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收藏,为此我们小小争执了一下,她不觉得什么,她说拿来就是为过节的,可我决定收藏,永远都不打开。我觉得它不一般了。我说我去买一瓶,很快就回来。这瓶酒得以保存,直到今天仍在我的柜子里,虽然落上多年的灰尘,依然漂亮。
我们碰杯,普通的中国红。
“偿偿我做的菜。”
我觉得有点辣,但是忍住了。
“味道如何?”
“嗯,不错,不错。”
“我十四岁离开家今天第一次正经做菜。”
“手艺还没忘,真不错。”
“差多了,你这也缺太多东西。”
“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下次你做一顿纯正广西菜,你说一些我去买。”
“广西讲究吃野味,下次我弄条蛇,你不会害怕吧?”
“你千万别,吓死我了。”
“我们那里还吃老鼠?”
“呵?!”
“是竹林里的鼠,叫竹鼠,很好吃的。”
“长得不一样吗?”
“差不多。”
“那怎么下嘴呀?野蛮,太野蛮了。”那时我确实闻所未闻,难以想象,我有点激动“想不到你这么个秀气的南方姑娘竟吃蛇!”
“北京哪儿都好,就是吃的不好。”
“吃不着蛇就说不好?”
“也不是,北京吃的东西太单调了。”
“可我们心灵丰富。”
“北京人有味道,不过像你这么有味道的好像也不多。”
“我怎么样?你说说。”
“挺好的。挺古老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古老?”
“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就是这种印象。”
“你还要怎么形容?我滑冰可以飞起来,转速可以秒计算。”
“你滑冰也透着古老。”
怎么感觉都像说一件东西,就算她出于喜欢我还是感到很不自在。我不知道她哪来的一种居高临下的东西,上次说我是学究我就不爱听,我不知道这是否一种职业习惯。我认真地说:
“我是很安全的人,自己也这么觉得,可没想到你说的古老。”
我话里显然有话,她应该听出来了。
“你就是古老。”她坚持说,有点不讲理了。
“要我说说对你的印象吗?”我说,我想到了一种鸟。
“不想听,知道你没好话。”
“噢,就允许你说我?”
“你让我说的,我又没让你说我。”
她这样不讲理我倒是感觉好些了,我想,说她是“乌鸫”这个词肯定有点重,尽管这个词像“古老”一样并不完全是贬意,但还是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