此牵挂如此难以释怀的是曾经那个一脸温柔的小男孩还是现在的大魔王？

    “你也发现了吗？咏儿。”

    “什么？”

    “自己的彷徨啊。其实你和我一样，对于自己的感情一直都迷惑着。一度那么肯定的事情如今却变得摇摆不定了。你真的喜欢泯文吗？”

    “我我不知道。薇薇，不要再问了。我很难过。”

    “我会试着改变自己的性格的，我会试着坚强起来，以后像你那样生活。咏儿，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真的很羡慕你，真的真的很希望能够变成你那样。你是我的目标，我喜欢拥有坚定信念的你，所以”

    “所以我会永远都像以前那样的，对不起，薇薇，让你担心了。”

    “我们是好朋友啊。”

    “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感动了，我居然哽咽起来。重新打起精神之后我突然想到“对了，黄凯奇”

    “咏儿，以后不要总是担心我的事情了。从现在开始你要认真考虑自己的人生和感情，我们都去顺其自然地找到真实的自己好不好？”

    “好。”我握紧听筒努力点了点头。这真的是尹薇吗？这才是我真正希望看到的吧。

    月光下平静的草原闪烁着迷样的光彩。微风吹拂着草地发出神秘的歌声。我赤着脚迎着若隐若现的星斗一路奔跑着，汗水流过脸颊犹如春雨洒落后的清爽。是谁？是谁在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划破夜幕的安详，白皙的面容恍如昨日。

    “咏儿，你还好吗？”泯文微笑着，嘴角扬起的弧线优美而动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游走，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我突然有种悸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八岁那年的酒会上。我牵起裙摆与泯文翩翩起舞，那夜有着童话般的美丽。我笑着。泯文也笑着。只有高高悬挂的月儿见证了两颗纯洁的童心。

    泯文朝我用力摆着手。

    我焦急了，赤着脚一路追过去。

    “你要去哪儿？泯文要离开咏儿了吗？”

    “咏儿不是一直都过得很幸福吗？咏儿是最坚强的女孩我在很近很近的地方看着你，永远看着你”一片黑暗。我的心有着尘埃落定的舒缓。

    梦。总是美好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一片明媚。又是新的一天，实在让人心情振奋。我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随后翻身下床。餐厅内全家聚集，大家已经很少坐在一起吃早餐了。我看了一眼泯文，偏巧他也看向这边。但是我们俩的目光才碰触到一起他就快速躲闪开了，随后又恢复了以往那样傲慢的样子。如果换做是昨天的我，一定会和他大吵几句的。但是今天我却微微一笑，装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爸喝着牛奶问：“咏儿，最近的功课怎么样？”

    “还好。”

    “泯文呢？”

    “初中的课程基本上都已经掌握了。家教老师说可以考虑开始教高中的知识了。”

    我柔声附和道：“他很聪明的。简直就是天才！”

    泯文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显然是被我的突然改变吓到了。但他很快恢复常态，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早点。

    老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开口道：“泯文，什么时候把你新交的朋友带回家里来做客？”

    “新交的朋友？”

    “是啊，上次听咏儿提起过的那个女孩子啊。既然交了朋友就大方一点，我和你伯父都是很开明的家长，不会干涉你交朋友的。只要你们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只是一般朋友，还没必要带到家里来。”

    我也赶紧替他解围：“是啊，爸爸妈妈你们还是多关心一下我这个亲生女儿吧。泯文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们可不要热情过头起了反效果哦。”

    爸爸妈妈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吃过早点我拿起书包出门，刚走出去就碰到了龙龙和佳义。

    “你们怎么在这？”

    “不是要做一个月的保镖吗？”龙龙有少许的不情愿。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这个莽撞小子其实瞒英俊的，就是染了个黄色的头发才看起来不像好孩子。我说：“你们的凯奇没有女朋友吗？”

    “当然！女孩子多麻烦啊！再说，我们凯奇老大根本没有那根筋。”

    我把目光转向佳义：“你觉得呢？”

    “不知道。也许是没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吧。”比起龙龙，佳义还是比较有思想的。

    我点点头，笑着告诉他们：“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人不用来送我去学校了。”

    “什么？！”龙龙有些怀疑“你说真的？”

    “放心，不会让你们的凯奇老大还钱的。”

    “你是不是看上我们老大了？！”龙龙惊叫起来“我们是不会用老大来抵债的！”

    “你白痴啊！我只是说不让你们俩来接我去学校，并没有说不要黄凯奇去送尹薇啊。钱是他一个人借的，由他一个人来做这项工作就好了。你们没必要受到牵连。而且，我之所以这样做难道你们没看出来是什么意图吗？”

    龙龙像是一头雾水：“什么意图？”

    佳义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反应迟钝的龙龙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路追赶着吵着问为什么。直到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我才松了一口气。黄凯奇的这两个“左右护法”还真是有意思呢。

    “咏儿。”我刚想继续朝前走，背后突然传出声音。

    是泯文。

    “你怎么跟出来了？”我少了平日里故意挑衅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你昨天吃坏肚子了？”

    “没有啊。”

    “那你昨天一定是吃错了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泯文扬起下巴，皱着眉头一个劲打量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耐着性子站在原地让他看个过瘾，终于他开口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突然想明白了打算和我握手言和吗？”

    “是啊。家和万事兴，你没听说过吗？”

    “你不介意我交秋秋那样的女朋友？”

    “她是你女朋友吗？”我反问道。不过真奇怪，泯文为什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算了，咏儿，你讨厌现在的柯泯文吗？”

