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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星期十一正面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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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拐得太急,翻倒在地。

    ;#¥%我和杜德跃和摩托车摔得不轻啊。我感到右膝盖痛啊,火辣辣地痛啊。

    杜德跃一骨碌爬起来扶起了摩托车,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还好,没摔坏什么地方。"

    被忽视的我暴跳如雷,忍着剧痛站起来大吼:"杜——德——跃!我跟你没完!"

    在我的印象中,迪厅似乎总是一个嘈杂吵闹、音乐震耳欲聋的混乱场所。可是,眼前这安静的景象让我惊呆了,这里没有疯狂舞动着的人群,没有跳跃闪烁着的灯火。一束白色柔和的灯光打在了舞台左边角落的白色钢琴上,dj干净轻快的乐曲随着琴键一路流淌开来,和着人们愉快的掌声,把在场所有人心里的污垢都一点儿一点儿地洗刷干净。

    我疑惑了——我所到之处真的是一个迪厅吗?一个纯粹的迪厅吗?

    这是一个装饰和摆设都很有独特风格的迪厅。之所以会说它独特,那是因为整个迪厅都仿照了一个山洞的形状。迪厅分两层楼:一层是high吧(楼上),一层是唱吧(楼下)。迪厅外面的建筑都是用大石头砌成的,凹凸不平的样子,而且在它的壁面上还有绿色爬山虎缠绕,一圈一圈地朝顶上蔓延着,那样奔放,那样无所顾忌。迪厅那几个"金碧辉煌"的招牌字就刻在了一块很简单的木板上,木板像被人狠扁过一般破烂不堪,歪歪斜斜地挂在了山洞形的门洞上面。使人一看就觉得它十分的不稳固,怀疑是否会在自己刚一只脚跨进门口的那当儿,一不小心会被迪厅的那个破烂招牌给相中,中个大彩。

    迪厅的里面就更不要说了,四周黑乎乎的,墙壁地板都是坑坑洼洼的,且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泥土气息。里面的布局就像是一个森林般,桌子椅子全部都是高矮大小不一的树墩。这些可都是真正的树墩哦,绝对不是什么人工仿照出来的水泥树墩。呵呵千万不要为这事惊奇,当我看到在迪厅里面四个角落竟然会分别种上一棵参天古树的时候,我就把先前所有的惊奇都搁下,再收拢,最后仰望着一直贯穿二楼high吧地板的高大树木释放出来。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地方啊!这——难道就是杜德跃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妖娆女子工作的地方吗?

    "杜德跃,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金碧辉煌"吗?我觉得它的样子和它的名字差好远哦!"暧昧的灯光温柔地掠过我和杜德跃的全身。

    "嘿嘿,宝贝,并不一定是要真的装修得金碧辉煌才叫"金碧辉煌",有的漂亮的东西是不能用外貌来评论的。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啊,我很喜欢呢。"杜德跃难得露出温柔的神情,他的手迅速地调着酒,潇洒自如,一看就是这方面的老手。他调酒的帅气动作引来了一批女fa,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献媚,恶!

    杜德跃也不拒绝,一边调着酒一边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子们调着情。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氛围下,他确实很诱人,因为我似乎看到,在他的身边涌动着无数晶莹剔透的冰蓝色漩涡,光芒四射。

    哎,要是徐子捷也在这里的话,对于这些女子来说,他们俩谁会更有吸引力一些呢?是杜德跃吧?因为他豪放不羁的笑容充满了一种男性的魅力也许是徐子捷吧?因为他那冷酷的双目可以击垮每个女子心底最柔弱的防线。咦,我怎么又想起徐子捷来了呢?讨厌啊,心情瞬时灰暗了,糟糕透顶。

    "杜德跃!"我喊。

    "又怎么了,宝贝?"n双不满的眼睛向我扫射过来,像几把"噗噗噗"冒着火光的机关枪,朝我狂轰滥炸。

    "我心情不好,我要去唱歌!知道吗?我要去唱歌!"我"腾"地从树墩椅子上跳下来,一把夺过了杜德跃手中那杯有着粉红浅红层次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天啊——这是一杯什么样的酒啊,辣辣的甜甜的但是又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隔着酒杯,我都能感受到一种暖暖的热度,酒从我的口中滑落,一直落到心里,那种温度也跟着捂住了我的心口,像火山口里的岩浆,蓄势待发。

