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望日的表情。
随意看了开颜一眼,望日端起杯子呷了口咖啡,放下,淡漠的表情多了些讥讽:"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当八婆的习惯。"
常开颜叹口气,见招拆招,"显然我们都不大了解彼此,我也不知道你有骚扰人的习惯,难怪天天晚上就跑出去半夜才回来。"
"这么注意我行踪?"望日挑了挑眉,端起杯子坐到开颜面前的桌子上,冷笑,"原来常大少和安然一样对男人也有兴趣。"
呕。居然拿他和安然那个花痴比。开颜不满的看向他俊美冷漠的面容。忽然想起某些事情一直忘了和他说,说不定可以看见他冷漠面具破裂的样子哦。
"望日。一直忘了和你说了。赊月的左手几年前车祸,伤到了神经,基本算残废了。"开颜微笑着注意着望日的脸色。
正举起杯子的望日,手顿了顿,还是慢条斯理的举到了唇边,轻呷,放下,表情却未有变化。
开颜期待的眸子蒙上了失望的灰色,没意思,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望日忽然端详起手中的杯子:"以前从没注意过,你的杯子好象还不错的样子。"
"米大师的精品,最世界只有100套。"
"哦。"望日只淡淡应了声。将杯子放回桌面,却似忽然手一滑,"抱歉,失手。"
杯子在开颜眼前优雅的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里映出开颜皱眉的面色。
靠。早该知道这家伙不好乱挑衅的,他珍贵的杯子啊。
是夜确实没有再被骚扰,她几次起床,路灯下都是空空,嘲笑她一般,是夜的路灯居然亮堂了不少。
夜不安枕已经有够悲惨,怎么早上来居然还被小红毛骚扰?
"有摔锅哦。"展眉满嘴糖果口齿不清的摇头晃脑。
赊月被她满头的红色卷发摇的头晕目眩:"拜托,又不是年关,红烧狮子头怎么会又现人间。"
唔,女不可杀也不可辱,展眉攸的睁大眼睛,努力吞咽下口中的糖果,反讥:"洋葱头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赊月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埋头手中的工作,"你刚才到底说什么。"
"哦!"展眉表情很震撼,熊熊想起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外面有帅哥找你。"
帅哥?赊月微微抬了抬眼,怀疑的看了展眉一眼,不是她说,这个女人品位真的,有点问题,但凡男人,在她眼中统一的都是帅哥。所以她的描述说了等于没说。
会是谁呢。就可能来的稍稍做了分析。没有答案。
算了。走出去就知道了,何必在这装半仙。
随意将手中的键盘一推,帅气的起身。
信步走进待客室。
落地窗前伫着一道背影,冷然的气息拒绝人的接近,却又奇异的散发着疲惫,诱人安慰。
是严望日。
赊月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却意外正常的停留在她该呆的位置。
眼前迅速的闪过幼时一起嚎啕大哭的他,护在她身前的他,笑着对她摇头的他,沉默的握着她的手的他,最后最后的记忆,也是背影,决然而去的背影。
而眼前的这个背影,只是一个记忆的延伸,严望日对于她来说只是记忆,眼前的,是陌生人。
原来我们所爱的人真的会在告别的那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赊月的目光冷却下来。
既然是陌生人,似乎也不必寒暄,脚跟一转便欲离开。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望日,没有转过身,淡淡的一句就成功的阻住了她离去的身影。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当年是谁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城市?是谁先在逃避?赊月感觉到自己不可遏止的怒意。
快速的几步走到望日身前:"这句话我原话奉还给你。"是的,她是选择过等待,但是不意味着她要一味等待,对一个毫无希望的信念尽早的放弃是人的本能,她早就放弃了!为什么他还要回来扰乱她的生活?
望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背着光的她被镶了柔柔的金边,冒火的眼充满了生气,乍然一看似乎觉得岁月太过宽待她,五年了居然丝毫未变,可不知道为何,他看出了她身上的千创百孔。
有意无意,他还是没保护好她。
赊月在望日沉静的眼里看见自己冲动的倒影,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是28岁的人,怎么居然还如此沉不住气,心情就这样慢慢了伏了下来,慢慢的用对付其他人的面具伪装。
赊月低了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虚浮的笑容。
"wcg今年在本市?"原来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如此的平静,赊月听见自己空空荡荡的声音。
"是。"为什么问到这个?