    “现在的柯泯文？”我越发觉得这个他奇怪了“怎么问我是否讨厌现在的你呢？”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泯文在说这话的时候少了一些傲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黯淡的东西。

    我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你是我一度每天祈祷才唤醒的人，说实话，我对你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可是现实和想象总是有很有大的差距，当你醒过来之后我真的找不到一点记忆中的影子，所以在前段日子里我真的很迁怒于你。那种感情也许说不上来是讨厌，更多的是失望和难过。但是现在的我也许平静了很多，我愿意接受现在的你，因为现在的你才是柯泯文，真实存在在我身边的柯泯文。”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白皙的脸“瞧，我可以看到你、可以摸到你、可是感应着你。所以我要试着接受现在的你。泯文你是对的，我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中。”

    “咏咏儿？”泯文一下子没能完全理解我的话，或者是我转变得太快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我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泯文，脸上的傲慢与邪气少了许多，仿佛当年的纯真又重新回来了。

    我依旧保持着笑容：“别怀疑我受了刺激，我很正常。柯泯文，你就是柯泯文，唯一仅有的我所认识的那个柯泯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你。”

    “如果我并不是我呢？”

    “你并不是你？”我被彻底搞糊涂了。眼前的泯文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怎么了？

    泯文望着我，生硬地咬了咬嘴唇，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很难说出口的样子。我攥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松了下来，转过身，走进楼门。

    “咏儿，我们的生活很无聊对不对？”尹薇一边做着单杠练习，一边无奈地问“你看，像那些学校篮球队啦啦队的女孩子每天都活力四射的，和她们一比我真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

    “你喜欢那种稍微一弯腰就能露出小裤裤的裙子？”

    “咏儿！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o^别激动嘛！我还以为是凯奇老大的意思呢！”

    “话说回来，你这几天看起来开心多了。”

    “是啊。因为麻烦问题都想明白了，好像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一般。”

    “泯文还好吗？”

    我想了想：“不错吧。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还是老样子？”

    “要不然能怎么样？”

    “我以为他也会像你一样开心呢。”尹薇从单杠上跳下来，姿势优美“咏儿，我们也去健身俱乐部做练习吧？如果参加塑身班的话身材会和舞蹈演员一样棒的！”

    “你的身材够标准了，绝对称得上美女级的！”

    “那你呢？”

    我笑嘻嘻地做了一个pose：“我也基本符合要求啊！”“咏儿，我真羡慕你！老天也太不公平了，把好容貌、好性格、好身材、好头脑全都给了你”如果不是尹薇絮叨个没完，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优点呢。不过被她一说我自己也飘飘然起来。^o^女孩子多少都有一点点虚荣心嘛！

    我们俩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还是上课时间，毫无顾忌地继续聊着天。直到体育老师黑着一张脸在出现在我背后，指名点姓让我做杠上动作。还好还好本姑娘早就习惯了一心多用，并没有出洋相。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会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大家有没有得到消息？快要到校庆了，学校这次决定举办一项特殊的活动。”快下课的时候老师突然神秘地透露道“我想你们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和尹薇面面相觑，一般体育老师这样说的时候总没有什么好事情。不晓得这次又要搞什么鬼了。

    “现在我念一下名字，念到的同学留下来。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留下来的人有赵小米、伊诺”

    老天保佑！0“尹薇”

    “薇薇，我同情你！”

    “欧阳咏儿”

    －－#看来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放松警惕。没办法，包括我和薇薇在内的几个女生只好乖乖留了下来。

    “洗唰唰洗唰唰”才一出体育馆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短信。我正在郁闷呢，所以无精打采地望了一眼。原来是泯文啊。

    “放学后一起吃饭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泯文约你耶！快点答应吧！”没想到尹薇比我还要兴奋。拜托！眼前的人还是不是那个胆小如鼠和陌生人说一句话就会脸红的尹薇啊？怎么遇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一点退缩的样子都没有？

    “你真的要参加什么‘校庆公主’活动吗？”

    尹薇把手指放在嘴巴上先了想：“老师不是已经选出人了吗？刚才留下的都必须要参加。”

    “太无聊了！这只是初步决定的，明天还要筛选，每个人表演一个节目。最后入围的人要等到校庆那天进行总决赛，一个班有两名候选人的话加起来也要三十个人左右了。薇薇，我们行不行啊？”

    “咏儿，如果真当上了‘校庆公主’，好像会有一份神秘大奖呢！”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印象。刚刚听体育老师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满脑子的不满情绪了，他后面的话我根本没听进耳朵里。

    “是真的！咏儿，难道你不好奇吗？”

    “虽然好奇”可我对自己还是没什么信心。－－b公主耶！听起来就很臭屁了！

    尹薇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不如放学的时候问问泯文怎么样？”

    “问他？”我就是怕他笑话才这样犹豫的。那个家伙会不会捂着肚子在床上边打滚边嘲笑我呢？tt很有可能！

    虽然体育老师在班主任大人之前公布了学校准备在校庆推出的活动，但此消息还是在短短的一下午的时间就迅速窜红。等到放学的时候几乎全校的男女生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男生们当然可以借机评选自己心目中的“公主”了，而女生们与生惧来的那些虚荣心也在作怪。被选上的人多少都是让人嫉妒的。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好英俊的男生哦”“他的皮肤居然比女生的还要水嫩白皙，真想问问他是用什么保养品。”

    “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他上次来过的，好像是找”

    “”拜托！我怎么把泯文给忘记了？！－－b除了陈悠远之外，他每次出场的阵势也不小。学校门口很快引起了骚动，一大群女生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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