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个什么好处,但高德贵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张劲松当初当副书记的时候,对自己也是很照顾的,自己一直跟他一条战线,如今这个场合,自己要是不再说几句,恐怕就真的没人情味了。
陈从水刚想跟刘爱琼顶两句,高德贵说话了:“刘部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施工方真的很政府打了官司,恐怕造成的影响会更大吧?这样拆了东墙补西墙的事,我想还是三思为好。”
二比一,刘爱琼有些顶不住了,她不得不把眼神投向吴忠诚,反正自己把意思说出来了,那么你这个县委书记就拍板吧,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该你了。
吴忠诚摆了摆手,一脸凝重,他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刘部长的提议我个人表示赞成。如果都换掉情理上和法理上都说不过去,但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觉得,那些资质不全,不合格的施工队是要坚决辞退的。违约就违约,总不能引狼入室,到最后再酿成大祸,后悔都来不及。”说完,他把目光投向了陈从水,心想,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不给你两棍子你是不听话了,今天我就要难为难为你,你就替张劲松受着吧。
盯着陈从水,吴忠诚说:“陈县长,你是分管交通的,哪些施工队伍不合格你那里应该有底,这样,你统计一下,看看有多少?”
陈从水没想到吴忠诚会下了这么一个命令,张劲松把分工程的事交给了自己,可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给自己一个大蛋糕,而是给了自己一把火啊,现在火烧眉毛了,怎么办?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张劲松一眼,想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但张劲松的表情异常的平静,陈从水从张劲松的眼里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吴忠诚一直盯着他,眼睛都不眨,陈从水有些怕了,他把这些工程按照张劲松的意思分了以后,留了些尾巴给了自己的亲信,虽然第五公司不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但这件事发生了,会连累到一大片,特别是自己找的那些要资质没资质,要人没人的皮包公司,这些公司自己可都是收了好处的,如果这些小公司被辞退了,那自己也就完蛋了,暂不说自己能受到什么处分,单是那些老板们,他都没法应付啊。
可眼前最重要的不是想那些事,先把吴忠诚这个问题打发了才是当务之急,他求助于张劲松无果,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书记,工程在招标的时候都是按照正常手续办的。关于施工队的资质问题,我们也认真审核过,但也有可能后期在分包过程中出了问题,这件事需要再进一步调查一下,现在我还真的给不出一个具体的数字来。”
陈从水这么说等于放手一搏了,而且他也能想到这些话的后果,吴忠诚问自己问题自己用废话给挡了回去,这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保全了张劲松,可也得罪了吴忠诚了。陈从水很无奈,他无法做到两全其美,甚至于让两位主子都高高兴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陈从水说完,张劲松说话了,他说:“我觉得单方面违约还需要进一步考虑,刚才高书记也说了,这件事处理不好,会造成更大的影响,资质不全的可以很快判定出来,可不合格的有什么界限?这件事我希望常委会能认真对待,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张劲松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主,而他找了这个时机来说话,一来把陈从水解救了出来,不至于让吴忠诚再把兴趣放到他身上,二来他这是明确掀翻了吴忠诚的意思,等于是跟他唱了反调。
吴忠诚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他早就能想到张劲松会不乐意这么做,这也是必然的,但你敢损害我的利益,那么我为什么不敢把你的关系也都踢出去呢?我的没进来我不丢人,你的关系进来再出去,那就不是一般的丢人了!
吴忠诚就是要让张劲松丢这个人,而且要丢的风风火火、轰轰烈烈。
他看了看张劲松,笑了笑说道:“劲松同志,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像群体性斗殴这种事,省里都表态了要零容忍,现在我们顶风作案,这要是省里怪罪下来,会比错杀一千严重得多。”
刘爱琼这娘们今天是铁定了要实现自己的目的了,她不管书记和县长说没说我,硬硬的插了一句:“那些小施工队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有一千个理由违约,找个理由还不简单么?”