果然是为了比赛。她听见另一个自己冷冷的嘲笑曾经以为他为她而回的期待。
"哦,那先预祝你又取佳绩。"她看见自己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望日深幽的眼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回握:"谢谢。"凉凉的手握着她的,没有放开。
"呵呵,"她抽回手,听见自己假假的笑声,"你看,真不巧,我还有堆文件没看,过几天吧,我给你接风,我们再聊。"
望日没说话,依然只定定的看着她。
那目光过于冷静和执着,无法控制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的恐慌让她决定逃跑,微笑:"先失陪了。"
亟欲逃离,却依然保持沉稳的节奏。在没有他的日子,冷静,理智,自控,生活所教她的,她已经一一精通。
望日的目光调回前方,遥摇看着窗外淡然的天,插在袋中的手抽了出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略微施力便将她拉回,紧固与胸前。
放开!她尽力挣扎,她的指甲刻进他的手,他的手却半点都不肯放松。
她的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可以清楚的感觉他呼吸和语言所带动的胸腔震动:"少参加一届wcg对我毫无影响。"
挣扎骤然停止。
她笑,刻意的笑声有些刺耳,"对哦,我忘了都没人可以影响你地位,slayer后的星际皇帝,jiy后的狙神"
话语被忽然抬起她下巴的手所吓断。她看见他琉璃色的眼睛,就在离她鼻尖很近的地方,他说话时,纯男性的气息氧氧的喷在她的脸上唇上:"我只会为你回来。"
"洋葱头好象被吃豆腐了。"门缝里飘飘的闪过几根红毛。
"唔,让我看看。"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小心的响起。
哦。红毛听话的准备往旁边移移,男人却似乎迫不及待想一瞧个中究竟,早已凑上身来,技巧的将她的身子全圈在笼罩范围下,又卸掉部分重量不至于让她觉得难以承受,黝黑的眸子似是密切关注门内动态,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还是写明了"赚到了"的事实,可惜门内不尽人意啊:2个人都是背对着门的,不爽,早知道就装监视器了。
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从来没有这般接近过常老大。她就在他双手圈到的范围内,纯男性的气息轻拂她的耳际,微微侧头脸颊就会檫过他柔软的唇,心脏可以不受控制的跳动。
整个人都要绵绵的摊倒似的。平展眉,你不要脸,对自己的兄弟都起色心。怎么骂都不能控制脸是热烫。
不行了,她不行了。
扭着身子想摆脱这让她想入非非的怀抱:"先让我出去。"
开颜却不想轻易放弃他的福利。
"嘘,别惊动他们。"
环着她的双臂更收紧了,低沉的嗓音醇醇的在她耳边响起,温暖的唇因为开合而总是"不小心"的含着她的耳垂。
呜,让她死了吧。她快要不要脸的去回咬了他了。
怕自己做出过分的举动,展眉挣扎的更用力了。
开颜制止她的同时也无力分心去注意门内的事态发展。
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拉开。
望日寒寒的看着他们。
从望日身后闪出的赊月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帅气的笑笑:"捉奸成双基本就是拿来形容你们这个状态的吧。"跨过他们而去。
开颜镇定的起身,并拉起准备在地上挖个洞的土行眉,轻巧道:"好巧。"
望日不语,用冰冷的眼直接欲冻结眼前与他等势而立的男人的四肢。
开颜但笑,亦不语,回视。who怕who。
展眉显然还没从被捉奸的震撼中苏醒过来。手捂着发烧的脸一直在发呆。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被人捉奸了心里会觉得好兴奋,莫非她真是淫荡的女人?啊呜啊呜
文件堆了一桌,思绪却堆到了天上。
发现自己爱着他,是在他走之后。
她发生了车祸,从疼痛中醒来,却满脑子只有他。
也是同时,她永远丧失了站立在他身边的资格。
就如她当年狂傲的一句:"只要你星际可以赢我。"
那个夜晚,那个他说他会去打职业游戏的夜晚。
他也曾经说过:"要有你的游戏水准。"他的择偶标准。
一只手。呵。扫雷是够了。
她用食指在左臂狰狞的伤疤上轻触。5年。说不习惯是不可能,是完全放下却也绝对是违心的。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却不能不在意再也不能碰游戏。
她打游戏完全因为可以陪伴他,却也因为陪伴他的时光而真正的喜欢上的游戏。
垂下头低低的笑。
忽然扬起手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扫落到地上。
呵,连。扔东西都只有一只手可以用。自嘲的笑笑。
心情很低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似乎没有任何书本或者经验可以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并不激烈。她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年龄。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心态。这样的行为只是模仿电视剧,因为校园教育里并不包含应对,而电视电影却可以有样学样。
她只是觉得很累。
为她而回来。他怎么说的出这么不明的话。也可能他并不知道她再也碰不了游戏。即便她可以碰游戏,另外,却还更有原因,总之,他的为她不是她所想的为她,他的在一起,也只是单纯的物理距离吧。
"哇!"敲完门就立刻推门进来的展眉被吓了一跳,"不是吧老大,就算觉得给我薪水高了点也不用这么激烈的方式给我加劳动吧。"
懒懒瘫在转椅上的赊月微微探头看了地上的狼籍,浮起虚弱的笑容。
展眉认命的开始整理地上的东西:"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一本也是捡,两本也是捡,干脆捡光光,光光不用捡。"
"你说什么?"赊月只听见她在嗡嗡,便问了句,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答案,"展眉,象你真好。"忽然很感叹,开开心心的,真好。
展眉将地上捡起的东西,啪的都砸在桌上,累哦,"象你才好呢。"
"你看看你,"她比了个漏斗的形状,"再看看我",直筒的形状,扁扁嘴:"我们两个好有一比哦。"呜呜,上帝都不公平的。
"怎么比?"赊月看展眉垮着肩,扁嘴的样子,好象没人疼的狗狗,可爱的紧。
展眉睁大眼,随手将她带进来的文件也摆好,表情写满了连这你都不知道:"可口可乐瓶子和可口可乐罐子啊!"受伤啊,夸张的叹口气,回自己办公室去。
"切,我才不信你会在意。"展眉的反应实在有些牵强。
展眉身行骤停,然后转身对赊月轻快的吐吐舌头,"不会啦。"走出门后无力的靠着门板闭了闭眼,不会,真的不会。
靠着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赊月探出了头:"怎么会堵在门上?"
"擦门板!"展眉依然贴在门板上,开始蠕动。
"我出去走走。"应该平静的,可是胸口实在堵的慌,受不了这样的压抑,赊月想一个人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