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捆在一根木棍上,就是一个墩布。
然而guī头血肿不完全是墩布。把手伸得更深,就摸到了李先生的胸膛。那一瞬间线条几乎叫出来。当然,摸久了也稀松平常,但是第一次摸感觉不一样。李先生的胸上有疏琉落落的毛,又粗又硬,顺胸骨往下,奸像摸猪脊梁。这还得是中国猪,外国猪的鬃毛不够硬,不能做刷子。不管李先生的胸毛能不能做刷子,反正线条摸着心花怒放。她一路摸下去,最后摸到了一样东西,好像个大海参。这一下她停下来,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到李先生的外号上去。于是她咬着自己的手指说:乖乖。这哪里是器官,分明是杀人的凶器。
一摸到这个地方,李先生就醒了。刚才他在做梦,梦见在矿上,从矿并里出来去洗澡,澡堂里一锅黑泥汤。好多工人光着屁股跳到泥塘里去,其实他梦的全是真实所见的事,只是他当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能在一个房顶下,看见了那么多男性生殖器。所以他怀疑自己在做梦,而且怀疑自己是同性恋者。只有满足上述两个条件,才会看见这种东西。
李先生说,他从睡梦中醒来,感到线条在模他,倒吓了一跳。那时他看到线条小脸通红,脸上笑盈盈。他刚从梦中醒来,所以觉得,眼前的事不是梦,而且他也不希望是梦。这是他的似水流年,不是我的。岁月如流,就如月在当空,照着我们每一个人,但是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
后来线条叫李先生做了庄严保证:保证不做进一步的非分之想,保证在线条叫他停的时候停下来等等,线条就准许他的手从衣襟底下伸进去。这已经是第二次幽会时的事,和上次隔了一星期。线条说,李先生的手极粗。好像有鳞甲一样,但是透过他的手,还是感到自己的腰很纫,乳房很圆,肚皮很平坦。她对这些深为满意。除此之外,感觉也很舒服(但是有些惊恐),这比在班上聊大天好玩多了。
与此同时,我在云南偷农场的菠萝。半夜三更一声不响地摸进去,砍下一个,先放到鼻子下同闻香不香。要是香的,就放到身后麻袋里;不香就扔掉。我们俩如出一辙,都不走正路。走正路的人在那年月里,连做梦都想着天下三分之二的受苦人。可是我说:这些受苦人我认得他们是谁吗?再说了,他们受苦,我不受苦?那晚上我一脚跺进了蚂蚁窝,而且我两只脚都得了水田脚气,趾缝里烂得没了皮。那些蚂蚁一齐咬我,像乱箭穿心一样疼。
我们三人里,李先生感觉最好,可是他却想入非非,觉得眼前的感觉不可靠。人要是长t这个心服,就有点不可救药。当他的手掌从线条乳房上掠过时,感到乳头有点凉冰冰,于是他又动了格物致知的心思:这东西是凉的,对头吗?
李先生迷迷糊糊,手往下边伸去。线条动作奇快,一下子挣脱出来,还推了李先生一把,说道:你好大胆!李先生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线条却说:管你什么意思,反正人家(同宿舍的河南小姑娘)快下班,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