张劲松其实心里并没有底,这种事他也不想发生,但今天,这个常委会开的太特别,自己当初在分这个工程的时候并没有照顾到所有的常委,今天在座的常委,大部分都没有得到好处,今天他们倒向吴忠诚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吴忠诚的这些人也都乐于乱作一团,他们巴不得要看自己的笑话,现在事出了,而且吴忠诚也提出了他的意见,张劲松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爱琼说完,高德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吴忠诚没有让高德贵再说话,而是自己接过‘情人’的话头,说道:“这样吧,这件事这么讨论下去肯定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我们举手表决,同意对不合格的公司和工程队给予清除,重新招标的举手。”说完,他带头先举起了手。
这一招是吴忠诚的必杀,往往有些事情讨论的太热烈,正反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他就会提议举手,而且自己举手的就表示同意自己的意见,然后自己先带头举手,他仗着常委会上自己的人气足,赢了一次又一次。
吴忠诚一举手,刘爱琼接着把手举了起来,然后是梅胜言,而其余的常委们则是大眼瞪小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这手到底是举还是不举。虽然这些没说话的常委都明白书记今天的意思,也知道他的矛头针对是是谁,但谁也不想得罪了张劲松,这个县长在某种程度上要比书记强的多,只是现在点背,遇到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事。
这些人真替张劲松捏了一把汗,但张劲松不能得罪,书记是更不能得罪,书记的权威他们亲历的太多了,得罪了这个大神,以后还会有好果子吃么?况且张劲松也没给自己什么好处啊。
在官场上,同情心是不管用的,结果很明显,举手的要比不举手的多,高德贵没举手,张劲松也没举,陈从水是最后一个最决定的人,他犹豫了很久,见在场的只有自己还在摇头晃脑,最后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没举手。
吴忠诚貌似无视陈从水,不管这个手他举不举,结果已经很明显,这件事情被通过了。
张劲松最终还是没顶住,他顶不住!
暂且不说自己在修路的事情上没给这些常委们什么好处,自从县里去年出了那次氨气泄漏事故,处理了几个人,吴忠诚便把这些空缺的职位分给了跟随他多年的常委们,而且几个排名靠后的常委也都分得了一点好处,张劲松因为忙于县里的事物,也就没插手这件事,现在来看,这些得到好处的常委们都支持了吴忠诚。张劲松不免有些感叹,官场,一个个的不就是家里养的宠物么,谁给好处就对谁摇尾巴,其实这些他早就该想到,只是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效果这么明显而已。
虽说这件事属于政府范畴,作为县委书记是不能直接过问的,但这件事上了常委会,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在县委常委会的工作职责上有这么一条,及时讨论研究重大突发性事件,并作出相应决定或提出处理意见。
吴忠诚把这件事定义成了重大突发性事件,常委会讨论处理方案,并做出最终决定是一点都不违反规定的。况且,这件事已经通过举手表决定了下来,那么张劲松,或者说政府就要无条件执行。
张劲松非常明白,如果踢出了先前的公司,重新招标的话,虽说这些公司也不至于跟政府闹翻了天,但这件事对于自己的威信却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本身来说这个工程是自己主持的,而且招标工作也是政府操作的,现在倒好,政府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但否定了前期自己的工作,而且重新招标还会对政府造成很大的浪费!
这虽然是执行了县委常委会的决策,但这么做对县政府还是一个侮辱。甚至于政府拿着修路闹着玩呢,虽说可以高调的宣称政府为老百姓负责,但本质上却是你张劲松无能,这点破事都搞不定。
这是张劲松上任县长一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事。
不管他怎么做,这件事都不会有好的办法。而张劲松自己也明白,吴忠诚这是狗急了跳墙,他这张狗嘴咬住自己了,本来张劲松还想过跟吴忠诚缓和一下关系,毕竟现在自己是县长了,县长和县委书记属于合作伙伴的关系,如果两个人能同心协力,燃翼的快速发展指日可待。而且历史经验也告诉张劲松,但凡是一个行政区域,党委和政府一把手如果能一条心,那么这个地区的发展肯定是最快的。可是现实也告诉张劲松,有许多的地方就因为书记县长穿不到一条裤子里,才导致地方经济不能快速增长,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这些一二把手不各的地方里面,又有许多就是党委插手政府的事情。燃翼就是个例子,张劲松是政府一把手,本来各干各的互不干涉,如果有什么大事需要党委做决定了,那政府也没二话,可像修路这种小事,你县委书记非得插一脚,县长当然不乐意,什么事你都参合,那还要我这个县长干啥?
张劲松的性格属于强悍型,你吴忠诚不尊重我,那我何必要尊重你,大家同在一个锅里吃饭,你吃你的我吃我的,现在你竟然拿勺子舀我碗里的饭,我能乐意么?