    杜德跃张大嘴巴看着我,但是马上就露出了他那一贯无所谓的笑容,摇摇头跳下了树墩,拉住了我的手。

    "嘿,宝贝们,待会见!"杜德跃笑,气定神闲。

    身后传来了无数的嘘声——"靠,是她?穿米奇?像个娃娃般。""嗯,想不通,她竟然连眉毛都没有修,德哥怎么会喜欢她这种女孩?""天哪,德哥是带着她示威来了么?有人要抓狂了"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我跳上树墩支起的木茶几,吼得不亦乐乎。

    "唉,易拉罐,你要唱就唱首好点的,这唱的是什么破歌?来,我们俩来合唱一首"妹妹你坐船头"!"杜德跃皱着眉头捂着耳朵,格外难受地看着我。想必他是被我的魔音洗脑了,竟然敢跑上前来抢我手上的话筒。

    "滚——"我吼,接着唱,"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杜德跃给我把音调到最高——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

    "易拉罐"

    "去不去?!"话筒的音量威震四方,吼得好像地板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我弯腰随手拿起搁在茶几上的遥控板,做出威胁的动作,它似在说:杜德跃,你最好给我识相点赶紧去把音量调到最大,你要是不照我的话去做,我准拿遥控板扔你。

    "你手上不是有拿着遥控板嘛,自己调,我泡mm去了。"杜德跃坏笑着对我鞠了一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滚出了包厢。啊——滚吧,滚吧,滚干净了最好,大家全滚了我心里舒畅!

    "是男人我都抛弃,不怕你再有魔力,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我把音量开到了最大,扭动着身子,一边唱一边跟着情绪激动。

    我想起了徐子捷,男的都是这样不是吗,真的是一把上好的剑——真贱啊!人家追你的时候你拿冷屁股对着人家的热脸,人家走了你才开始后悔摇尾乞怜的——虽然他还没有后悔,可是我林菁发誓,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再来一首,"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啊呸,这是什么烂歌啊,应该改成"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我唱得正尽兴,正在自我陶醉中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看上去穿着打扮都挺乖巧时髦的可爱女生进来了。

    "出去出去,我不要茶水!"我瞟了女生一眼便又赶紧把头偏了回来继续唱,唾沫星子像洒水车一样飘落在黑色的话筒上,似在舞蹈。

    "老娘不是给你丫头倒水的,老娘是找你单挑的。"女孩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木茶几前面,她不容分说便拽着我的胳膊往下拉,迅速和突然使我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桌去。听听,听听,什么叫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可爱女生一出口一动手,竟是这般粗俗。

    "你、你干吗啊?你谁啊?"我白了女生一眼,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话筒,没理她,继续唱开了。

    "靠,别唱了,唱得比乌鸦叫还难听,却还在这里自我感觉良好!"女孩子伸出手夺过我手里的话筒,一扔,扔出了好远。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咝咝"声,一直响一直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好家伙,这算怎么回事?我歌唱得难听关她p事,我心里不舒服就不允许我唱歌发泄发泄吗?我眼中大火弥漫,"我唱我的,碍你什么事了?你一个臭服务员也这么嚣张,叫你们老板来,我要投诉!"

    "哈哈投诉?你去啊!哼,你就是杜德跃现任的女朋友吧?嗯?"女孩子冷冷的目光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从始至终,我所能感受到的就是一种深深的鄙视。

    哦,原来是喜欢杜德跃的女孩子啊!看来她肯定是弄错了。"你搞错了,我才不是"

    我刚想解释,却硬生生地被女孩子后面难听的话语给噎回来了,"我本来还想看看是什么人把我给比下去了,没想到竟然是你这种既没女人味又不漂亮更不可爱的傻大妞!哈哈,看来他对你也只是玩玩嘛。"

