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呼哧带喘的,一句话也没说,人家还用说啥啊,人家跑回来了你没回,赢都赢了。”李茂不爽地说,他看了看田小勇,又拍了拍田小勇的肩膀“算了,我看那叫土豆的雪狼一脸惨白的样儿,估计也累的够呛,你可以了,不算丢人丢到家,别往心里去。”
哦田小勇知道了,看来这土豆是吓得不轻,可他还没蠢到把这么夸张的事情报告领导,否则大家第一时间都会是觉得他脑子有病了。
这小子,蛮聪明的嘛,田小勇心里暗笑,可脸上却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一阵马蹄声咔哒咔哒的由远及近。
两匹马和一个二期士官走进了新兵连的营区,那二期士官一脸沧桑的样子,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修剪似的,他大咧咧地环顾了一圈儿,一眼就看到了田小勇的列兵军衔,二话不说地塞给田小勇一匹马缰绳。
“你是跟我走的吧?”二期士官问,语气又猛又愣,听上去好像很少跟人说话似的。
田小勇正在发呆,李茂和连长都迎了上去。
“老张,这是新兵田小勇,素质挺不错的。”李茂陪着笑脸说。
“张黑子,你可得好好带带这兵。”连长也说,这连长的脸上居然也带着笑容。
这二期士官年纪估计有二十五左右,其实只比连长小了一点,比李茂还要年长,他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田小勇:“面皮子这么嫩,受得了哨所的苦么?”
语气里似乎很瞧不起田小勇。
“黑子,肯定没问题,这小子新兵连的时候杀过狼,生猛着呢。”连长忙说。
可这在别人眼里的光辉历史在这叫张黑子的老兵面前似乎完全无效,只见张黑子眼皮也不抬一下:“那么猛,来哨所干啥,去雪狼啊。”
说完,张黑子轻轻在地上点了一下脚尖,一下子跨上了马,对田小勇喊:“小白脸儿,别墨迹了,快走,天黑前没回去晚上你又他妈得杀狼了。”
啪的一声响鞭打在马屁股上,那张黑子也不管田小勇跟没跟上,策马就跑了。
真是个难扛的老兵啊田小勇想,急忙也翻身上马追去。
“哎!田小勇!多跟老张学着点!有空我去瞅瞅你!”李茂在马屁股后面喊着。
田小勇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不舍,对连长,对新兵连,对这大哥一样的老乡李茂,以及这三个月的生活。
可胯下的那瘦马不通田小勇的人情,四个蹄子一扬,就追着张黑子那匹黄毛马去了,留在身后的,除了巴望着的连长和李茂,就只有地上的几块马粪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地往草原深处跑去,那老兵张黑子每跑个十几分钟才肯回头看一下田小勇,虽然田小勇在新兵连的时候也学过骑马,可毕竟不通,要不是田小勇是修仙之人能用神识精确地驾驭这匹灰毛瘦马,早被甩掉了。
这一路跑下去田小勇终于知道为啥这张黑子到新兵连接他这么姗姗来迟了,好家伙,足足骑马骑到天擦黑才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比新兵连的门卫房大了不多的哨所出现在了田小勇面前,这哨所主体破旧,可墙面倒挺新,似乎最近刷过漆似的,在哨所边上有几个低矮的类似库房一样的小窝棚,而在窝棚边上则立着一个铁架子搭起来的高台,那上面站着一个一身军装的人离老远就对田小勇跟张黑子挥手。
张黑子这才勒马停了下来,对高台上站岗的人喊了声:“接来了!”
高台上那人答道:“没逑事儿!”
就这两句似乎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说完,张黑子拍了一下马屁股,那匹黄毛马就自己小步跑到哨所一边的马棚里站着去了。
而田小勇胯下的那匹灰毛瘦马也跟着跑进了马棚。
田小勇从马上翻身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他还是第一次骑这么久的马,屁股蛋子颠得好痛。
“张班长,”田小勇凑到正抽烟的张黑子面前问“咱们哨所几个人?”
张黑子伸出三个指头。
田小勇看了看高台上那哥们,顿时明白了自己就是这哨所里的第三个人了。
他往四周看去,这里的草原格外平坦,可远远的天边居然有一座山的影子戳在那儿,这在新兵连可是没见到过的,也不知道马到底骑了多远。
“班长,这是哪了?”田小勇忍不住又问。
张黑子还是不说话,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地方。
田小勇往那儿看去,只见地上竖着一块碑,上面写着红字儿:“中土,23,1956”
田小勇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界碑,这里,是真正的边境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