张劲松想要的和平,现在来说已经没有可能。吴忠诚想要的他得不到,那么你县长别好过了,常委会通过了这么一个决议,等于把张劲松往死路上逼了,吴忠诚知道,张劲松不敢不尊重常委会的意见,这是他必须要做的。
散会以后,吴忠诚宴请了梅胜言和刘爱琼。
这不是第一次三个人一起吃饭了,虽然书记和两个常委单独吃饭这种事情不常见,但在吴忠诚看来,适当的给手下一点惊喜,也不是什么坏事,大不了不讨论工作,增进一下私人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
梅胜言很会看事,这种场合他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电灯泡子,虽然吴忠诚和刘爱琼在酒桌上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暧昧的关系来,但梅胜言什么都知道,书记和宣传部长这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他最为夹在中间的人实在是难受,但书记叫了,自己又不能不去,也只好硬着头皮吃了这次饭,吃饱喝足,便找了个理由早早地退了。
梅胜言走后,吴忠诚跟刘爱琼来到了吴忠诚在郊区的一套房子里,他俩已经很久没品尝彼此的味道了,今天是大获全胜的日子,自然要庆祝一番,但刚才喝的酒只是一个前奏而已,现在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刘爱琼似乎很享受的躺在吴忠诚的怀里,虽然已经是年仅四十的人了,但在吴忠诚面前,她还是娇滴滴的像个正在上学的大学生。她这是装出来的,也是为了让吴忠诚有个新鲜感,但不得不说,刘爱琼这个女人不去演戏,真是瞎了这块料了。
吴忠诚半躺着,搂着怀里的女人,笑了笑说:“今天你表现得不错。”
刘爱琼假装听不懂,问他:“你指的是刚才还是上午开会啊?”
吴忠诚乐了,大笑一声,道:“哈哈,都不错,都不错。”
刘爱琼说:“不是我表现得好,你书记你领导得好。你看今天上午张劲松那脸愁样,他还以为他当了县长就了不起了,还不是拜在您的权威之下了么?”
吴忠诚说:“我们的目的不是打败谁,而是把失去的都夺回来,今天可是多亏了你啊,你不挑出话头,这事还真定不下来。”
刘爱琼说:“书记过奖了,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如果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你以后的地位就会受到挑战,这个张劲松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吴忠诚看着怀里这个单纯的有些弱智的女人,可笑又可气。平日里她什么都懂,可一到床上,特别是自己把她搞舒服了之后,她的大脑就变简单了,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在我吴忠诚的掌控之中,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群体斗殴事件,就算是两个人打一架,我也能给他上升到常委会的层次!再者说了,心里没底能开这个会么?这个女人啊,太自作聪明了,看来,很多事还是别告诉她了,免得让她对她自己失去信心!
吴忠诚笑了笑,摸了一把刘爱琼的脸,虽然她已经快四十了,但脸上的皮肤还是那么细腻,吴忠诚每次摸她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但他讨厌女人在脸上抹了粉子的感觉,非常涩,摸着不舒服。
刘爱琼很享受的样子,虽然领导只是摸了一下她的脸,她也想叫两声,让领导高兴一下。
吴忠诚说:“好惹不好惹那是对别人来说的,对我来说他还是小菜一碟,这回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看他张劲松这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刘爱琼说:“书记你就别夸我了,夸得我都找不着北了。”说完,刘爱琼往吴忠诚的怀里拱了拱,很舒服的样子。
吴忠诚冷笑一声,脸上顿时变了样,一把把刘爱琼翻了过来,压在身下,瞪着眼,说:“哼哼,那我就给你指点指点。”
无论如何,这件事张劲松是必须要去做的,他不能违背常委会的决策,要不然这个帽子扣在他头上就大了,但至于怎么去做,他还要好好想一想。
张劲松在想,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要剔除这些已经进来的施工队,这很容易,给自己带来的影响,自己也认了。但他要挖一挖源头,至少不能跟以前县政府群体上访那件事那样,草草结束!
他要找到真凶,要查一查他们违法乱纪的事,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要让他们知道,我张劲松可不是个废物,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害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劲松也绝非就只是找出元凶这么简单,他剔除那些施工队可以,重新招标也可以,但你吴忠诚的施工队,是无论如何也别想进来的,这是原则问题!我可以从你手里倒下,但绝对不会屈服!