    侮辱啊,莫大的侮辱啊!怒火在心里燃烧着,却没有一个发泄出去的地方。我想骂,想尖叫,可是我嘴巴抽动了n久都没有骂出声。

    正在我掂量着要骂些什么话才能既不损害我的形象,又能让她无地自容的时候,她再次开口了,并且一边摆出一副地主婆的丑恶嘴脸一边用白皙的手指戳着我的脸蛋,"警告你,离德哥远点,要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算什么东西!"我气得肺都快炸了,眼睛里充满着血丝,"你再碰我"

    "我就碰你怎么样?小样!"女孩子说着戳我脸蛋的手指更勤了,还越戳越来劲,每戳一次她的手指就会残忍地掐一次我的左颊,疼得我的脸都扭曲了。女孩子狰狞的笑容与她清纯可爱的脸蛋一点也不符合,还有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竟然闪烁着凶残的光芒。

    知道吗?我林菁一向就不是个低三下四任人宰割的主儿,当下我就一把揪住了女孩子罪恶的爪子,一个清亮的耳光随即响起。

    女孩子捂住被我甩过巴掌的左脸,错愕了。但是马上她又反应灵敏地朝我扑了过来,像一头发怒的豹子,"臭三八,你敢打我?"

    三八?她竟敢骂我三八?我抓狂了,一把揪起了女孩子圆心形的衣领,"你骂谁呢?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一点!"

    "就骂你啊,贱人!"女孩子伸出手想推开我,可是因为我死死地贴紧了她的身体,外加双手揪紧了她的衣领,她的诡计才没有得逞。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般地扯住了女孩子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头发。很快,我的脚也用上了,白色的nike休闲鞋一下一下地踢在了她裸露的小腿肚上,她白皙的皮肤在nike鞋的淫威下慢慢地变红,变紫,还附上了灰黑色的鞋印。

    可是我给女孩子施加的颜色并没有让她变乖,她一边愤怒地伸出手撕扯着我的头发,一边破口大骂了起来。当然,她是不可能扯得住我的头发的——它们实在短得不像话,根本就没有被扯住的可能。所以,在女孩子一次一次地扯了个空,然后彻底明白了这样是没有用,只好改用双脚踢,而这时我已经把她压倒在木茶几上,斩断了她一切可能反抗的路径。

    女孩子脸涨得通红,颈子上的青筋爆出,像一条蜿蜒着的小青蛇。她喘着粗气,那两瓣粉红秀气的小嘴一刻也没有停歇,喷出的脏话又难听又顺溜还一串一串儿的,汗颜这真让我大开眼界,想必那些乡下粗俗的泼妇骂人也不过如此吧。可是没关系,无论她怎样骂,骂得有多难听,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一点儿也不妨碍我揍人的兴致。

    至于揍人嘛,看过我跟林逸干架的人都很清楚,我无非是脱下鞋子,然后拍拍对方的脑袋什么的,除了这样其他的我什么也不会了。嘿嘿,可是我只要会这一样就足够让这个嚣张跋扈的女生哭爹喊娘了不是吗?

    鞋子一下又一下结实地拍打在女孩子可爱甜美的脸蛋上,以此发泄着我心里所有的不安、愤怒和无奈!她一直在挣扎,我一直在钳制。她的力气还算大,至少在我接触的女孩子当中,她可以算是数一数二力气大的了。但是一旦落到了我的手中,只怕也是鸡蛋碰石头了。

    我听到门开合的声音,水杯摔落在地的声音,服务员尖叫和女孩子痛苦呻吟的声音,还有我的鞋子与肉体摩擦的声音。一切一切的声音接踵而来,将我围困在一个恐怖的世界里。我看着我把自己推到了一个角落,我走出来的时候推倒了一面墙,在它轰然倒塌的声音中,我和徐子捷的爱和恨,一并都不存在了。

    "林菁,住手!"杜德跃虎着脸出现在门口,他迎光而立,屋里昏暗的光线将他绷紧的脸勾勒得格外清晰。我看着他紧闭着嘴唇硬握着拳头,没有以往一贯坏笑着的表情,恍惚间,他和那天徐子捷愤怒的影子交叠了。我的左脸没来由地火辣辣地疼,那个耳光,那个让我和徐子捷分崩离析的耳光呵,似乎生生世世都烙印在我的脸上了。

    哈哈我自嘲地笑笑,退开了压着女孩子的身体,这是多么具有戏剧性的一幕啊,多日前它以一个耳光结束了,那么现在,它也要以一个耳光来了结了吧。我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那声能让人撕心裂肺的清脆响声。

    果然,一个响亮的耳光声随即响起,真清脆啊。可是耳光不是打在我的脸上,也不是打在女孩子的脸上,而是打在了杜德跃的脸上。

    "杜——德——跃!你给我让开!"女孩子咆哮着,她凌乱的头发,肿得充血的右脸,再配上她圆睁的双目,像极了午夜凶灵里的贞子。

    "出去。"杜德跃护在了我的面前,一脸沉静的笑,他的声音低低的,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德哥这个野丫头居然敢打我,我一定要跟她算账的,你不能拦我。"女孩子的口气明显软了很多,泪水盈盈的,与先前那个恶婆娘差太多。哎,我又一次见识到了她变脸的绝招,真想拍手叫好啊。

    "我叫你出去,你啰嗦什么?"杜德跃的笑容开始僵硬,眼睛也露出了凶光,所看之处,一片严寒。

    "德哥,你不能这样,她哪点比我好?你是跟我玩的是不是?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玩男人了,我只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接受他们其实是想让你吃醋我刚刚打你疼不疼?我下手太重了,来,我帮你揉揉!"女孩子咬着袖子嘤嘤哭泣,哀怨的眸子一闪一闪的,那只爪子也一下变成了白白嫩嫩的小手,朝杜德跃的左脸摸过去。

    杜德跃厌烦地打掉了女孩子伸在半空中的小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挑出一根,点燃。红色的火点儿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尤其晶亮。透过袅袅的烟雾,他说:"得了吧,水e,我现在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看上了这个野丫头了?"水e的目光越过杜德跃看向我,一种叫做"醋"的东西在滋生蔓延,眼看着就要盖过来了。

    "她不叫野丫头,她有名有姓。水e,刚刚那件事就算她不对吧,你打我的那个耳光就算两清了,所以你不准再为难她,嘿嘿,你也知道为难她的下场吧?嗯?"杜德跃仰着脸吐出一圈一圈的白色烟雾,一只手悄悄地伸向后面把我的手攥在了他的手心,暖暖的。它似乎在说:宝贝,不要害怕,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呢。

    我的眼睛一酸,有晶莹的东西滑落。杜德跃没骗我,他真的没骗我。他说他永远会站在我这一边,结果他真的站在我这一边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原因,同样的打斗,同样的耳光,只是我却没有遭遇同样悲惨的下场。

    我看着杜德跃,这个外貌性格风度没有一样会差徐子捷的杜德跃,然后心里升起一种为什么喜欢的人不是他的失落感。是啊,爱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徐子捷的那张帅脸,可是我真的错了,现在哪怕是摆个再帅的超级帅哥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他两眼的。

    "笑话,我凭什么不能为难她?杜德跃,你狠,我会比你更狠。"刹那间,水e收起刚刚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笑得狰狞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在她闪着未干的泪痕的脸庞上竟然可以绽放出如此招摇的笑容。刚刚她表现得那样可怜,让我都差点忘了她曾用那么难听的语句辱骂过我,几乎在我都快要为她的眼泪生出怜悯之情的时候,她竟然可以马上又变化出这么丑恶的嘴脸。

    "欧阳水e!"杜德跃把烟头戳进了木茶几,他按烟头的手指在用劲,用很大的劲,因为我看到他在按烟头的指尖是没有血色的白色。

    "没用的,杜德跃,你可以威胁任何人,可是你就是威胁不了我;你也可以阻止任何人,可是你就是阻止不了我。"水e笑嘻嘻的,舞动着的眉毛闪闪动人。

    "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水e,人家只是个纯情小女孩,你耍的花招,她都玩不起。"我怎么听着这句话这么耳熟?哦,对了,在我不小心踢了顾安蓝一脚的那个晌午,那个太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痛的晌午,徐子捷也说了这么一句相似的话。只可惜,他对着说的对象是我,要保护的对象是顾安蓝。而现在,这个坏女孩子替代了我的角色,我却又充当了顾安蓝的角色,心安理得地躲在了杜德跃为我围起来的安全臂弯里。

    真好啊,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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